李晴缠着周生又想去一趟集市,周生看了眼地上活蹦乱跳的小白兔,“公主,你此次去集市上可是去买小白兔的?”
自从前两日这小家伙在集市上买了一只小白兔,自己玩的新鲜劲过了之后,就把它放任不管了,自生自灭,压根就想不起来自己身上的责任。
“哦,是啊。”
李晴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遍,自己好像有一只小兔子,不过又不小心的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可生生,人家还想要一只小兔子呢,跟它成双成对,多好?”
周生觉得李晴现在有很大的进步,成双成对这种词语都用上了,不错。
“好,公主,我们走吧。”
于是二人又来到了当初买小兔子的地方,李晴这回千挑万选,不像上次那么简单粗暴了。
这个时候,龚富从对面的街上走过正巧看到周生了,周丞相不是有病了吗,怎么还能出来游玩啊?
龚富连忙来到了周生的面前,周生眼睛一迷,心里的厌恶之情就浮现了出来。
“周丞相,今日好巧啊,你的身体好了吗?”
“没好。”
周生护住李晴,不让这脏东西碰到李晴的身体。
“哦,我看周丞相可是生龙活虎得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龚富不怕死的故意在大街上说道,他就是想让周生承认假装称病的事实,好回去参周生一本。
“哦,我看龚亲王口齿伶俐,也不像脑子有问题的样子。”
周围的人听到周生风淡云清的说这句话,一阵阵的哈哈大笑。
原本李晴在安心的挑选兔子,但是看见周围的人都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议论纷纷,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害怕之情,往周生后背靠去。
周生知道小家伙害怕了,立即护住她,让下人们把兔子带着,两人坐马车扬长而去。
“哼,周生,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龚富没有在周生身上讨到好处,但是还得往城外施一天的粥,他明里暗里都像那个太后说过了,但是她就跟死人一样,完全不管这件事情。
而龚富的好二弟此时正在悠哉游哉的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喝着茶听着曲,真是好自在。
“我们走。”
风水轮流转,我就不相信你周生没有倒台的那一天。
“今日跟在丞相后面的是什么人?”
“回龚亲王,那是还礼公主。”
“还礼,就是太后身边的那个傻子。”
“是,龚亲王,现在的还礼公主与丞相感情可好了,每天丞相都陪着公主去唱戏听曲,赏花赏月。”
“呵,他俩倒是有那个闲情雅致,可苦了我了。”
龚亲王到粥棚,屁股还没有被暖热,前方就传来消息说,发生了流民造反。
跟在龚富身后的官员冷汗津津,这什么时候发生造反不好,偏偏龚亲王在的时候出乱子。
“回龚亲王,下官马上过去查看。”
“我陪你去。”
正好龚亲王找不到机会改变太后对他的想法呢,这下可好,如果自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说不定太后她立刻就让自己官复原职了,龚随滚蛋。
“前方发生了何事?”
“回龚亲王,这里的流民说我们不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还说我们给他们施粥的时候态度不好。”
其实龚亲王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到,现在的士兵跟着什么官员就会养成什么性格。
他自己都不把他手底下的人当作人看,那他手下的人肯定要找别的地方撒气了。
于是就把气全都撒在了这帮无势无力的流民身上,长期以往果然惹了乱子。
“你是他们的头吧,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让我们离开半步。”
说话间就有一个粗犷的男人跑到龚亲王身边,拉着他的衣领,誓死要给自己一个说法,这个举动当即把龚亲王吓了一跳,本来他就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的东西,“你干什么,你给我松手,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子,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太后把你们全都杀死。”
“老子连命都不要了,还管你是什么太后的侄子。”
本来这群流民都在气头上,当即就给了龚亲王肚子上一拳,这个草包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嗷嗷叫唤。
“哈哈哈,草包。”
大汉往龚亲王身上啐了一口唾沫,当即引起许多人的大笑。
“给我把他们通通押进大牢里面。”
龚富指使著士兵,只要是不服从的一率格杀勿论。
大部分流民都是妇人和幼儿,少数的精壮男子只要是有反抗的一律当即杀掉。
“报,太后,城北龚亲王施粥的地方出现了打斗,龚亲王请求派朝廷出兵镇压乱民。”
“什么,打斗,他龚亲王是真厉害,让龚随去解决吧。”
龚太后本来是生气的,想要痛骂龚亲王一顿,但身边董公公提醒了她,龚挚才改口说道,让龚随去镇压,这两个侄子性格秉性都不一样。
龚随接到命令的时候,就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这样做可以让太后知道他和龚富的实力到底哪个更胜一筹。
其实龚随早年胜负欲或者说凡是都要争个对错这种想法特别强烈,随着这几年的升职贬职,龚随现在对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已经看的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龚随来到城外的时候,死伤惨重,当然是指的流民这边的男子。
他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龚富的情况,赶紧让人把龚富抬回家重,然后把当值的官员扔进了大牢,又请大夫医治伤亡重的流民,把城外的官员全部都换了一遍,对流民鞠躬道歉,命人修缮好他们在城外的家园,而且又让管辖的官员给他们提供了一份稳定的活计。
这才险些没有把事情闹大。
龚挚知道这件事之后,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口头表扬了一次,希望大臣向龚随多学习学习。
当周生听说流民攻打朝廷命官的时候正跟着李晴逗蛐蛐呢,小家伙又迷上了蛐蛐,对兔子不感兴趣了。
“哦,龚太后估计心里有了打算,龚富以后看来可以不用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周生百无聊赖的哄著李晴,才让她去吃饭。
“主子,那龚随确实是个为民的好官。”
“何以见得?”
周离想了想,就凭他今天为流民平反的事情。
“龚随,也只是做的表面功夫,你信不信,不出这个新年,肯定还会有一起流民攻打朝廷命官的事情。”
“那太后会不会来找你啊,主子。”
“会。”
虽然是迫于压力,但是肯定会来找自己。
“生生-,把这个饭饭喂给蛐蛐吃吧。”
“公主,它吃过了,你先吃吧。”
“真的吗?”
见周生点头,李晴这才老老实实的吃饭。
晚上周生等到李晴熟睡的时候,他就悄悄的出去了。
没想到的是,李晴也突然醒了过来,她心里有预感,今天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因为她的记忆里听到周生与周离相谈,说是城外的流民发生了造反。
流民,是她从越国偷偷带出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妇孺。
趁着夜色,李晴身穿黑衣来到了南晟阁。
“静闲,城外的流民现在情况如何了?”
白静闲一看到李晴来了,心里就安定多了。
这些日子,李晴若是不来,白静闲担心,可她来了,白静闲就更加担心。
因为这就表示李晴醒过来了,那个绝美又狠劣的女人。
“回主子,流民现在已经被龚随稳定住了,只是咱们的人损伤惨重。”
“是不是越国出什么事情了?”
李晴焦急的问白静闲,她就知道,近些日子周生与她关系亲密肯定会引起龚太后的怀疑,真让自己猜中了。
“主子,越王好像是被身边的人下毒了。”
“什么,你是说景止被人下毒了,谁干的,我去杀了她。”李晴此时就像是一个暴躁的狂徒一样,她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白静闲多说一句话就会刺激她。
“静闲,你下去。”
秦晋枳自从那日看完李晴平安之后就回越国复命去了,没想到龚挚竟然让当初送到景止宫中的其中一个宫女偷偷的给景止下了毒。
虽然她及时赶到了现场,但是景止的病估摸著一时半会好不了。
“晴晴,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还有时间。”
“不,我要去杀了她,为什么?你要我怎么冷静,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李晴的脑子就像被炸裂了一样,那些残酷的温情的冷漠的记忆一段一段的浮现在眼前。
“你听我说,景止没有事情。”
“真的?”
听到这一句李晴才开始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刀,整个人颓废的做到了地上。
“我知道,你心里很心疼你的弟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么不顾大局的闯出去,那个时候害的不仅仅是景止一个人。”
晋秦枳赶紧拿出银针来给她施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李晴已经有所好转,为什么这一次情绪波动这么大?
“嗯。你说的对,那些流民的血不能让他们白流了。”越国和李晴传递消息的时候就靠着这些流民,一旦他们在当地发生反抗,就是想让对方知道出事情了,得更加小心才是。
“你去看过景止了吧。”
晋秦枳点头,“放心,他现在得毒素我已经给逼出来不少了。”
“是龚挚下的,她怕周生是为了拉拢景止来对付她,她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不过,晴晴,你跟周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晋秦枳把之前在大街上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晴,李晴从刚开始的不可思议到最后平静得接受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被她困在身体里面出不来,这个傻子没想到自制力还挺强得。”
李晴有些无奈的笑着,她压根就对周生没有一点想法,谈情说爱,是嫌弃自己活得长吗?
“额,晴晴,我得提醒你一下,你口中的那个傻子说的是你自己。”
“不是我,是还礼。”
李晴当即就否定了晋秦枳的说法,还礼是还礼,李晴是李晴,她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人。
只是暂时共用一个身体,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把这个身体控制住,然后彻底不让还礼出来。
“哦,那我提醒你,周生现在日日夜夜的睡在琉璃院,若你不赶紧回去的话,或许会被他发现。”
“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尽量控制自己,还有帮我去慰问下那些流民们。”
这也是李晴最无奈的地方,当初没有周生的记忆时,还礼这个傻子白天玩,晚上就是睡觉,但是现在有了周生,还礼心里对周生的记忆越来越依赖了,很少放她出去,今天是自己得到一个空隙,才勉强出来的。
“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周离察觉到异样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