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醉压花低正摇落 > 第四十三章:望舒将军?
  望舒知道上今天早朝的时候,龚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这次说不定会把他下入大牢或者是剥夺官位?
  
  果然如望舒所说,只不过龚太后现在做的是越来越高明了。
  
  “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龚挚淡淡的把眼神从望舒身上转移到周生身上,呵,他们俩个的脸色倒是一个比一个虚弱啊。
  
  以前自己碍着他们是元老功臣的面子,所以没有和他们计较。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虽然前面有龚梁的叮嘱,但是龚太后最想给周生点颜色瞧瞧。
  
  “回太后,臣有本奏。”
  
  龚太后端正威严的说了句,趁着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弯了嘴角,“哦,袁大人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启禀太后,这次我军大败于敌军,很大程度上是望舒大将军刚愎自用,陷入了敌人的圈套,如今望舒大人伤势已好,这多亏了太后您让太医院的大夫悉心治疗。可是望舒大人毕竟是犯错在先,请太后根据律法来治望舒大人的罪责。否则难以平息景朝上下百姓的怒火。”
  
  “启禀太后,袁大人所言非虚,战士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他们因为将军指挥错误,而战死再沙场上。这个责任应该让望舒将军来承担。”
  
  望舒身穿朝服,大病初愈的样子显得身形略微单薄。
  
  但是由于他的五官硬朗,长期混迹于军中,所以就算生病后也没有一丝书生气的柔弱,相反更加让人觉得有些不顾后果的满腔怒气。
  
  龚太后闭口不言,她想看看还有没有人站出来参望舒一本。
  
  不过这次出来的并不是指责望舒的,而是太后的亲侄子,龚随。
  
  龚随不慌不忙的出来,用着不卑不亢的态度说起了他的意见。
  
  “启禀太后,臣有话要说。”
  
  龚挚的眼睛中射出两束狠毒的光芒,心里唾骂道,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不会这次还看不清楚事实吧。
  
  龚挚真担心龚随会说出来让她难看的话来,但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子,她又不能说的太直白了,她真想让这个正直的侄儿闭上嘴巴,好好的到家中反省反省。
  
  “哦,龚大人可要细细的说,慢慢的说,千万不要闪了舌头。”
  
  龚挚细眉轻佻,语气中带着大家都知道的怒意。
  
  龚随,恐怕要撞上枪口了。
  
  “是,太后。根据景朝律法规定,若是因为将军在战争中由于自己的过失导致指挥不当或者是被敌方偷袭,视情况轻重,给予处罚俸禄并降工资,削爵罢官降职等。在此事件中,望舒将军确实是因为一时大意疏忽了敌人的作战方法,导致八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二十万左右。但是他之前曾与匈奴长时间作战,且不说战功累累,就说望舒将军对于匈奴的部署还是非常熟悉,而且有他的作战方针。所以下官恳请太后以大局为重,处罚俸禄以及降低工资,把望舒将军的家产充公作为前线的补给。还请太后成全。”
  
  龚随说着就跪下了,双手恭敬地放在地上,请太后做出决定。
  
  在朝上与龚随还有和望舒交好的官员们这时也站了出来,请求太后做出决定。
  
  龚太后气的牙根痒痒,双手握成拳状,根根指节泛白。
  
  她猜测的真没错,这个好侄儿到关键的一步,从来都没有和她是一条心的。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姓龚,还是姓景?
  
  大局为重,是景家的大局还是龚家的大局?
  
  为何这么简单的道理,龚随这个死脑筋还是想不明白。
  
  “好啊,龚大人说的的确有道理,望舒将军战功无数,所向披靡。依周丞相看,哀家该如何处决望舒将军?”
  
  还好刚才董公公私底下冲龚挚使了一个不可冲动的眼色,龚太后是个聪明人,当即就知道这个时候该把麻烦甩给哪位?
  
  周生低着脑袋,比望舒脸色苍白的更要厉害。
  
  而且说两句就气喘吁吁,动不动就不停的咳嗽。
  
  大家都怕周生得了不治之症传染给自己,纷纷离周生躲避三尺。
  
  “回太后,臣认为望舒将军虽然有功劳,但是活罪可免,死罪难逃。不如在这个基础上让望舒将军以功抵过,而且义务给士兵们进行操练三年,这期间,他上战场的话只作为普通士兵对待。各位大人可对本相这个建议有不满之处吗?”
  
  话刚说完,周生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不仅龚太后听的心烦意乱,就连望舒心里也怀疑,这冬郎是真病还是假病啊?之前不是说是给公主看病吗?怎么回来他就病成这副鬼样子了?
  
  搞得刚从死人堆里回来的不是望舒而是周生一样。
  
  因为周生本身长得比望舒更加清秀,皮肤细腻。生起病来更加是让人觉得周生细而薄的血管随时随地的就能爆裂在他们眼前。
  
  所以望舒心里才会那样说他。
  
  “哦,周丞相的病还没有好吗?”
  
  龚挚看来不相信也不行了,周生他难道是得了肺痨?这样的话,自己得早点把他手中的权力拿回来,不然以周生的个性,肯定是要搞什么鬼花样的?
  
  “回太后,下官比前些日子已经好了太多,之前时不时的咳出淤血,现在经过调理只剩下咳嗽了。”
  
  周生没有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龚挚,他觉得细节之处龚挚应该比自己还要了解,毕竟她的人那些日子天天蹲在酒楼门口,守着药方和医馆看来看去,肯定知道他的病有多么严重。
  
  “那周丞相最近要好好休息,才可以继续为国家效劳啊。”
  
  龚挚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慢悠悠的把处理望舒的决定说了出来,大概意思和周生差不多,有一点点不同之处。
  
  于是望舒被罚了三年的俸禄还有家当,只留了一个空荡荡的将军府。
  
  每天义务要给士兵操练,而且无论哪里有战争,望舒必须要去,不得以任何理由抗拒。
  
  这个处罚算是轻了,好歹是保住瞭望舒的一颗项上人头,还有他的官位。
  
  下了朝之后,龚太后单独把龚随留下来,董公公说太后请龚随大人往御书房商议要事。
  
  但是官中的人都清楚,太后这是要算账了。
  
  龚随恐怕又要被迫停职在家了,真是可怜啊。
  
  龚随风淡云清的挥了挥衣袖,来到御书房给太后行礼,“臣龚随,参见太后。”
  
  龚挚看着这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侄子,相貌长得虽没有她大哥那般粗犷豪放,但是细细看下来,眉宇之间确实有她大哥当初的几分样子,而且隔代遗传了龚随的爷爷眼睛很大而有神的特点。
  
  但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跟自己一条心呢?
  
  龚挚横眉怒视,没有半点让龚随起身的意思,就让他在冰凉的地板上跪着。
  
  这是一个小惩罚,不能解龚挚心头只恨。
  
  “龚大人,你可知道你的叔叔,梁王现在在干什么吗?”
  
  对于龚太后莫名其妙的这样一句话,龚随心里知道他这个姑姑下一句说的话了。
  
  “启禀太后,梁王现在正为景朝百姓保家卫国,与匈奴浴血奋战。”
  
  龚随嘴上是这么说的,人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太后可不这么认为,她只会认为龚随是在故意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揶揄她,讽刺她。
  
  “龚大人果然是个活菩萨,有着悲悯世人的好心肠,后半句如龚大人所说,与匈奴浴血奋战,可是你前半句说错了,大错特错!”
  
  龚挚现在没有外人,终于可以把自己多年的忍耐一吐为快。
  
  这个龚随真是不知好歹,看来他还是没有把自己平日里说的淳淳教导放在心上。
  
  龚随低头不说一句话,并不代表龚随害怕龚挚的权利,只是龚随不想让二人得关系搞得比仇人一样,不过估计也快了。
  
  终究他和龚家人的立场不一样,一个是忠诚于先帝,忠诚于景朝。另一个却是痴心妄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这违背正义道德,这不是上天所能够允许的。
  
  “龚随,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在朝堂上你在干什么?哀家原本并没有打算让望舒进大牢,而且差一点就会把望舒从功臣派上拉下来了。可是中途哀家的好侄子跑了出来,活活的把哀家的话堵死了,哀家真不应该让你官复原位。”
  
  龚太后和龚梁的意思是趁着现在让望舒把手里的权力交出来,并且感谢自己的不杀之恩,把龚挚打造一个可以让人信服以及明辨是非的女帝。
  
  但没有成功,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因为某个龚咬金的缘故,望舒根本不会记得龚太后的恩情,倒是把龚随这个言官记得清楚。
  
  “难道龚大人暗地里与望舒将军有私交?”
  
  龚挚怀疑龚随表面上一副与世无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表情,其实私底下却和功臣派有来往。
  
  如果是那样,自己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启禀太后,下官绝对没有暗自与望舒大人有私下交流,下官是秉著爱惜良将的心情,不忍景朝痛失一位好的将领,才会有了今天的做法。”
  
  龚随向龚太后解释说,他今天只是激情做法,之前现在以及未来,也不会跟望舒或者是功臣派亲王派有任何私下往来。
  
  “呵,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龚挚想想觉得不大可能,但心里还是把这件事瞒下了种子。
  
  龚挚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也没有让龚随离开。
  
  “这龚随不跟哀家一条心也就罢了,倘若让哀家发现了什么对龚家不利的消息,哀家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董公公,从今以后,你去派人盯着龚随的一举一动,记住,不能打草惊蛇。”
  
  龚太后想起今天的事情,内心就不由一阵恶寒,若是被自己人咬一口,轻者伤筋动骨,重者可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之后董公公传来口谕说是让龚随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到明天上早朝时才去向太后请安。
  
  龚随被迫只能答应,太后让董公公监督著龚随,不能让他起身,不能给他吃东西喝水。
  
  “龚大人,您这是何苦呢,向太后低个头,认个错。姑侄两个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啊?”
  
  董公公见龚随倔强的模样,给这个一根筋的孩子提了个醒。
  
  景朝现在动荡不安,聪明的人都知道明哲保身,或趋避利害,或是攀龙附凤。为什么龚随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龚随长得并不比龚家的任何一个人差,比那个草包龚富不知道英俊潇洒了多少倍。虽然不比龚梁有一种铁骨铮铮雄风震天下的威严,但是他的书生气质很是干净正直,没有周丞相的妖娆艳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身上的鸿儒之风,谈笑间论天下大事,亦能风淡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