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
  
  对上那怀疑的眼神,楚耀吓得点心都掉了。
  
  他赶紧摇头否认,“没有啊,母妃。”
  
  贤妃继续打量着他,显然没有打消怀疑。
  
  她捏起一只杯子,将胳膊搭在桌边,把玩着。
  
  怎办?
  
  楚耀的脑子乱成一团,身体下意识紧绷,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问“母妃,您是知道我出宫的事了吗?”
  
  贤妃挑眉,“出宫?”
  
  “对呀,前天夜我故意装病让父皇来看我,想让父皇收回对您的惩罚,可惜父皇没答应。”
  
  说到这,楚耀耷拉着脑袋。
  
  “我听到父皇要带夭夭出宫,我就缠着他们一起去了。”
  
  “母妃,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您的,只是怕您生气。”
  
  闻言,贤妃将杯子放到了托盘,神色稍缓,嗔怪道
  
  “你父皇带你出去玩,这是好事,有什可瞒着母妃的?”
  
  而后她又问“可有带你两位哥哥?”
  
  楚耀抬起头看着她,“只带了我和夭夭。”
  
  闻言,贤妃眸光渐冷,意味深长道“看来这位小公主还真是不一般呢。”
  
  “母妃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如今夭夭受宠,那我就和她多亲近,总归没有坏处嘛。”
  
  说罢,楚耀忐忑的看着她。
  
  贤妃垂眸思索许久,若那丫头真能让皇上对耀儿另眼相看,那倒也不错。
  
  罢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碍不着萧家大业。
  
  况且……
  
  思及此,她淡笑着点头,“耀儿说的对,你们兄妹之间的确该多走动。”
  
  “嗯!”
  
  楚耀用力点头,看来母妃是放弃对夭夭出手了。
  
  只不过他这心刚落下一半,转瞬之间又提了起来。
  
  “那她可有说起,李老将军何时回京?”
  
  母妃打听这个做什?
  
  虽然心疑惑,但他很快摇头,“这倒是没有。”
  
  “李家打了胜仗,回京后,皇上定然会举办宴会以示嘉奖,或许母妃就能出去了。”
  
  贤妃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有什消息,耀儿可一定要告诉母妃,也让母妃有点盼头。”
  
  她也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淑妃太谨慎了,她根本无法在琼华宫安排眼线,而且近来皇上盯她盯得紧。
  
  那人绝对不能活着回京,不然萧家就完了!
  
  楚耀点头,保证道“母妃放心!”
  
  “真是乖孩子。”贤妃笑着撚起一块点心递给他。
  
  贤妃的贴身宫女流光走了进来,“娘娘,时辰不早了,守卫要换班了。”
  
  “母妃,我不想走。”楚耀看着她们摇头。
  
  “耀儿听话,快回去吧!”
  
  在贤妃的目送下,楚耀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长华宫的大门。
  
  出门的时候,那个姓孙的队长守在大门口,始终目不斜视,像是没看见他一样。
  
  楚耀暗自将他的长相记在心,然后神色如常的大步离开。
  
  一路回到辰东所,他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瞬间瘫坐到了地上,抬手一看,手心全是冷汗。
  
  ……
  
  深夜,长公主府灯火通明。
  
  “啊!”
  
  原本昏迷的长公主突然惊醒。
  
  听到声音,谢简诚快步走过去,担忧道“母亲,您感觉如何?”
  
  长公主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景沅呢?”
  
  这时,谢景沅也被丫鬟抱了进来。
  
  谢景沅站在床榻边,伸手揉揉眼睛,扯着她的袖子撒娇道:“母亲,我好困啊。”
  
  一见到她,长公主下意识就想起夭夭的心声。
  
  如今再看景沅的长相,眉眼之间没有一处与她相似……
  
  她一把拂开谢景沅的手,指著外面,大喊著,“你走开!”
  
  “母亲?”
  
  谢景沅被吓到了,她双眼含泪,无措的看着一旁的哥哥。
  
  谢简诚叹了一口气,对着丫鬟吩咐道“先送景沅回去休息吧。”
  
  “不用!本郡主自己回去!”
  
  看到上前想抱她的丫鬟,谢景沅抬腿就是一脚,然后气呼呼的跑出门。
  
  一定是那个臭丫头说她坏话了!
  
  先是她被母妃训斥,再是母妃昏迷。
  
  那个臭丫头就是个扫把星!
  
  房间,谢简诚担忧地望着浑身颤抖的母亲。
  
  想到方才查到的消息,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握紧。
  
  想不到他们竟然胆大至此,竟敢在母亲眼皮子底下苟合!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长公主气得浑身颤抖,唇瓣微颤,好不容易才吐出两个字,“是谁?”
  
  “是阮氏。”
  
  谢简诚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哢作响。
  
  只要一想到每日唤那样的人‘父亲’和‘表姑’。
  
  他便觉得恶心!
  
  闻言,长公主先是呆滞,随后自嘲一笑,咬牙切齿道“好啊,这对狗男女竟骗了我这久!”
  
  阮氏是谢桓的远方表妹,十年前她夫家遭难,只有她一人逃出火海。
  
  谢桓不忍阮氏漂泊受苦,便央着她将阮氏接入府中照料。
  
  本来她也觉得阮氏可怜,便答应了,这一住便是十年。
  
  “夭夭,对,去找夭夭!”
  
  谢景沅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呢?
  
  “母亲,已经很晚了,宫门早已下钥,我们进不去的,儿子明日陪您进宫找夭夭。”
  
  ……
  
  而被他们念叨的楚夭夭,此时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突然一个翻身,眼睛都没睁开,四处摸索,最后将一对金镶红宝石手镯扒拉到怀。
  
  闻一下,嗯,是这个味儿,然后用脸颊蹭了蹭,心满意足的继续睡。
  
  “金纸,都是,我的……”
  
  系统……
  
  不嫌硌得慌吗?
  
  ……
  
  翌日一早,御书房
  
  楚耀一进门,见四周无人,迫不及待说起打探到的消息。
  
  “父皇,御林军有一个姓孙的队长,左额角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他是萧家的人!”
  
  启宣帝背对着他,良久,缓缓开口,“那人暂时不能动。”
  
  “可是……”
  
  “好了!”
  
  启宣帝转过身看着他,“你怎就知道,这不是萧家有意为之?”
  
  或许真的是贤妃马虎大意,但事关大启和儿子的安危,不能出任何差错。
  
  更何况,只是暂时不抓,又不是要放过他!
  
  突然,苏茂文在门外禀报
  
  “皇上,长公主和谢公子求见。”
  
  “嘉阳来了?”
  
  启宣帝想到昨日夭夭的话,莫不是景沅真的有问题?
  
  “皇兄!”
  
  长公主匆匆走了进来,“臣妹想见夭夭。”
  
  启宣帝点头,准备带他们去琼华宫。
  
  “稍等!”
  
  长公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臣妹来的匆忙,不知夭夭喜欢些什?”
  
  昨日就没准备见面礼,今日又忘记了,真是太失礼了。
  
  说到这,谢简诚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对呀,他怎也把这事给忘了?
  
  启宣帝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冲着苏茂文吩咐了一声:
  
  “去把朕的私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