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克拉姆
“欢迎来到我的国度，人类。
这样的声音不只是回响在罗恩的脑中，老板和莫林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克拉姆…”
一向镇定的老板惊呼出声，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罗恩遗憾的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的脑袋里也是空白一片，等到那不可名状的存在接近了一些，能够看清对方模样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倒着脚步退回酒馆内——这能带给他可有可无的少许安全感。
通过门框，那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整体上看，就像是一只肥胖硕大的企鹅，身躯腐烂而臃肿。脑袋似企鹅那般的圆形，但祂没有五官，只有一只巨大而显贪婪的裂口，舌头是一根根向外延伸的粉色触手。
祂的身躯上亦长有数不清的狰狞触手，整个腹部只有一张更加狰狞丑陋的四瓣裂口，通过这裂口向内看去，昏暗无比，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可怖深渊。
看清对方的长相，罗恩立刻移开了目光，他总觉得对方散发出莫名吸引的气息，若是沉沦进去，便再也无法自拔，他不敢想像那会是怎样的后果。
“祂…祂真是太美了。”
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罗恩回过头去，惊讶的发现老板正失神的凝望着克拉姆，语气带着莫名的狂热，在这样的气氛下，显得诡异而让人骇然。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恩本能的就远离了老板，莫林则是推了对方一把，老板这才如梦初醒的移开了目光。
以罗恩的角度，却注意到莫林在推了老板一把之后，和对方保持了距离。
“他也许知道些什么，老板可能有问题。”
罗恩思索著，可是两人先前才打了一架，老板和他又一直在一起，没办法单独询问。
“我们得想办法结束这场献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祭品吧。”
老板突然移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罗恩，眼神依旧平淡，但与之前相比，似乎有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嗯，根据我推断，大半概率是我。”
斟酌片刻，罗恩坦然承认了，之前老板喊停可能就是因为看出了这点。他担心自己说错话会再次被怼，既然不知道怎样处理，倒不如坦白的承认了。
似乎对这个反应较为满意，老板点了点头，莫林却是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
“我们想要离开的话，只有两个方法。一是直接破坏对方已经启动的献祭。”
“第二，就是再召唤一个神祇，让祂们打起来，也许克拉姆就懒得维持这场梦境，我们自然就被丢出去了。”
“梦境？”
虽然对于老板突然的话多有些不适应，但罗恩还是忍住了八卦的冲动，问出了重要的问题——当然在场也没有人会和他浪费时间八卦。
“嗯，克拉姆通过献祭，将这片区域拉入了他创造的梦境，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梦境结束后会反馈到现实。”
这次解答的人，是莫林。
“原来是这样。”
罗恩若有所思：“第一种方法操作难度大，但是危险小。第二方法操作难度要小一些，但是危险太大了，我们还是试着破坏献祭吧。”
万一叫来一个神祇，结果人家是老相好，两边把酒言欢，杀你祭酒该怎么办？
说话间，地面的震动更加强烈起来，或者说是‘震源’更近了些。
事不宜迟，几人再次来到了二楼，首先便找向了邪教徒所在的房间。
那里有献祭的仪式法阵。
此刻，献祭所用的法阵，似乎随着克拉姆的出现‘活’了起来，邪教徒原本已经有些干瘪的尸体，此刻逐渐恢复着生机。
虽然还没有站起来，但他的手却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在地上重复的勾勒著一串文字，不知名的颜料凭空产生。
“克拉姆，献祭。”
“食汝之献祭，予汝为眷族。”
罗恩努力辨认出这一行文字，吟诵出声。
老板和莫林在他身后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刻花它？”罗恩回头看了看两人的面瘫脸，试探著指了指地上的法阵。
“你可以试试。”
莫林冷漠的声音从面具后响起：“现在这法阵已经生效，收到了克拉姆力量的保护，你就说凿穿地板也影响不到。”
闻言，罗恩试着用脚蹭了蹭，就没有再做尝试，毕竟莫林都这么说了。
一直让罗恩感到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奇怪。
他们拥有着某种默契，这可以理解为私下认识；两个人都掌握着相当多的知识，这点可以归结于两个人都知识丰富；可是莫林下午才有求于自己，知道自己可能和普利莫有关系，之前出手却那么果断，还下了死手。
而且，经验丰富的猎魔人不应该会大意才对。
他想起了普利莫狩猎时那可怕的专注，与莫林当时因为轻视自己而不闪不避的举动相比，反差太大了。
罗恩之前就存有怀疑，自己遇到的人太巧合了。自己从见到邪教徒到雷利酒馆有印象的人，都出现在这里，虽然有两个祭品自己不认识，但那也许只是为了凑人数。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会不会做梦的只有我一个，其他人都是假的？”罗恩这样猜想道，随即又摇头笑笑，自己不过是一个战五渣，神祇要杀自己还用这么麻烦？
难道是专门拿罗恩取乐吗？神祇可不会这么无聊，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
深深吐出一口气，罗恩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莫林和老板：“既然没办法破坏献祭，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老板用眼神示意，目光指向法阵面前的邪教徒：“既然是仪式，那就破坏仪式的一方就好了。”
顿了顿，他‘体贴’的补充道：“哦，你可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把这个献祭的邪教徒破坏掉。”
罗恩脸色一黑，勉强无视掉对方话里的嘲讽意味，继续询问道：“献祭的法阵不可以破坏，为什么他可以？”
“克拉姆赋予法阵的是庇护和沟通，而邪教徒身上的则是力量和连接沟通，所以你可以破坏。”
老板出奇的话多起来，莫林却始终保持着距离，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