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凡心立仙 > 第三十九回:猜疑
  苦痛是猜疑的种子,困境是猜疑适宜的生长环境,饥饿不停催生猜疑。
  
  
  来到这的第九天。
  
  
  被困在石室的第八天,没有天上掉脆饼了,唐红静也死了。安静的环境让人能认真思考,但越是思考就越是痛苦。
  
  
  经过六天不断的努力,大家终于……放弃了,连话最多的李远顾也愁眉苦脸,仿佛失败已经来临。
  
  
  或许是因为有人死了,大家除了饥饿,还有对死亡的恐惧,没人希望面对死亡这种东西。
  
  
  我呢?哈哈,当然是继续我的品水事业,还有想象脆饼来充饥。但右边那位又来打扰我了,宋平娟靠近我,小声说:“你害怕吗?”
  
  
  害怕?哈哈哈,我害怕什,我有什好害怕的。
  
  
  我一下子落泪,抓住宋平娟的手,小声说:“害怕?……呜呜呜……我害怕什……呜呜呜。”
  
  
  宋平娟原本想收回的手停下了,她另一只手也来安慰我,像哄小孩一样。
  
  
  哈哈哈!看吧,只要我哭得快,他们就没人能让我去做无聊又无用的安慰工作。
  
  
  宋平娟突然小声说:“王乐,你有什想做的事吗?”
  
  
  嗯?这快就到说遗愿的时候了吗?还没到那种程度吧。我说:“……吃脆饼,算不算?”宋平娟没什表情,她继续说:“我能帮到你的。”
  
  
  我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我没有什需要的了。”宋平娟看着我的眼睛,她又说:“需要我的……事情。”我平静回答:“没有。”她远离我了。
  
  
  而其他人呢?他们组建了小团体,或许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以张宗长为首的种地三人组,有张宗长、毛北山、曾农。
  
  
  以苏桃为首的女子三人组,原本有宋平娟、苏桃、张霜,后来不知道什原因,宋平娟退出了,李远顾加入了。
  
  
  最后是中立的,王乐、赵皮、宋平娟,但那赵皮又好像在上面两个团队之间徘徊不定。看来只有我是真正的中立。
  
  
  一个脆弱的整体,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好的结果来补充自身,所以分裂了。而引起分裂的导火索,不过是为了抢夺一小块脆饼。
  
  
  将食物储存起来,留到需要的时候吃,这是正确的。但,在一群饿狼的团体内,血腥味足够让饿狼不顾一切。
  
  
  很遗憾,毛北山吃脆饼的样子被曾农看到了,曾农居然直接抢毛北山的脆饼,两人就打了起来。最后,张宗长用高大的身躯和高战力阻止了这场冲突恶化,张宗长又拿出他自己储存的脆饼安抚两人。可惜,两人都已经受伤了,在不能治疗的情况下,情况只会变得更坏。可惜,原本战力强的种地三人组,就只有张宗长有高战力了。整体也出现了裂痕。
  
  
  所以,这告诉了我们一个什道理?要把食物储存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呢,就直接吃了!是不是很安全,是不是没人能抢走我的食物。
  
  
  被困在石室的第九天。
  
  
  他们眼中的希望被猜疑所替代,他们觉得只要找到那三个拜师的坏人就可以得救。他们怀疑,他们猜测,他们觉得没人像好人,他们猜疑,试图指出那三个坏人。
  
  
  最先受关注的是李远顾,因为他最显眼。最开始时,李远顾组织大家一起想办法,一起努力。但到后来,在大家因为缺少吃的而离心离德后,李远顾也自找出路,加入女子三人组,现在是以苏桃为首的三人组。他们觉得李远顾是藏起来的坏人,最开始的行为可能是为了将自己保护起来,之后李远顾又投靠苏桃,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其次是张宗长,他是最先跟清阳子交谈的人,他之后也领导了种地三人组,藏了一些脆饼。但我觉得,他们只是担心高大的张宗长,害怕他的武力罢了。
  
  
  最后就众说纷纭了,论谁是那拜师的坏人,有说是苏桃,有说是死掉的唐红静,有说是张霜……每个人都被人怀疑和猜测。我呢?居然成了“可能是又蠢又坏的人”,他们还说我不聪明,我明明很聪明。
  
  
  到了后面,他们开始变得……像坏人,因为他们的猜疑不需要理由了。
  
  
  特别是受伤的毛北山和曾农,伤痛并没有让他们冷静,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
  
  
  那个毛北山话变多了,大多是说别人哪做错了,哪做对了,有问题在哪。但毛北山的话没有逻辑,基本是想到哪说哪,他自己都被他自己的话绕进去了。
  
  
  而曾农就过分多了,根本就是恶意揣测。比如他说王乐,也就是我,他说我是在装傻,在计划着什邪恶的阴谋。他还说,是我杀死唐红静的,是我故意杀死唐红静的,说我就是个杀人魔。曾农把除他外的所有人说了个遍,话的意思就是,李远顾是虚伪的墙头草,张宗长是暴力的莽夫,唐红静是……,毛北山是自私的小人,赵皮是无情的哑巴,王乐是装傻的杀人犯,宋平娟是装……的……,苏桃是伪善,张霜是走狗。曾农也成为我们中第二个真正等死的人,没人会在意他。
  
  
  我觉得?哈哈哈,曾农一个种地的,懂的东西还挺多。不过他对我说的话中有一个意思说对了,我确实是想杀死那些人,不过是坏人。
  
  
  在将曾农控制住,把他的臭嘴堵上后,石室终于安静下来了。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了。
  
  
  在我享受安静的环境时,宋平娟忽然向我这边靠过来。我觉得我应该生气的,但看到宋平娟发红的双眼,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做一个倾听者。
  
  
  宋平娟看我没有远离她,她才小心靠近我,然后她小声说:“王乐,你觉得我是什样的人?”我看了一下她,我只说:“不知道。”
  
  
  突然,宋平娟站了起来,她拿了一盏灯,拉起我,然后我们一起向黑暗的地方走去。
  
  
  我和宋平娟在一处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停下,她放下灯,拉我一起坐下。
  
  
  宋平娟说:“你也觉得我是装……的……?”
  
  
  我平静说:“我不知道。”
  
  
  宋平娟抓起我的手,她说:“我就是那样的人,怎样?”
  
  
  我收回了我的手,平静说:“我,不知道。”
  
  
  我继续说:“我只知道,论迹不论心,我只知道,你,宋平娟,做了什。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平娟又哭了……
  
  
  在宋平娟平静下来后,她问我:“王乐,你觉得我们能活下来吗?”
  
  
  我平静说:“不知道。”
  
  
  她小声说:“你真的……不需要吗?”
  
  
  我也小声说:“我如果要呢?”
  
  
  她没有说话了。
  
  
  我说:“所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