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声不绝于耳,野兽家畜,蚁虫蛇鼠,惊慌奔窜。此刻,人们不再关注红火的太阳,在这样的场景面前,许多人衣衫上冒着冷汗。
赵粒和母亲望着不远处的场景,心中紧张起来,这紧张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加剧。这紧张五分来自担忧、三分是对眼中场景的恐惧、剩下两分是对未知的恐惧。他们承受不了那个最坏的结果,此时他们也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但未知和怀疑如同深处黑暗——时间会如同酵母一般,让你心中的恐惧不断发酵、放大。
赵母的眼中已经开始不断的流着眼泪,但她仍旧需要尽力保持冷静,心中祈祷著不会发生最坏的结果。人是渺小的,等待是唯一的路。
“啊——”
赵欢哭喊的声音传进了赵粒和赵母的耳朵,他们愣了一下,不愿意也不敢相信。
赵粒的脚步向前一抬,不知道他是想看得清楚一点,还是想要冲进去找他的父亲和妹妹,这些我们都无从得知。因为他的脚步刚刚有所动作,旁边的赵母,一把死死扯住她的胳膊,她的眼睛空洞著、脸色苍白、脑袋不断的摆动,两只嘴皮不断的上下闭合——她发不出声音,她的手不断的用力,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束稻草。她不知道要做什,只剩母亲的本能使她紧紧的抓住这个有所动作的人,她不能松手。
很快“雨”停了,天空中的石头、土块重新落到地面、安静下来,停止了这场暴动。
赵母已经先赵粒一步跑了出去。
“赵平!赵平!”
“赵欢!赵欢”
他们一路跑一路喊,眼睛快速的搜索、从这块田跑出去,一会儿又跑进这块田来,然后又跑出去。周围都是人,周围都是喊叫声,所有人都在寻找著,甚至不放过一块石板的下面,没人分得清此刻寻找的到底是人还是尸体。
突然,赵母猛的向前跑了过去,一块巨大的土块压着一堆麦子,麦子下面伸出两条腿来。
她吃力的推著上面的巨石,除了随着麦子摇晃,不见丝毫的动静,人终究是渺小的。
“赵粒!赵粒!”泪水和汗水已经混在在一起,散发进飘扬的灰尘。
“赵粒!在这边!在这边!”
赵粒听到声音连忙跑过来,好几个人听到声音的也赶过来了。
众人合力把土块弄下来,把麦子拨开,下面的人已经没气了。
“刘二啊,哎!”周围的人叹着气。
赵母看到不是赵平,转身跑开了,但脸上的泪水再次决堤、喉咙低沉而断续的啜泣声,暴露着他她的恐惧。恐惧是会发酵的,但这并不能击倒她,她清楚他的丈夫和女儿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一道哭泣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她疯狂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是的,赵粒也听到了!
“娘——”
“娘——”
“爹——爹——”
没错!这是赵欢的声音!没错的!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