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捷带着妻子,在告别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让在场的所有指挥使和参军都羡慕不已的事情——将自己的佩剑赠送给了刘权。
  
  
  接过手中的利剑,看着末端绑着的一条红丝带,上面还用金色的丝绸锻绣着他们这对侠客夫妇的名字——孙捷和李卫琴。
  
  
  这是一份何等珍贵的礼物,它的分量让刘权的双手微微发颤,把它收回剑鞘都如此不舍。
  
  
  “此去一别,时刻期盼先生安全归来。”孙捷凝重眼神与闪烁泪光的眼框让刘权万分感慨。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三人人似乎成为了挚友。
  
  
  这样一个有情有义,明辨是非的人,总算是让他明白了为何乱世之中猛虎一般的大将关羽和张飞只愿追随仁义之君刘备了。
  
  
  而一旁即将随着同行的宋参军虽然不敢直接表现出来,但内心也是非常期望能从孙捷夫妇二人得到什赠礼。
  
  
  而在众人心中,宋参军这个人虽然没有被授予文臣之首的什名号,但在众人私底下,却是以最早加入义军队伍功劳的第一参军相称。
  
  
  他们认为,宋参军这次自告奋勇也许多少会得到什赠礼,以慰藉他长久一来的苦劳。
  
  
  孰不知,孙捷对于这个宋良忠的评价却是导致义军懈怠,变成这样不团结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他常常出来辩驳,为那些犯错的将领开脱,让他们逃过罪责,才不会导致现在义军军纪开始松懈的情况。
  
  
  而且他提出的以长为重,让义军那些得过军功的人,加入义军时间较长的人连成一气。开始瞧不起新加入的有能之人,不愿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有实力的新人。
  
  
  如果孙捷想要用硬手段强制实行,想让那些降将和青年才俊在符合他们的位置历练一番,宋参军就会带领一众自称的老将暗自哭闹,搅得军中不宁。
  
  
  长久一来,他们这样的作风已经严重影响了义军的壮大,而且自己还不得不去做出妥协。
  
  
  孙捷愈发感觉自己大将军的位置已经受到这些个老将的牵制,事事不能顺心。
  
  
  所以对于三天前突然到来的刘权,一个志向远大,时时不失智慧,敢于使用雷霆手段,敢想敢做的人。孙捷自然是如获珍宝,想让他帮助自己让义军重整旗鼓。
  
  
  因此,让宋参军一同与刘权前去,自然是希望刘权能彻底把宋参军压下,让他不能再带着那些老将仗着资历在义军中作威作福。
  
  
  看着孙捷与李卫琴不仅送了刘权珍贵的佩剑,还亲自为他牵马。
  
  
  而自己作为同行之人却是什也没有,连马都是与自己交好的人匆匆牵来的。
  
  
  在这种极大的对比和落差下,宋良忠感觉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面子,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看着孙捷与李卫琴夫妇二人不舍地挥手与刘权告别,宋参军握住缰绳的手不断加大用力。
  
  
  他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了刘权的身上,要是没有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自己就还是第一参军,义军之中大半指挥使和参军都愿意拜在自己门下。
  
  
  他就这样气愤地一路跟随着刘权踏上回村的道路。
  
  
  刘权想着时隔三人,不知司马懿练兵练得怎样了,他的防线计划建立的又是完善了吗?
  
  
  本想侧身回头看看宋参军是否紧紧跟随者自己,是否跟丢了。
  
  
  却看到他在干瞪着自己,其眼神中释放出来的信号可以说是不怀好意,也可以直接说是仇视和敌意。
  
  
  刘权实在是有些苦恼,到底哪得罪了这个人呢?语言上自己从未针对他宋参军,而是对方屡次挑衅自己,试图分个高低。
  
  
  难道是自己曾经不小心踩过他的脚趾吗?怎可能,要不是到了那个村子,刘权穿越过来这辈子也许都不会认识他。
  
  
  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明明看上去也是个四十快五十岁的人,怎会像一只公鸡一样如此好斗呢?
  
  
  如果说偶然之间就结识了孙捷和李卫琴夫妇二人作为知己是天意的话,那与这个人对峙也算是天意吗?
  
  
  还是说,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呢?排斥外来者,见不得有能力的人突飞猛进,身居高位。
  
  
  如果食欲,睡眠欲,安全感,是人类生来就具备的三大欲望的话。那嫉妒是不是也是人类生来就必不可少的本性之一呢?
  
  
  那明朝初年的名臣于谦,在土木堡之变后力主抗战,保卫北京,最终击退了瓦剌军,立下盖世功劳。然而,他的能力和功绩引起了朝中一些权贵的嫉妒,最终在明英宗复辟后被冤杀。
  
  
  南宋时期的著名将领岳飞,在对抗金军时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但他的资历和功绩引起了秦桧等权臣的忌恨,最终导致他被诬陷叛国,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处死。
  
  
  北宋时期的政治家、改革家,王安石。他变法旨在加强中央集权,改善财政状况,但由于触动了许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他的许多改革措施在宋神宗去世后被迫废除。
  
  
  以上三人冤屈的死去和不得志下场,也是因为天意吗?还是因为那自古一来就无法揣测的人心呢?
  
  
  现在的自己,仅仅是作为一个还未崛起的义军首领的知己,就已经感觉日后将会处处面临威胁。
  
  
  “唉!”想到这,刘权不仅长叹一声,既是为前人感到悲哀,也是为爱捉弄,捉摸不透的天意感到害怕。
  
  
  注意到刘权已经看了自己许久的宋参军赶忙收起来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与表情。
  
  
  用尽浑身的力气,在脸上挤出那一丝微笑。这一笑,没人刘权感到亲和,只感到更加骇人了。
  
  
  他转回身体,让自己刚刚飞走的思绪再次飘回来。眼下大敌当前,还是专注眼前吧。
  
  
  那全身披甲,向自己宣誓忠诚的苍髯老者,司马仲达,似乎成了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眼前再次出现了那条最初的大河,刘权知道,已经快回到属于自己真正的根据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