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也就是将另一套发给仆役的麻布衣裤给带上，方便一会更换新的衣物。
匆匆来到炼金塔主塔一楼，诺伊刚进大门，就被亚当斯拦住：“跟我来，你现在的身份还不能独自上楼，等会见完亨利大人，我再带你去更换衣服和徽章。”
诺伊点点头，跟在亚当斯的身后，再次来到了亨利的办公室门口。
上一次他是被守卫强行带过来的，这一次则是因为晋升为学徒助手而来，是以心境跟当初已经完全不同。
亚当斯敲了敲门，门就自动向内打开，亨利还是跟上次一样坐在办公桌后批阅着什，好像他永远都那忙。
“亨利大人，3号……呃不，诺伊·格莱尔，带到了。”
成为学徒助手后，诺伊在炼金塔终于不再只有代号，而是拥有了姓名。
亨利看了诺伊一眼，又低头批示完手头的工作汇报后，这才抬起头来。
“你想晋升为学徒助手的请求，上面已经批准了。”黑人老者的手指轻轻敲击著桌子，“但前提是你要保证，处理尸体的工作要保质保量的完成。”
“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的工作出了岔子，那我随时都会收回你学徒助手的身份。”
“亨利大人，请您放心，现在我只怕尸体太少，工作强度太低。”诺伊虽然语气卑微，但说出的却是豪言壮语。
这下给亨利有点整不会了，他还从没见过如此热爱这份工作的仆役。
就连3年前从醒尸人一路爬升到中级学徒那个疯子，也明显表现出了对于这份工作的厌恶之情。
清了清嗓子，亨利再度开口：“亚当斯申请让你当他的助手，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这边就批准了。”
虽说亨利是负责管理尸体和醒尸人的炼金师助手，按说将诺伊安排给某个见习学徒当助手，根本不需要征得本人的同意。
但在杜鹃领炼金塔，上到塔主，下到仆役，都必须遵守塔主赫伯特定下的规矩，至少在表面上应该如此。
所以亨利才会有此一问。
亚当斯这个人，诺伊倒是觉著还不错，比起给一个不知道脾性的见习学徒当助手，那还是亚当斯看起来靠谱一些。
不过现在诺伊已经不再是对巫术和巫师的世界一无所知的萌新了，他知道但凡玩巫术的，就不会有什大善人，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点头答应下这件事后，亨利便挥手让两人退下。
亚当斯行礼后准备离开，但诺伊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脸上带着踌躇和迟疑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亨利用眼神示意亚当斯先出去，随后又敲了敲桌子，沉声道：“说吧。”
“是，亨利大人。”诺伊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昨晚我在醒尸房，遇到了一些怪事……”
“不是尸体异变？”亨利打断他的话问道。
“不，不是的，亨利大人，您知道的，作为醒尸人，如果只是尸体异变，我并不会感觉奇怪。”
说到这，诺伊吞了口口水，一副后怕的样子：“昨晚我处理完尸体后，突然有一团……嗯，一团影子，钻进了3号醒尸房。”
“一开始我没有发现，直到那团影子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后准备袭击我的时候，我才察觉到危险。”
“只是等我转过身去，那团影子就从门缝下面钻了出去，不知道去哪了。”
听完诺伊的描述，亨利又敲了两下桌子，沉吟了片刻才回应道：“嗯，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派人着手调查的，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大人。”
见亨利没再说话，诺伊识趣地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亨利的办公室。
等诺伊离开后，亨利看向镶嵌在桌面上的一对纯白的耳朵，发现耳朵变成了淡蓝色，他喃喃自语：“看来没有说谎，今晚得留意下醒尸房的动静了。”
从办公室出来，诺伊发现亚当斯还站在门外等着他。
亚当斯没问诺伊在面说了些什，只是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个人对于助手没有什特殊的要求，不会耽误你工作的时间的。”
“只要你能协助我完成一些我正在进行的炼金实验就可以了，另外你有什关于炼金术的问题，也可以随时问我。”
一边说着话，两人一边来到了发放和更换衣服与徽章的登记处，亚当斯将各种审批表和申请表递了过去，然后成功领取到了新的衣服和徽章。
诺伊在更衣室内换好衣服后，将原本的衣服和徽章一并交还了回去。
“今天没什事，你换好衣服就先回去吧。”
亚当斯说着，把一张纸递到诺伊的手中：“另外你现在可以选择3门课程进行旁听，这是课程表，你选好后交给我，我帮你报上去。”
“我建议是先选择一些基础课程，比如‘炼金学概述、初阶冥想课、巫师史、大陆基础地理、超凡动植物图鉴’这类课程。”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亚当斯冲诺伊挥挥手，“对了，我的宿舍在二楼，2048，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是，亚当斯大人，感谢您的指点和帮助。”诺伊恭敬地行了一礼。
诺伊很清楚，这只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冒险旅途中踏出的第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
所以该苟还是要苟著，在占据绝对压倒性的优势之前，他的字典就没有浪这个字。
穿着全新的灰黑色麻布衣裤，胸前戴着个铜制徽章，诺伊返回了醒尸房。
现在的他虽然每晚还是要处理尸体，但身份的变化，让他能够跟一些人说上话了。
比如亚当斯，比如亨利。
所以从此刻开始，他不会再一味的被动挨打，而是会找机会除掉理查这个隐患。
刚才对亨利透露的昨晚的情况，只是反击开始的铺垫而已。
回到醒尸房，诺伊当即召唤出了捣蛋鬼，并且第一次把胜负手也召唤了过来。
让激动到不停颤抖的胜负手，和一脸过来人淡定的捣蛋鬼一起去院落的杂草堆中藏好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今晚的尸体依旧不算多，诺伊关上醒尸房的门，开始处理尸体。
现在他每天能够得到的“恐惧余烬”并不少，所以即使一直跟小丑玩偶保持着联络，他也并不心疼。
就在诺伊处理到第三具尸体时，他的耳中突然响起了失真的“嘻嘻”声。
他知道，那四个新来的醒尸人，又开始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