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70.舞台之上，唯有你天生便是偶像
话说完了，她望着牧村拓。
从眼睛的位置开始打量，看到眉宇，看到额头，看到凌乱却好看的头发。
最后又看回眼睛，把脸、鼻梁、下巴，每一处都仔细观察一遍。
她嘴唇微张着，还想说些什么。实在是好久没见了，她藏了好多话在心底。
即使在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但见面就会好的。她从上飞机之前就这么想了。
她想啊，到时候一下飞机，牧村拓来接她，她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商场。
两人逛到晚上，出来之后，沿着不熟悉的小河边，一边看电车穿行，一边感叹东京果然厉害。
夜里再去看一场电影，鬼故事、爱情片、动漫、色色的动作片，什么都行。
再晚一点，他们就去酒吧。
牧村拓肯定会说，未成年不能喝酒，她那时就侧身一笑，说没想到吧，这家酒吧也是我家的，然后看牧村拓惊呆的样子。
她原本都已经计划好了，结果一件事都没成。
墙上挂着德国画家温特哈尔特的油画，不是正品，但画中的少女依旧栩栩如生。
头戴皇冠，身着白色纱裙，手持纸扇，一派贵族气质。
少女眼睛所看的地方，咖啡正冒着热气，只是热气快要消散。
小仓友希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她举起杯子将咖啡一口喝干。
两人待了三十分钟左右，她把司机叫来，来的是和之前不一样的人。
他们一起坐进后排，牧村拓系上安全带，小仓友希迟迟关上车门，一不留神就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一会儿。
车子启动，一直开到牧村拓家门口，小仓友希和他告别。
那会儿已经一点多了，她完全没有困的感觉，肯定是喝了咖啡的缘故。
她透过窗户对牧村拓道别，牧村拓抬了下手。
风声突然大了，月亮只剩一半，世界无比清冷，车载着她驶向夜色中。
往后几天，牧村拓回到正常上班的日子。
他原以为小仓友希会到店里来，实际上一次也没有。
发生什么了？他没问，小仓友希也没有在电话里告诉他。
从周一到周五，她一共就在周一的白天早上打过一次电话，时间是六点多。
电话打过来，她问牧村拓醒了没有，牧村拓刚起床两分钟。
她说因为你昨天陪了我一会儿，允许你今天一整天都请假，牧村拓拒绝了。
他感觉一直这样下去，真和被包养没啥区别了，小仓友希也不强求，说你想去就去吧。
后来她没再打电话了，仿佛没来过东京、人还在轻井泽一样，她也没到星巴克来。
牧村拓没找过她，每天工作完，吃了饭就去图书馆。
星野爱还是喜欢用line联系他，她隔三差五便会拍一顿自己亲手制作的晚餐发给牧村拓。
即使没尝过，光看照片，牧村拓也从心底感觉她手艺一天天变好了，有时候会夸她。
这时候，星野爱会脸红，但牧村拓不知道这个。
周六晚上，b小町作为地下偶像团，终于迎来了她们第二次演出。
二宫律子的腿伤虽然只好了两三天，不过跳舞完全不成问题。
申请到活动的机会，星野爱第一个联系牧村拓，邀请他晚上来看演出。
渡边麻衣在推特上私信他：“这次绝对不止伱们几个观众了！”
牧村拓想起来，她们在线下和社交平台上宣传好几天，这次应该真的不会一个人也没有了。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里座无虚席！”渡边麻衣的推特上贴了一张舞台下的照片。
星野爱在下面回复她：“根本就没有座位吧！”
牧村拓难得点赞了。
演出开始的那天徬晚，牧村拓独自乘车到御茶之水。
他在家庭餐厅吃了晚饭，离开店时，外面的天色仍然发白发黄。
距离演出时间尚早，他又转身走进一家饮品店里，对侍应生要了杯柠檬茶。
之后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一边听歌，一边看夕阳坠落。
六点零几的时候，太阳几乎消失，朦胧的月影一起出现在天上。
喷气式飞机在远方划出两道白色气轨；
鸟群从大楼的背面飞出来，掠过褪了色的夕阳，又飞到另一边大楼之后，长时间不见踪影。
牧村拓看看时间，不准备多待，刚要站起身，有人从门外进来。
他就坐在店门靠窗的位置，一下子就看见对方，那人直接转过头来，显然就是直奔他来。
那人在牧村拓身前的空位坐下。
“表演的事情又不告诉我。”小仓友希愤愤地说。
“怕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谁说我不感兴趣。你？还是小爱？没人说吧。”
“是没人说……”
“要不是小爱告诉我，我肯定错过了。”
“你什么时候成头号粉丝了。”
“一开始就是。”
“那还挺厉害的。”
“你不也是？”她用一种质问的口气，说，“回回都能看见你，你是b小町粉丝团的团长吗？”
“不完全算吧。”牧村拓想了想，一本正经回答。
“不完全算？”小仓友希咋舌，“你还真好意思承认啊。”
“反正别人也不这么想。”
“行啊行啊，真有你的，牧村。”
“过奖。”
她盯过来。
她今天化了比以往更好看的妆，眼睛尤其漂亮，睫毛又黑又长，鼻子也粉嫩嫩的。
昨天的短袖被换成了白色衬衣，领口打了个红色蝴蝶结，下面穿的是浅蓝色的、裤腿宽松的牛仔热裤。
脚上踩了一双罗马凉鞋，细细的绑带一直缠绕到膝盖下面几厘米的位置，看起来既清纯又性感。
她打量完牧村拓，视线落到喝完的柠檬茶上，牧村拓也不问，直接让侍应生又做了一杯送过来。
“还是你懂我。”小仓友希笑说。
牧村拓答道：“毕竟一直被你照顾，应该的。”
“只是这样？”
“还要怎么样？”
侍应生把柠檬茶送过来，她两手接过，把吸管啪一下戳进去：
“我说牧村，要是有别的工作给你，你去不去。”
“也是你家的？”
她愣了下，吸到吸管一半的饮料倒流回去，牧村拓的手压在桌子上，她咬着吸管，露出被刘海微微遮住的眼睛。
“如果不是呢？”
“那就看具体是什么工作了。”
“要是是呢？”她接着问。
牧村拓抵着下巴：“应该会去吧，工资又高还能经常请假偷懒，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
“你对店长说这种话？”
“开玩笑的。”
“要是去轻井泽呢？”
“还是在东京比较好。”
“我就知道。”她缩回身体，又盯向牧村拓，一口口喝着柠檬茶，什么味道也没有。
牧村拓撑着脑袋，有时候会望向窗外，两道白色的飞机气轨快要溃散了，但云朵依旧如棉花一样浓厚。
残余的暮色彻底没了，天色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暗的呢，他想着，这种事想不明白。
等小仓友希也将饮料喝完，两人一起从店里出去。
这回的演出八点便开始，他们到了livehouse的现场，渡边麻衣在一楼专门迎接他们。
“小爱刚准备化妆！”牧村拓问的时候，渡边麻衣这样回答。
电梯里，小仓友希偷偷看向牧村拓的眼睛，她插入说：“还没化妆吗，我可以帮忙。”
渡边麻衣看着她，两人上周末的晚上便相互认识了，还加了推特好友。
“真的吗？”说完，渡边麻衣又变了口吻，“不过小爱说想自己化妆，律子倒有可能要别人帮忙。”
“都可以。”她说。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三人沿着长廊到化妆间兼后台的地方。
渡边麻衣敲了敲门，将门推开，星野爱就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侧过脸，扎成马尾的长发晃到身后，鲜红色的蝴蝶结像花一样冒出脑袋。
她换了身打歌服，其实不太像打歌服，看起来和女仆装一样。
里面穿了件黑色泡泡袖短衫，外面则是白色花边蕾丝裙。
领口和腰后都各有一个蝴蝶结，玛丽珍鞋里面用纯白的袜子覆盖双脚。
她太可爱了，光是坐在那里，牧村拓的呼吸都凝滞了片刻。她太可爱了……
“小爱！”渡边麻衣小跑过去，“他们来啦。”
高峰早苗在更里面的地方帮二宫律子扎头发，听到门边传来动静，两人一起扭过头来。
星野爱原本还面无表情，直到牧村拓站在不远处，她用那对柔和的目光盯着他，笑容漾开了：
“欢迎来看我们b小町的演出。”
爱，牧村拓差点说出来，他很不自然地抬手示意。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看得如此羞涩，其实也谈不上羞涩，只是很难用平时的眼神直视回去。
今天的星野爱仿佛有种独特的魅力加持，从柔顺的紫色长发，到纤细的轻柔腰肢，再到微垫的娇小双脚。
没有一个让人失望的地方，他觉得真的美极了。
“小爱！”小仓友希从牧村拓旁边走过去。
星野爱抬起手来：“友希！”
两人轻轻击了个掌，牧村拓在旁边的空位坐下，小仓友希打量起星野爱的眼睛：“今天怎么回事！”
星野爱摸了下垂下来的发梢，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妆容进步很大！眼影和腮红的颜色选的太合适了。”
“真的？”她笑盈盈的，“这几天除了练习舞蹈，也顺便研究了一下化妆，感觉以前化的好差啊。”
“哪有这回事。”渡边麻衣说，“不管什么什么时候我都很喜欢。”
“你是渡边，当然会这么说啦。”
“什么啊，我的眼光可是很毒辣的～”她露出小恶魔一样的表情。
星野爱笑了下，小仓友希有点遗憾地低着脑袋：“本来还想着能亲自为你化个妆，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星野爱从位置上看她：“你要帮我化妆吗？”
“很想。”
“那就以后吧！”星野爱说道。
小仓友希抬起头，星野爱的笑容映入她的眼中。
她突然明白过来：
身边总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笑着的话，哪个男孩子会不心动啊。
就算不心动，这个笑容也再也不会从脑海中抹去了。
她瞥了角落的牧村拓一眼，牧村拓在看渡边麻衣新做的宣传海报。
b小町几个字写得超大，其他的文字排版却又乱成一团，但整体颜色鲜亮，足够吸引眼球。
难道渡边麻衣真的是天才？牧村拓把海报放下。
渡边麻衣忽然想起来，带着小仓友希去给二宫律子化妆。
高峰早苗在这方面也笨手笨脚的，小仓友希也帮她一起化了。
星野爱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牧村拓，不知道想些什么，又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趁一群人化妆化的火热，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挨着牧村拓坐下。
牧村拓把路上买来的水拧开喝，接着猛灌几口，星野爱呆呆地望着他，最后笑了。
“一点也不像你。”
牧村拓咽下水，清了清嗓子：“这话相当耳熟啊。”
“是吗？”星野爱用手戳脸，“难道我以前就对你说过？”
“可能吧。”牧村拓顺着她说。
星野爱又笑了下，那笑容仿佛被清晨的第一道光照射过，明亮而温馨。
她问：“今天的我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
牧村拓博览群书，却还是一下子没物色到很好的形容词。
月色什么的太飘渺了，瑰丽动人又太庸俗。
如果他谈过恋爱，说不定能想到“就像初恋的样子”，但他的确没有那种经历。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别人都用温柔来形容你，我却想用你来形容温柔。
这句话合适极了，不过这场合无论如何也不该用温柔来形容。
星野爱问的是打扮，这远不止打扮了。
牧村拓想了好一会儿，到最后也只是说：“很好看。”他又说，“我觉得。”
几个字飘进星野爱的耳中，她眨了两下眼睛，确认牧村拓说完了，她再次开口：“阿拉，这下像你了！”
“你在讽刺？”
“没有！”
旁边传来一声怪叫，好像是二宫律子妆化好了，渡边麻衣扯着嗓子夸她。
四个少女围在一起，接下来轮到高峰早苗。
她在凳子上坐好，一旁的小仓友希手里夹着几把刷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渡边麻衣在旁边观摩。
二宫律子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突然就脸红了，她朝门外跑去，说上厕所。
星野爱收回目光，朝牧村拓认真道：“等b小町的名气打出去，我们就再次出道。”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牧村拓说。
“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星野爱说，“绝对用不了多久！”
“一天也是时间，一个星期也是，还有一个月，一年，”牧村拓问，“哪种才是你的预感？”
星野爱的表情僵了一下，只是一下，她笑着说：“肯定快了，好好看着吧，牧村。”
八点一到，b小町走上舞台，台下虽然人依旧不多，但已经比第一次的空无一人要好多了。
“大家，晚上好！”
台下没什么声音，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看的，没表现出什么激情，
渡边麻衣再也不会难过了，四人又接着微笑：“我们是b小町！”
“是未来的超级偶像团！”渡边麻衣一个人呐喊。
大家哄笑一片，星野爱愣了下，也用力喊：“我们b小町，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我赞同！”有人开玩笑一样的接话。
“今天就出道吧！”有人说，“到时候第一个给我签名！”
又是一片笑声。虽然只是开玩笑的话，但氛围好多了。
“哎呀，快点开始表演吧！”
“就是说。”
“黑川赤音，我爱你！”
“谁是黑川赤音啊，有这个人吗？”
“走错舞台了吧，这家伙。”
“哈哈哈。”
b小町的每个人都望着台下。
就算有人乱喊名字，渡边麻衣也十分开心，她举着手和大家打招呼：“我的名字，是渡边麻衣啊！”
决定成为偶像，真的太好了。
星野爱挺起胸脯，环顾黑暗，几道红光从人群中亮起来，是荧光棒。
“b小町！”小仓友希大喊，拿着荧光棒的是她。不只是她。
牧村拓在她旁边，同样高举荧光棒，除此之外，还有一长条看不太清的字幅。
“你是天生的偶像。”
“a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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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点，多写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