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88.一点也不路人的路人女主
“之前谢谢你啰。”[加藤惠]说。
[安艺伦也]问道：“嗯？谢谢什么？”
“就那一次嘛，春假时你不是帮我捡了帽子？白色的贝雷帽。”
“有那回事吗……抱歉，我完全不记得。”
“唉，我想也是。毕竟都一个月以前的事了，那再见吧~”
“嗯，不只是汽车，你也要小心脚踏车哦。”
两人望着彼此，都在打量对方。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晚间的微风吹拂下，米白色的窗帘轻飘飘摇摆着。
“路人的属性固然重要，但要是女主角真的太普通了，反而会成为大多数观众弃坑的理由。”
……
“那是当然的啦。”星野爱很得意的样子。
两人站在课桌旁边喝水，小仓友希坐椅子上撑着脸：“伱还挺会演的嘛，牧村。”
附近有为了布置拍摄场地而安排的其他群演在到处活动，田径部、轻音部、网球部……
“你这不会是在安慰我吧？”她说，“我又不是两岁小孩。”
对话进行到星野爱这里。
“真的哦。”
牧村拓感觉天气有点闷热，于是解开领口的最上面那颗扣子，扯了扯领结。
“暂停一下。”导演打断拍摄，手里拿着一本不薄不厚的本子，摸着胡茬走过去，“这里能不能用更落寞一点的语气来说呢，星野小姐。刚刚那段总感觉……嗯，差了一点。”
“你别问我呀。”
牧村拓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联系方式，对这事倒也不太在意。
星野爱站在旁边端详他的侧脸，而后突然笑了出来：“拒绝别人还挺客气嘛。”
休息时间过去，拍摄又重新开始。
“是啊。”
“……直到今天以前，你明明都不记得我的名字和脸。”
小仓友希继续道：“话说伦理同学，你特地来这里做什么？对我炫耀现在的女朋友？”
“开玩笑吧？”
最后几个脚步离远了，被染成橙黄色的幽静教室里，只剩下牧村拓和星野爱她们。
隔天的拍摄，取景地在一家没什么客人的茶餐厅。
她又给星野爱递了一瓶，星野爱同样对她道谢。
“不要紧呀，没有人会在意。比方说，你看在窗边的男生三人组，我记得就是签名会里排在最前列的人。”
牧村拓想了想：“那可能确实是我比你技高一筹。”
“嗯，好。”她没再说什么。
结果又在星野爱头转回去的瞬间，满脸不悦撇撇嘴。
“而且虽然是由名叫《路人女主》的漫画改编的电视剧，但总不能真找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生充当女主角吧？
牧村拓不知道要答什么，于是默然。
那是一种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几乎难以用文字来形容。
“是，我稍微调整一下。”星野爱点头。
“要是照朋友的看法，我啊，总给人印象薄弱的感觉。应该说很容易就忽略掉吗……”
“谢谢。”牧村拓愣了下接过。
三四个工作人员将摆在教室里的拍摄用具收好，群演大部分从前后门离开。
“这种事的理由也要扯上我啊。”牧村拓无力吐槽。
一直到中午，所有人吃完饭，他们将拍摄场地移回校园。
“……等等！”小仓友希喊道。
“真意外，加藤你这么可爱，我以为你应该更受欢迎的。”
“明天放个假吧！”星野爱提议。
“今天是第一天，算是一个圆满开头吧。”镝木胜也招呼三人，“换好衣服之后到楼下，开车带你们去吃饭。”
“没想到，学姐居然会是安艺的前女友。”
“要是照朋友的看法……”
“是啊。”星野爱朝牧村拓说道，“要不是知道你在演戏，我真的怀疑你本人就是这种性格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群演、摄影、动作指导、场景布置、台词安排、男女主角全都就位。
“没问题~”星野爱说，她跑到隔壁教室拿上衣服，小仓友希也准备过去。
“……非常？”
“什么？”星野爱的脸上挂着清丽的表情，手还扶着牧村拓领结。
“即使如此，安艺你并不认识我，而我却认识你。”她酝酿出有些难过的情绪。
导演哈哈一笑：
“魔改作品是业内常见的了。
牧村拓叹了口气，明白她想说什么。
牧村拓谦虚道：“向前辈学习过，平常也稍微了解了一下那些拍摄的专业知识，也不知道运用的怎么样。”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从外面进来，各种群演重新就位，导演示意一声，下一幕戏正式开拍。
“就算没删减，也称不上折磨吧……”
“可以吗？”
“导演可没有这样夸过我。”
“我本来都想好到时候要怎么折磨你了。”
“是啊，”她歪歪头，“也不赖~”
硬要去描绘的话，她仿佛说了一句很“安静”的话。
几天的梅雨过后，升起的太阳即使在下午三点也并不刺眼。
“什么？”牧村拓回。
客人或在交谈，或在品咖啡。
“穿黑丝把你踩在脚底下，骂你是殿堂级人渣主人公，然后听你求饶的声音。”
“你们作为演员，钻研演技就行了。镜头什么的都会有其他人负责。”
“现在的观众哪会喜欢看这种呢。
“可能导演忘了。”
“是啊。”负责画面录制的工作人员拍着手。
“未成年就有这种演技了吗？”
“也包括我？”小仓友希问。
“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导演说。
“我们也走吧？”星野爱问。
直到小仓友希和星野爱从厕所回来，三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删改？”
“怎么了。”
“我明白了。”星野爱笑了下点头。
“怎么回事？”
牧村拓什么话也没回答，小仓友希突然觑一眼他微微敞开的领口，移开视线说：“扣子。”
“我今天才第一次这么觉得！”
“谢谢~”星野爱说。
“别忘了把衣服换回来。”牧村拓提醒两人。
另外两个女生也看他，问这是真的吗？
“是看不上。”小仓友希说，“不过嘛，你都去了，我就勉为其难去一下吧。”
“看来是没救了。”牧村拓对她评价。
“听口气很像大人吧？”星野爱好笑似的说。
“诶？”
“是哦。”星野爱才想起来。
不只是牧村拓和星野爱，连没有离开教室的好几个男女群演都一脸疑惑看过来。
“相当不错啊，”导演夸赞，“和刚才比起来，情绪完全贴合原著应该要表达出来的了。”
牧村拓目送两个女高中生的背影消失在后门，只身走到窗沿眺望楼下的光景。
两女发出任谁都能听出的失望的叹息，灰溜溜的离开。
嘴里含着发卡的星野爱将披下来的长发束成一个马尾，又取下口中的发卡夹在上面。
小仓友希相当满足地用脚掌拍地，两只手在胸前环抱。
在小仓友希睁大眼睛的凝视中，她帮牧村拓摆着黑色领结的位置，“这样顺眼多了，完美！”
他接着说：
“比起颜值路人，只要人设符合路人女主就好了。另外一点比较重要的就是镜头语言了。
“我还以为你对请客吃饭这种事不怎么看得上呢。”
轮到三人同时出现的镜头。
镜头拉远，把宽敞的餐厅全拍摄进去。
“幸苦了。”星野爱鞠躬。
“要说的话，星野小姐演戏的时候也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呢。”导演笑着说，“这种略显成熟的美人长相，再加上总是笑盈盈的样子，却也能演出天然腹黑系的女主角来。虽然吧……偶尔会有些违和感，不过大部分时间都称得上出色了。”
“看起来很像高中生吧？嘻嘻。”
交谈的时候，镝木胜也从门外进来：“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你们三个。”
星野爱则惊叹一声，样子可爱又活泼地说：“根本没想过这些呢。”
小仓友希站起来，转身要走：“失陪一下，我去厕所。”
“如果你觉得我们是在打情骂俏，就不要做出那种会招来误解的行为！”[安艺伦也]说，“还有不要随口乱编造故事！”
“你也要去吗？”牧村拓看她一眼。 “为什么不去？”
“真的。”小仓友希用声音吸引四人视线，“附带一提，牧村他几乎是不用手机的，联系方式从来都没给过别人。”
“……最违和的明明是路人女主吧？”小仓友希吐槽，“为什么非要找小爱这么好看的人，来当路人女主的女主角啊，完全就没有路人属性了！”
“没错没错！”
“真的是新人吗？”头发染黄的女生说，“我们都观察好久了，前辈你不仅长得帅，演技还特别好，面对镜头也完全没有不自然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个新人啊！不信~”
他缓缓收回目光，坐在最前排的空位休息。
“……”小仓友希咋舌，小声自言自语，“到目前为止明明拍摄了一大堆女主角镜头……”
周围制造了一些脚步声和摇晃冰沙的声音，来烘托这一瞬间的沉默氛围。
“我只是个新人而已，不算什么前辈。”
“不过，牧村才十七岁啊。”星野爱说。
“剧组的这些人绝对都是笨蛋吧？”
“拜托停下来，你在这镇上算是满有知名度的人。”
她看向牧村拓，牧村拓不带任何表情。
小仓友希笑笑，离开教室后又突然探出头对牧村拓警告：“不许偷窥啊。”
此前的还一直残存在她身上的违和感突然间就消失了：
“啧，”她砸一下嘴，“你还是继续说一些好话来听吧。”
“偶像女主才对吧。”
牧村拓对这段剧情有点印象：“听说那一块的剧本删改了，你不知道吗？”
“我会继续努力的。”星野爱说。
这一段拍摄完成。
夜晚回到家中，牧村拓正歪着身子坐进沙发里，小仓友希在line上发来消息：“虽然只是女二，但有些剧情我还蛮喜欢的。”
“你也还不错。”
“……你要和她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当着旧情人的面。”小仓友希扮演的霞之丘诗羽抱着胸，冷冷道。
“拍出来的电视剧剧情要演到漫画的第七十六话，因为内容比较多，有些内容就要做适当删改来压缩时长。”
导演看向牧村拓：
“最令我惊讶的还是牧村君，平常的表情看起来几乎都没怎么变过，拍摄的时候却能展现完全不同的人设出来，真的很了不起。”
“我一直都这样吧？”
“咔。”导演喊停，“这一段表现的很好，一遍过了，两位表情语气都相当到位。先拍到这里吧，大家暂时休息一下。”
“啊，我懂！我非常懂！”
“好了！”她改变完发型，站到牧村拓面前。
前方拍摄的摄像师都愣了下，感觉她眼神格外的入戏，甚至有下一秒就要给自己加戏的嫌疑。
小仓友希则掩饰似的摆摆手，微笑一下，说：“没什么。”
“这个就别想了。”他从前面离开，“快点换上衣服啊，不想等你们太久。”
“只要女主角的镜头少一点，但都是关键的萌镜头，路人的形象一下就能塑造出来。”
“老实说，其实我到现在也都觉得蛮奇怪的。”星野爱表示赞同。
“即使如此，安艺你并不认识我，而我却认识你。”星野爱扮演的加藤惠如是说。
“你的戏份我看过了。”镝木胜也点点头说，“总体来说是可以的，继续保持就好了。”
“可以吗，前辈。”
“啊？轮到我本色出演的时候，即兴发挥不是应该的吗？”
这一段的拍摄重新开始，镜头对准餐厅里面对面的两人。
橡树叶嫩绿，鸟叫声清脆。
“那当然。”他说，“作为新人来说，你们的表现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不奖励一下怎么行？”
“真的假的？”
三人面面相觑。小仓友希一口气盯着两个人。
牧村拓下意识低头，手捏住衣服的领口，刚想说是因为太热才解开的，星野爱从一旁喊他名字：“等等。”
小仓友希没戏分，继续在旁边观摩。
小仓友希从桌底下踩他两下，牧村拓清了清嗓子：“抱歉，不过联系方式就算了。”
钢琴声从头顶悠扬传来，沙地上有人在打棒球，金属球棒击打棒球发出尖锐的声响。
这事过去，三人闲聊一阵，五分钟没到，右边走来两个穿着高中制服的群演女生，鼓起勇气向牧村拓要联系方式。
他刚要到旁边拿水喝，刚刚没有戏份的小仓友希伸手递过来一瓶。
傍晚五点四十多的样子，今天的拍摄才算结束。
“希望明天拍戏的时候你能当面去说这句话。”
“只是这样吗，确实很厉害啊。”
“等拍下一幕的时候再整理也来得及吧？”牧村拓无力道。
“我也去！”星野爱跟上她。
“那也不能把这段剧情删掉吧？！”小仓友希回复道，“这可是绝对的福利内容，连这个都要删，那整部剧不就彻底平平无奇没有看点了吗。”
另一个女生说：“哎呀，就算真的是新人，前辈也肯定比我们大啦，我们都是今年才成年哦~”
这下不光是摄像师，连周围的群演，各级工作人员，导演，牧村拓和小仓友希，都惊讶地张着嘴。
“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