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重回1993,导演从燕影开始 > 第7章倒反天罡
  “我来这,倒是不招人待见,坏了这位老同志的好事了。”
  
  
  卡拉ok半开的包厢门旁,江宝斜倚在门口,双手抱胸,嘴是一如既往的调侃语气,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的。
  
  
  江利民喝了点小酒,心情正好,刚觉得这声音耳熟,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浑身一个激灵。
  
  
  一股酥麻感,从尾椎骨开始,向上延伸,使得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原本仅存的一点酒意,也随着这个哆嗦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阿宝啊,你咋来了?”
  
  
  江利民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来包厢找女人,结果反倒是被儿子抓住了。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旁边的包厢小姐还以为江宝来找茬的,下意识就往江利民手臂上贴去。
  
  
  谁能想到,刚刚还是一副笑吟吟,好说话模样的江利民,此时面对她们这些水葱似的小姑娘,倒像是面对什避之不及的大麻烦似的。
  
  
  小姑娘刚想要靠过来,江利民就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江宝身边,对着自己儿子小心翼翼地赔笑:
  
  
  “阿宝啊,有啥事咱回家说去。走,爸跟你一块回去。”
  
  
  说完,江利民才注意到江宝身边的蒋文和宁晶。
  
  
  此刻他也顾不得太多,他匆匆忙忙点了点头,捎带了几句寒暄话,就带着江宝往外走。
  
  
  这下,包厢的姑娘傻眼了。
  
  
  其中一个大胆点的姑娘,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
  
  
  “嘿,我还真是头回见!这叫什事!”
  
  
  蒋文看着他俩的背影,嘴角微微抽动。
  
  
  老江做生意是把好手,怎在家长短的这些事上,反倒是个糊涂人呢!
  
  
  ……
  
  
  一路上。
  
  
  江利民开着车,心思有点躁。
  
  
  想要拆包烟吧,但是一想到儿子就在旁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抽。
  
  
  等红绿灯的时候,江利民用余光瞥了一眼江宝,见他神色淡淡的,嘴不由得有点发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话从哪说起。
  
  
  “阿宝,这事吧……你听我给你解释……”
  
  
  “您就得了,真要解释,那多事情,您解释得过来吗?”
  
  
  江利民讪讪,不知道说什好。
  
  
  实在是,事实就是江宝看到的那样,根本没啥好狡辩……不对,辩解的。
  
  
  一路无话。
  
  
  等车开到胡同口的时候,江宝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江利民同志,你在外边怎玩,我阻止不了。我妈既然不想跟你离婚,我这个当儿子的,也没权利说啥。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阿宝,你说,你说。”
  
  
  江利民真是体会到啥叫汗流浃背了。
  
  
  “别惹我妈不高兴。还有,姥爷姥姥年纪大了,你就甭想着把不干不净的人往家带,不然别怪我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说完,江宝就打开车门,大步流星走下车,往胡同深处走去。
  
  
  江利民叹了口气,坐在车抽了半晌的烟,这才把车熄了火。
  
  
  这下是真生气了啊。
  
  
  连爸都不肯叫了。
  
  
  不过从小到大,因为这些破事,儿子也没正经叫过自己几次爸……
  
  
  江利民揉了揉脸,也跟在后面,慢慢走进胡同巷子了。
  
  
  ……
  
  
  胡同巷子。
  
  
  江宝一迈进院门,就闻到小鲫鱼汤咕噜咕噜小火慢炖的味道,鲫鱼小而刺多,江宝不爱吃,奈何它炖出来的汤,鲜美滋补。
  
  
  当初高三的时候,陈红菲女士就是每晚雷打不动一碗小鲫鱼汤。
  
  
  如今再闻到这滋味,江宝就仿佛回到了那段时光一样。
  
  
  “阿宝回来了啊。”
  
  
  陈红菲女士也是刚下班,就急急忙忙开始炖鱼汤了。
  
  
  她从锅舀出一小碗鱼汤,端到茶几上,眉眼笑得弯弯的。
  
  
  陈红菲女士原先下乡插队的时候,是在龙江省那块地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呆得时间久了,说话间,也带了几分东北娘们的利落劲。
  
  
  尤其是面对江宝的时候,那口中的话,啵啵的,用龙江的话来说,就跟赶趟似的。
  
  
  “今天跟你…爸去看的那个导演怎样?剧组活多不多?这一天下来,可算是累坏了吧?”
  
  
  “剧组面,有人欺负你吗?甭怕,咱们家孩子不怕别人甩脸子。要有人欺负你,你回头跟你爸说,反正你爸别的用处没有,也就掏钱的时候积极点。”
  
  
  这……还真是亲妈。
  
  
  江宝原本正要咽下嘴的鱼汤,听到陈女士这损他那不靠谱的老爹,险些一口汤喷出来。
  
  
  江宝见他老娘心情不错,心底也舒坦了几分,面上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调侃道:
  
  
  “妈,怎说您现在也是文化人,这钱不钱的……忒庸俗!说这话配不上你的身份!”
  
  
  陈红菲听到儿子说这话,乐得不行,“什文化不文化人的。放在前几年,你妈我还在田沤肥呢。这文化人也得下地干活呀!那时候每个月还在为几两粮票发愁呢!”
  
  
  今年是1993年,江宝刚好十八岁,对于他来说,下乡的记忆很短暂,但是对于陈红菲来说,她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那一片丰沃的黑土地。
  
  
  当初姥爷姥姥因为高知分子的身份,在那段动荡时代下放躲平安,陈红菲也不得不来到龙江省,阴差阳错的结婚,又阴差阳错地生下江宝。
  
  
  江宝看着母亲眼角的细纹,以及那双本该纤细白嫩的手,此刻却布满老茧,心底突然有些哽住。
  
  
  他放下手中的鲫鱼汤,在陈红菲略带不解的目光中,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
  
  
  “妈,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陈红菲现在是大学教授,自己收入不菲,完全能够养活自己,江宝现在也成年了,可以另谋出路。
  
  
  与其天天看着江利民同志在外面乱搞,回到家受那些窝囊气,天天整的鸡飞狗跳的,江宝寻思著,还不如离婚拉倒。
  
  
  谁能料想,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屋内和屋外,同时传来两道斩钉截铁般的声音:“不行!”
  
  
  江宝看看屋头的陈红菲女士,又看了看站在院子的江利民同志,眨巴了一下眼睛,算是服气了。
  
  
  得!
  
  
  这就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