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巨石上一跃而下,姜闲结束今日的修行,鼻翼翕动,有难闻气味传出,恶臭扑鼻,来自他身上。
这是他身体的污垢,运转大日呼吸法后,自体内排出,相当于洗毛伐髓,效果惊人。
仔细闻来,恶臭中竟然夹杂着清香味,那是他的肉身正在无垢化,排除身体杂质,逆反先天。
简单在附近的河洗了个澡,姜闲向着铁匠铺奔去。
他边跑边催发呼吸法,浑身热量蒸腾,整个人化为一道白雾,湿漉漉的衣服被蒸干,升腾为雾气。
阳光照射下,他的肌体略有晶莹,有通透之感,伴随着淡淡的清香,灰色麻衣不能掩盖其英姿如玉。
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程,他来到一个很大的院子外,听他人介绍,这家铁匠铺手艺是顺安市最好的。
掂量下怀中的重量,姜闲有些担忧,这点钱,能否买到一把精良的兵器。
大庆国不禁武,连顺安这个小小的渔村都有好几家武馆存在,舞刀弄棒的人多了,相对应的,世代做农具的铁匠铺会拓展武器业务。
迈入铺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坐在堂前,头发雪白,有着黑红的脸膛,正拿着抹布仔细擦拭著一把环首大刀。
“自己看,选好了再对我说。”老爷子头也不抬,仍在擦拭著大刀。
姜闲闭上刚张开的嘴,默默扫视着悬挂在墙上的诸多铁器。
兵器只有寥寥几件,大多数是鱼叉、鱼钩之类的渔具,甚至有一根长满铁锈的四爪大铁锚,不下五百斤重。
他看了一圈,发现老爷子手拿的大刀最为精良,刀背极厚,刀刃闪著寒光,明显开了刃。
“老爷子,你手上大刀怎卖的?”姜闲惴惴问道。
“怎?看上我手上这件了,纹银二百两,不赊账,你要是要现在就拿走。”老爷子淡淡说道。
这种年轻人他见多了,兜没俩钱,光问不卖,不过年轻人嘛,谁不想象自己手提宝剑,纵横江湖。
不过当他抬起头时,还是愣住了,呆呆看着少年。
这是谁家的少爷微服私访,跑到顺安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穿着麻衣,不过怎看着有些眼熟?
老者狐疑看着,却怎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姜闲摸了摸怀中的八两三钱银子,并不放弃,说道:“**的兵器多少钱?”
“十两银子。”老爷子从墙上取下一个比巴掌略大的匕首,展示著。
“打扰了,告辞。”姜闲有些不岔,那小的匕首,竟然要十两,这弄的话,他的菜刀也未尝不利。
“等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父亲可是叫姜立?”老爷子询问道,他有些不确定,少年是不是故人之子。
莫非有转机出现?
姜闲身体一僵,沉声称是。
“当年你父亲正是用我家的鱼叉,捕捉到了一条灵鱼,消息一传出,本店的生意好了很多,一跃成为顺安市最好的铁匠铺,认真说来,是我们店欠了你父亲一份人情。”老爷子感慨道。
“哪有什亏欠,都是相互成就,相互成就。”姜闲笑道。
一番寒暄过后,他说明来意,想得到一把合适的重武器,只有重武器才能发挥他的神力。
老爷子听完后,让姜闲稍等,自己去往店铺后方。
“你看看这棍子怎样?”老爷子很快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提着铁棍的壮汉。
铁棍有齐眉长,通体黑色,防滑纹路篆刻其上,外观效果拉满。
姜闲眼前一亮,顺手接过,不料手中猛然一沉,差点出了丑,他掂量了下,足有八十斤重。
水浒传中鲁智深使用的水磨禅杖才六十二斤,这齐眉棍竟比禅杖还重!
“这是两年前,一位高手托我们店打造,可交了订金之后,那人再没有出现过,约定来取的日子早已过去,这棍子也是在我们库房吃灰。”老爷子解释道。
姜闲手持齐眉棍,单手舞动,初时只有风声,最后阵阵罡风出现,逼得二人退至远处。
“少年好神力!”老爷子惊叹道,那名大汉亦是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并不强壮,看上去白白净净,竟然能舞动起近百斤重的铁棍,当真是天赋秉异。
“好棍子!”姜闲感觉这棍子不比那把大刀差,只是太重,很少有人能舞得动,如此才在库房吃灰。
要舞动这根齐眉棍,至少需要十倍巨力,也就是单手一晃八百斤神力,可有这样巨力的高手,不会在这小小的顺安市混。
也就姜闲这样的怪胎,不通什技击技巧,有着一股子神力,一力破万法,正好驾驭常人难以挥舞的铁棍。
他还是留下了八两银子,人家以人情为理由送他一份大礼,他却不能心安理得。
奈何囊中羞涩,不过,王大身为武馆馆主,想来是很有钱的。
铁匠铺内,大汉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轻叹道:“师父,这个少年是谁,为何如此牛……如此非凡?”
老者语气唏嘘,拍了怕大汉的肩膀,说道:“他是几年前捉到灵鱼的姜立的儿子,是我们店的大贵人之子,我有预感,此子必会一飞冲天,搅动风云,今天算是提前投资了。”
“这买卖,不亏,不亏!”说完,老者又回去擦拭那把大刀去了。
大汉翻着白眼,傻子也能看出少年不凡,见老者不再说话,便自顾自回后院继续打铁。
……
下午是与许娘约定相见的时间,姜闲脚步轻快,驾驶小渔船,冲出渔港。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上拿着小皮鞭……”
哼著歌谣,姜闲轻车熟路,来到昨天停留的地方,神情放松,耐心等待。
太阳西斜,一道身影背阳而来。
许娘踏浪而来,脚下水波翻滚,使得一手分水之术,若是有凡人看到,恐怕会误以为是水神娘娘驾临。
只是,许娘旁边还有一个人,身穿一袭红衣,明艳大气。
“这是许娘的朋友?”姜闲揣度。
近了。
许娘登上船,依旧是昨天的打扮,一身素衣,眸光含波,潋滟似水。
他这才看清,那位红衣女孩昏迷过去,靠在许娘身上,不省人事。
姜闲忙问道:“怎回事,出了什意外?”
他不希望为了功法的事,让许娘和她的朋友受到伤害。
许娘放下女孩,摊开两手,空空如也,结果显而易见。
姜闲的心随之沉下去,悬著的心终于死了。
“我修为较弱,认识的大妖比较少,询问它们,都没有收藏人族的功法,我是没办法了。”
许娘说着,随即脸上神秘一笑,语气一转,俏皮说道:“不过,我给你送来一个人,她是我来时水中救到的,见到她时便已经受伤昏迷。
她身上有一令牌,是枫晚郡的郡尉身份标志,我的意思是,她身份不低,或许你能通过她得到功法。”
说完,许娘有些不敢直视姜闲希翼的眼神,假装在看远处风景。
“……”
姜闲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干?这许娘办事也忒不靠谱了。
许娘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补充一句,“我看了,这女孩挺漂亮,守宫砂还在,地位又高,你上哪找到这一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