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门口。
芷双手抱着小腿坐在石阶上,下巴埋在膝盖处。忧心忡忡的看着村路口的方向。
天早已黑透,伸手不见五指。她其实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四周寂静的没有一丝响动。
姬好靠着土院墙坐在地上,怕是担心芷。二人无话。静静的坐了很久。
“芷!我们回屋等吧!”
“我不!”
芷不知现在是什时辰。执拗著不肯回屋。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两道干固的泪痕。
“深夜了,外面不安全,怕有野兽!还是回吧!”姬好劝著女儿,可自己也没有起身的举动。
一群乌鸦的叫丧声,打破了这宁静的黑暗。
待听到从远处回荡起野兽的嘶吼声。母女二人面露惊怕的神情,忙起身,封起栅栏门,钻入黄土屋内。
芷一脸的失落,然后又坚决的看着母亲说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姬好上前抱起她,轻抚着她的头。眼中晶莹,想说些安慰的话又咽回腹中。她也不知自己是忧心女儿,还是忧心陆辛,恐怕她的忧伤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无奈吧。
此刻的山林中,
陆辛跳下树来,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豹子。心中唏嘘不已。只能怪自己运气好,要不然还真生死难料。
他打开手表上的手电筒,快速的照了一下豹子的尸体,方才看的真切,这是一只浑身黑亮的巨型黑豹。起码有两百七八十斤。
陆辛弯下腰,从黑豹的口中把那条肥鱼掏了出来。又走到五米处拾起另一条,均挂回腰间。
“这重的豹尸如何搬的动啊!”陆辛范难起来。不过这难不倒他。转念间他便想到了办法。
天以见亮了。很重的湿气让山林蒙上了很浓的白雾。从而使得气温变的很低。
然此刻的陆辛确满头大汗,艰难的拖着自己做的旱地木筏。上面用细藤条绑着那只黑豹。
木头划地发出了嚓嚓声。惊动了土屋内浅睡着的母女。芷透著门缝看向院外。她眼中充满期待的同时又带着警惕。当她看到一身皮甲,短发的陆辛瘫坐在栅栏门外时,便飞奔了出去。
姬好站在她身后,见到芷的愉悦举动。便以猜想到是他回来了,脸上透出了难得的笑容。
“仙人回来啦!”
“啊!仙人猎到了豹?”
“仙人伤到哪了?”芷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忙打开栅栏门,便扑到他身边搀扶起来。
陆辛提起最后一口气!起身把黑豹拖至院中时。便虚脱的平躺在地上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女娃说道:“水,给我点水喝!我渴死了。”
“哦!这就拿来。”扭头飞奔回屋,捧来陶罐。
他喝的身前禁湿,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
“你怎去了一夜,才回来?”芷假装怒意,摆出生气的表情,可瞬间便恢复了兴奋的可爱模样,继续追问道:“你是如何猎到豹子的?好大的豹子啊!”
“咦?你腰上是鱼?哇!这多鱼?”
“母,母!快看!仙人给我们抓到了鱼!”
“好多鱼!”
喝了一肚子水的陆辛,困意来袭,打起了哈气。
姬好看出了陆辛的疲倦,拉扯著芷说道:“仙人狩猎定是一夜未睡,困乏了。芷!快扶起仙人,让他回屋休息吧!”
听到姬好善解人意的话,陆辛很是欣慰。摘下腰间的五条肥鱼丢给兴奋的芷。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拿去与你母煮了吃,补补!不用管我,我困死了,进屋睡会。”
这一觉睡得陆辛很踏实,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但浑身酸痛的感觉也随之袭来,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跟电击过一般。尤其原先骨折渐好的腹部,现在更疼了。
这也难怪,按照陆辛如今的年龄,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仙人醒啦!”
“仙人口渴不?”
陆辛看着母女俩跪坐在他身旁。也是吃惊了一下。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道:“我不是仙人,还是叫我名字陆辛吧!
“好的陆辛!母说等你醒来,我们在做鱼一起吃。”女娃笑眯眯的答应着。
“仙……,啊应该叫陆辛!快给我讲讲,你是怎猎到豹子的?”仿佛只要他快点讲,至于叫仙人还是陆辛都不太在意了。
反正芷在心中清楚的知道,陆辛是她们母女的救命恩人。是有神仙般的本领。
小院中,支起了三根手臂粗的木棍,上面挂着那只黑豹。经过一下午的忙碌,陆辛按照前世北方农村杀猪,羊汤馆门前剃羊的见识,展开了实习屠夫的活计。
虽然生疏,可有铁矛头在手,也还算顺利。
陆辛与芷在小院中挖了一个膝盖高的火坑。上面架起一块不算厚,但平坦光滑的大石。
古代版石板烤肉就这样顺利的开始了。
虽然没有调料,但盐巴还是有的。
兵士没来屠村时,姬好是与公,婆,大叔,嫂六人分别住在此院的东西北三间黄土屋中的。
虽说是逃难的落魄家族。但还是要比普通的农户要宽裕一些。
公婆的屋旁地洞,还存放着半罐盐巴与几十块贝壳币。
只是不幸的家人均为保护他们母女,被兵士杀死在了这小院中。
与姬好聊到这些,他才算明白,自己刚穿越过来时,见到院中的那些尸体,原来都是她们的家人。
陆辛坐在大石旁切著豹肉。
见姬好从地洞中爬出,怀捧著一个脑袋大的陶罐,但灌口很小。上面用皮木塞著。
姬好笑着将陶罐推到他面前。
“给我的?”陆辛接过陶罐,看着皮木塞便猜到可能是酒。
兴奋的打开,扑鼻的酒香迎面飘来。半个多月没有喝酒了。前世偶尔还会高兴时喝两罐啤酒。可到了这边,别说酒,吃饱饭都成问题。生存都成问题时,哪还会想起酒。
“这是黍米酿的酒。很辣!不知你喜不喜喝。”姬好低头小声的说道,生怕陆辛嫌酒不好。
“哇!好酒。”陆辛喝了一口,很爽口,还有一丝干甜。心中想着这酒并不是很难喝,有点像米酒。虽然比不了葡萄酒,啤酒。但在这年代,能吃肉喝上这酒,已经很满足了。
“来!芷!姬好!我们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