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升呆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从出发点来说，他是为了许元好，但事情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张馆长，我有话要对你说。”
“在这武馆之中我也待了有一年有余，自觉没有学武的天赋，再留多久，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我那弟弟，好像脑子出了点问题，有些神神叨叨的，所以我想带他一起走。”
“张海馆长，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吧，我实在是担心我那弟弟。”
想起刚才在前院跟张海说过的话，他心便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这弟弟，竟然真的会酿酒？
昨天自己不相信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想到这，柳升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我，不回去了？”
这酒，竟然连张海馆长都赞不绝口。
看样子，他是真的会啊！？
昨天许元说自己会有钱带自己习武，应该是真的了？
“好啊，柳升哥，谢谢你。”许元站起来，郑重地感谢柳升，随后给张馆长鞠了一躬，“感谢馆长给我这个机会。”
张海馆长红著脸，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你这批酒，就先别，先别急着出。我联系人给你送点酒糟过来，你再酿点这个，这个叫什酒。”
妈的，酒劲上头了……许元看着张海这副样子，自然知道是什情况，但自己来是学武功的啊，武功学不会，怎跟系统交差？
“你先来几斤，几斤这个酒，市价上多少，我给你两倍。”张海豪气干云地说道，“过几天，过几天我开生日宴，让他们都见识一下我的酒！
怎就成你的酒了，我过来不是酿酒的啊！
但对方是馆长，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即便是不要求对方做事，自己也……许元在心底叹了口气，藏住内心的嫌弃，“就听馆长您的，等酒糟到了，我马上就开始。”
立下这个保证，张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好好好，许元你今天，今天先跟着咱们前院的学徒练习走桩。”
听得此言，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艳羡的表情，眼中的嫉妒之意溢于言表。
“恭喜，许元。”
“恭喜许元老弟。”
“许元，你发达了！”
杂工们都抱拳，发来或违心或发自内心的祝贺。
当然，也有人心不服。
主要这一切的变化来的太快，昨天就在一起打杂工，洗衣服的人，怎突然就一步登天了呢？
“还算你是个人……”只有许元在心默默吐槽，嘴上却说道，“多谢馆长，我一定尽心尽力。”
“哦，不对。”听得此言，张海却摇摇头，想起了才被自己遗忘的事情，“许元，昨日我看你走桩，已得了几分神似，从今日开始，晚间你来前院，跟着我武馆内门弟子一起练功！”
反正这武馆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晚上练功，还能开个小灶。
自己不能白喝这孩子酿的酒不是？
“内门弟子？”
“张馆长没说错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等等，张馆长脸这红，是不是喝醉了？”
有人窃窃私语。
“看着不像，馆长向来豪爽，此前兴致起时，不是还差点和县丞之子起了冲突吗？”
“说的也是。”
有人内心翻涌起酸涩之意，看向许元的目光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即便这酿酒技法很是值钱，也没有到直接一步登天，成为内门弟子的地步吧？
难不成，他武学天赋也十分出众？
“谢谢馆长。”
许元拱手行礼，表情看似淡定，内心也是毫不平静。
自己昨天打拳竟然被张馆长看到了？
那岂不是说明，昨天自己感受到的那股酸涩脱力是正常的？
这个世界的武功，是有其作用的，不只是像在星盟用“琦玉训练法”训练，最多也只是强身健体，增长一些肌肉和力道。
默默想着，许元对柳升的感激之意更浓。
若不是他舍得借钱给自己，自己也不会被张海看上。
“馆长，我这哥哥柳升，自小也跟着家中长辈学习武功，只是未得其法，如果适合的话，是否能让柳升也留下，一起练桩学习？”
“嗯？”张海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瑟瑟缩缩的柳升，“他毅力尚可，天赋一般，倘若要学武，一应开销都要自己负担，你，要替他承担？”
张海虽然酒意上头，但思维并不混乱，言下之意，就是你愿意将酿酒所获分润给他？
“这是自然，柳升大哥待我不薄，我自当涌泉相报。”许元拱手而立，看着柳升，眼中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虽然自己接手这副身体非常短暂，不说此前柳升对自己所作所为，就说当下，也是他早早地叫来了馆长，免去了自己的一大心事。
若是酿好了酒不能送到张海面前，那岂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好，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我去带早课，中午时候，你便来我这领取一套入门练功服。”张海点点头，看向许元的柔和目光带着淡淡的欣赏之意，“另外，今晚我会叫人送酒糟过来，你只管教他们酿酒就是。”
说完，他也不管一脸呆滞站在原地的柳升，大迈着脚步离开了。
其他的杂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和许元客套了几句，便都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许元一一谢过。
有些想要问问许元这酿酒之中奥秘的看见柳升站在一边，也不好再问，只得客套离开。
柳升看着许元，眼含热泪，不知道该说什才好，嗫嚅半天，才喃喃道：“许元，你我以兄弟处之，我自然不负于你。刚才，是我……”
说着，他悲从中来，竟流下几道眼泪。
“是我不好……竟然怀疑你。”
想起之前自己跟馆长说的话，他鼻涕眼泪都一起流了下来。
不仅让张海收了自己为徒，还，还愿意用他的钱帮自己练武。
这恩情，实在难报。
“你有什不好的，你帮了我大忙啊。”许元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这好男儿突然涕泪纵横，“咱们一起留在无二武馆练武，不是很好吗？”
“很好，很好。”柳升看着许元清澈的眼神，使劲点头，“从今之后，你就是我的手足兄弟。”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手足兄弟吗？”许元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柳升大哥，你不用这感动。我现在教你酿酒之法，你要注意这天锅之内水的温度，还有起火烧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