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云刀法。”许元面露疑惑，“此刀法刚猛异常，为何要叫这个名字？”
张海笑了笑：“你看这天上的流云，看似缓慢，其实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待它向这个世界倾泻怒火之时，哪怕是一品武者，也要陨落。”
“其形如云，其势如风雷，其威如电！待得修到精深处时，你就明白了。”
确然，方才我发力时，虽积蓄缓慢，但倾泻而出时，却如同雷电一般迅捷……许元点头，又问道：“张馆长，既然此刀法是您家中不传之秘，您传授于我？”
“嗯，若我传授此心法于你，你便要入赘我家中，迎娶我家张婉儿做妻，做我张家赘婿。待我作古之后，你便为一家之主，恢复原名，无须再行赘婿之事，也无赘婿之实。”
握草……许元小心脏猛跳，不动声色地看了张海一眼，心已然敲起了退堂鼓，他搜遍了记忆，都没有找到所谓“张婉儿”的样貌，似乎是从未见过的。
但从父亲身上，管中窥豹，可见女儿的模样。
张海身材高大，长相粗犷，他那未出阁的女儿，也不大有可能是什大家闺秀，若是长相丑陋至极，又黑又胖，怎办？
退一万步说，他是现代文明社会长起来的一代人，崇尚自由恋爱。
更何况这个世界他只是个过客，注定要离开，若是真的迎娶了张婉儿，待自己离开之时，岂不是负了人家？
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许元嗫嚅著，没有说话。
这武功肯定是要学的，因为无二武馆，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套内功心法。
但……
张海见许元犹豫不决，也不催促，笑着说道：“你不曾见过我那女儿，心有疑虑，我自能理解。”
“我就那一个女儿，视作掌上明珠，若我有儿子，自然不会出此下策，捆绑住你。”
“我此回章柳县，先行出发，留了我家内人和女儿在京中收拾房产，变卖田产。前几日，来信，已经整理完毕，向这来了，早的话今晚，最迟明晚便能到。”
“明日生日宴上，你且看过我女儿样貌，许你们交流品性，你再做打算，如何？”
我出身卑贱，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张海许以重利，又晓之以理，我不能拒绝……许元点点头，放下心中那点没必要的纠缠和坚持：“谢过师父，容我思虑，明日我必给师父一个满意的结果。”
“好。”张海豪爽点头，“若你答应，我便视你如亲儿子一般，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如你不答应，我也不强求于你，只是你必须离开这武馆了。在你离开之前，我会给你寻个去处，去那练武，虽没有在我这看重你，但也是个好去处。”
“谢谢师父。”
许元再次抱拳行礼，心中思忖，张海是个体面人，若要我要还以体面，该怎做？
“好了，你先去歇息。记住，切不可将你我交谈说与第三人听，就连你那柳升大哥，也不可说半句，你可知晓？”
“晓得的，不过，师父，明日生日宴，可否也给我柳升哥留个位置？”许元说道。
“可以。”张海点头。
许元将砍刀放回原处，行礼之后便欲往前院厢房走去，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转过头，往后院的方向走。
自己忘记了，柳升不在厢房处，如今这厢房，只住了自己一人。
柳升还是在后院通铺，和一众杂工同吃同住，照看无二武馆的酿酒坊。
他不在前院习武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习武太贵了。
“我才借了你两百文，这习武的花费，可是无底洞。”
尽管许元再三劝慰，他也不愿意占许元这个便宜。
因为习武的花费，是可以算出来的。
无二武馆收徒，教习武艺的最低学费是300文一个月，不包括住宿、吃食和药水的费用。`
柳升跟许元算过一笔账，这些林林总总的练武费用加起来，一个月大概是五千文左右，也就是说，练武一个月最低的花费是五千三百文。
因为酿酒坊的关系，张海给两人免去了学费和住宿费，并且每天都有落袋的分红，完全可以供自己和柳升习武。
但五千文，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可以维持很多家庭半年到八个月的生活。
既然柳升不愿意，自己也不好勉强，张海也人情通达，派他主持酒坊的工作。
复式记账法相对简单，只要具备简单的逻辑思维即可，所以柳升在许元的指导下，也干得有模有样。
刚走进后院，许元便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酒香不怕巷子深，三天前，张海的酒横空出世，立马就引来了各个酒楼的关注。
所有的人都在问，是不是张海请来了一个长乐来的酿酒大师。
就算各个酒厂的管事踏破了无二武馆的门槛，不管怎问，张海都是三缄其口，一点信息都不愿意透露。
但根据从无二武馆杂工处得到的不可靠消息称，发明这种酿酒方法的人，不过是一个小杂工，现在在跟着张海学武，据说颇受重视。
此言一出，立马引来大批人的嘲笑。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估计在酒坊连酒缸都搬不动，还敢说会酿酒？
许元只想诚恳地说一声：“的确会而且搬得动。”，无奈何根本没人相信他。
走到酒坊门口，往瞧，柳升正在照看着天锅。
“升哥！”
许元喊了一声，中气十足，柳升转过头来，面带笑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不用来后院，怎天天来？你拳桩学的怎样了？”
“好的很。”许元拉住柳升的胳膊，强行把他从门口拽了出来，压低声音，“跟你说件事。”
“什事？酒坊如今运行已经平稳了起来，刚开始账目上都是盈余，不过很多工徒都不满意，好像有些人有离开的想法……”
柳升下意识地汇报工作，许元却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这个，拉着他到了一个角落：“明天师父生日宴，酒水你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柳升自信点头，“你拉着我到这，就为了讲这个事情？”
“不是。”许元示意柳升把耳朵凑过来，随后低声说道，“明天师父生日宴，我给你要了个位置。”
“什？！”
“嘘！别告诉别人，别让别人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