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并没有对没有好感,哪怕最初他们还不太熟悉的时候,他也不讨厌他。
  其次他不会让他没有尊严。
  但既然他哥哥这样说他,是不是也从侧面反映了,作为朋友,他总是在享受着他的付出,却极少为他做什么,所以才会给他的亲人留下了一个这样不好的印象?
  自我反省了一下,祁霁决定以后在训练与比赛之余,他也会努力为元灼做一些事情,让他开心,就像这次提前来海城看他的决赛一样。
  元灼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机撒撒娇,蹭蹭,顺便抵消一下自己酒醉时做得错事。
  他要是知道祁霁的心里因此衍生了这么多想法,恐怕会激动地冲着天空大吼一句——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所以不知道这一切的元灼也只是借机又抱住了祁霁,然后蹭着他白皙暖和的颈侧撒着娇。
  “反正以后我一定乖乖的,哥哥不要讨厌我。”
  祁霁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大抵没有发生什么触及原则的事情,直到他完成目标前,他们都会是朋友的。
  “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元灼开心地弯起了狗狗眼,黏黏糊糊地又蹭了祁霁好一会儿,才贤惠地跑向卫生间,又飞快拿着吹风机跑回来。
  “哥哥,我给你吹头发。”
  说着他就把祁霁压在椅子上,修长有力的手指穿过他柔软又黝黑的发丝,一点点,认真地吹着。
  祁霁没有反抗,只是更加觉得朋友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明明元灼只是个家境富裕,还有些幼稚的熊孩子,他都愿意为自己做这些,作为长者,他似乎应该做得更多,更好。
  祁霁没有染发的习惯,常年都是黑色的中短发,顶多前面有一点偏分的刘海。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他的一切,就连他的头发,元灼都觉得喜欢的不得了,甚至还有点嫌弃自己的银发跟他的墨发一点都不搭。
  “哥哥,要不我也把头发染回黑色吧!”
  再打理一个跟哥哥一样的发型,他们这不就是情侣头了么!
  关于外表着装,电竞圈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的头发五颜六色什么样的都有,祁霁也从没注意这些。
  但是看了一眼元灼张扬又扎眼的银发,他却意外地觉得这很适合他,而且他喜欢才会染吧。
  “现在挺好的。”
  听到哥哥夸他了,元灼的心情自然又像开了花儿似的,决定暂时大发慈悲地让银发再多活一段时间。
  修长的手指继续在记忆的发丝间轻轻地穿梭着,明明从小到大都没伺候过任何人,可此刻元灼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白天从昭城赶过来,晚上又被熊孩子折腾了一大顿,祁霁有点累了。
  吹完头发,躺在床上后,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睡吧。”
  虽然还残留了些许醉意,但元灼却不困,甚至还有些精神得过头。
  他想问问哥哥为什么会突然来看他比赛,不是说好后天见面么?
  他还给他颁奖,是提前安排好的惊喜么?
  他打得好么?
  得了冠军他开心么?
  他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他,可是看着他安静却带着点疲惫的睡颜,元灼还是决定闭嘴等明天再问好了。
  当然他也不会委屈自己,靠近祁霁,他小声地请求道。
  “哥哥,我有点头疼,可以抱着你睡么?”
  祁霁是真的累了,意识都有点模糊了,隐隐约约听到元灼话后,没有说话,他只是凭借着本能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把这视为同意的答案,元灼立刻开心地拱进了祁霁的怀里,顺便又习惯性地在他颈侧蹭了又蹭,好像永远都蹭不够。
  手臂轻轻地环绕在祁霁细瘦的腰间,悄悄地呼吸着自他身上散发而来的独特味道,元灼满足极了。
  他真的真的要更加努力了,这样才有机会抱着哥哥睡一辈子!
  ……
  翌日清晨,祁霁是被热醒的。
  睁开眼后,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在基地的宿舍,而是来到海城了。
  同时他也找到了把自己热醒的“罪魁祸首”,正是整个人都巴在他身上的元灼。
  明明室内空调只有25度,不冷不热,可他却像一个火炉似的,连带着把祁霁都捂出了汗。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当家长后,会带来一些“后遗症”,祁霁第一反应不是推开元灼,而是在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
  摸了摸元灼的额头,感觉温度没那么高后,祁霁才放下心来。
  轻轻地,他便想拉开元灼的手臂,离开他的禁锢,去卫生间洗漱整理自己。
  可元灼抱得实在太紧了,祁霁的动作不仅没有撼动他分毫,反而惊动了他,让他把他抱得更紧,脸还不停地在他的颈侧蹭着。
  “哥哥……”
  抱,蹭,都好,但是……
  ……
  祁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又闭了闭眼,然后用力拉开他,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本来还在做着与祁霁卿卿我我的美梦,突然间怀里的宝贝就消失了,元灼直接被吓醒了。
  醒了后,他还有点懵,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哥哥,怎么了?”
  祁霁当然不会说怎么了,而且这……也算是正常生理现象,也不能说他有什么错。
  “没事,该起床了。”
  可是元灼并不想起,昨晚他睡得很晚,现在还有他的宝贝老婆在身边,他就更不想起了。
  赖赖唧唧地他又蹭到了祁霁的身上,抱着他半坐在床边的他,整个人温暖又慵懒。
  “哥哥,再陪我睡会儿。”
  晨光正好,难得拥有这片刻惬意,远离了某个令人有些尴尬的情况,祁霁倒并不介意再陪他一会儿。
  大概还在迷糊当中,元灼倒没注意自己怎样,只想趁机跟祁霁撒娇。
  脸颊在他的腹部蹭了蹭,他哑着声音问出积压在自己心底的一个又一个疑惑。
  “哥哥,不是说好后天见面的么,你怎么提前来了啊?”
  对祁霁而言,这个决定算临时,也算在计划内。
  计划内,指的是自那天他跟管理层起了争端,为了让他开心,元灼连夜飞过来陪他度过那特别的一夜,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后,祁霁就有了也做点什么让元灼开心的想法。
  临时,便是因为交友经验实在匮乏的他,临时才突然想到,如果他出现在元灼的决赛中,他应该会开心吧。
  得了冠军,他可以为他送上祝福,如若意外失败他也可以用自己丰富的比赛经验来安慰他。
  祁霁从不撒谎,对此也实话实说。
  “想让你开心。”
  听到这话,甜蜜与喜悦立刻从元灼的心脏蔓延至全身,他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一样,甜得不得了。
  “哦,那颁奖也是哥哥提前计划的好的么?呃,可是万一我没得冠军呢!”
  除非实力相差甚大,赛场上的情况可以说瞬息万变。
  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意外没有得到冠军,祁霁就要给bq那群家伙颁奖了,元灼瞬间便醋得不行,人都从他身上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熟能生巧,一贯对别人小情绪不甚敏感的祁霁竟然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元灼的醋意。
  所以,他真的是个小学生,幼稚鬼吧?
  眼中染上点点笑意,他垂眸轻声哄着他。
  “没有提前计划,我当时只是去现场看你比赛,但被导播拍到了。”
  不等祁霁继续解释,元灼便迅速精准的抓住了一个重点,并聪明地猜测了事情的正确发展方向。
  “所以,哥哥本来只是特地悄悄来看我比赛,但是却意外被官方发现了,临时担任颁奖嘉宾的,那如果我没得冠军的话,哥哥还会上场么?”
  看着他亮晶晶又满是期待的眼神,祁霁再一次说出他最想听的答案。
  “不会。”
  事实也正是如此,他答应官方的前提条件就是mg夺冠,他只想为他颁发冠军奖杯。
  听到这里,元灼的心中的喜悦再度攀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所以,对他而言,他是重要的,也是特别的,对吧?!
  毕竟祁霁从未专门去看过任何人的比赛,更没有担任过任何人的颁奖嘉宾,只有他,让他这么做了!
  此时此刻,元灼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用行动来表达了。
  跪坐着起身,他猛地扑到祁霁身上,将他压倒,像个大狗子一样,疯狂地蹭着他的脖颈,对他发着誓。
  “哥哥,如果以后我对你有一点不好,就让我不得好死。”
  元灼知道,一生很漫长,人生的道路也会变化万千,但他有信心,也做好了爱他一辈子的准备。
  除非,他不想要他。
  饶是祁霁再迟钝,也听出这话不太对劲了,但同时他也不对劲。
  他没把重点放在这种话是否使用错了情景或对象,而是觉得“不得好死”这几个字让他很不舒服。
  元灼,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应该顺遂无虞地活在这个世界中。
  捏着他的后颈皮,祁霁第一次颇为不悦地教育他。
  “小孩子不要整天胡言乱语。”
  绝大多数的18岁少年大概都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迅速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同时他们也都很讨厌别人还把自己当做小孩子。
  但如果是祁霁,元灼才不在意。
  在他看来许多时候不是嘴上说自己很成熟,是个男人了,就真的是这样了,而要看面对困难与事端时,这个人怎么想怎么做的。
  况且如果被当成小孩子能够得到哥哥的喜爱的话,他就更不介意了。
  反正早晚有一天,哥哥会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可以让他依靠,成为他强大后盾的男人。
  “重点是哥哥要相信我的决心啊,我会做给哥哥看的。”
  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十年,如果十年还不够,那就一辈子好了,他巴不得一辈子都跟祁霁纠缠在一起。
  祁霁当然没懂他话里的含义,只当是他小孩心性,胡乱说话。
  气氛变得轻松又美好,两个人顺势又舒服地躺下继续闲聊着。
  聊他们分别的这些天,聊z杯决赛的每个细节,聊how与电竞的发展,聊过去,也聊未来。
  当然主要是元灼的未来,祁霁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只有那一个结局。
  时光在这样的惬意与美好中悄无声息地流逝着,直到感受到了一点饿意,祁霁才推着元灼起床。
  “起来吧。”
  看已经快中午了,饿谁也不能饿老婆,元灼也就不赖床了。
  麻利起床后,他黏黏糊糊地拉着祁霁一起去洗漱。
  看着镜子中,他们一同并肩刷牙的样子,宛若每一对普通夫妻的“清晨”,他便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希望他们能够有无数个这样的清晨,直到死神将他们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