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间会互相帮忙吗？]
周末没课，林间躲进房间里，鬼鬼祟祟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网页跳出一篇篇暖心鸡汤慷慨激昂歌颂友谊的文章，都不是林间想要的答案。
他想了想，换了几次关键词进行搜索，无意中点进了一个论坛。
虽然首页飘着许多林间看不懂的奇怪词组，但最顶上小组名称[直男受害者联盟]实在让人太有代入感。
林间犹豫了下，注册、匿名发帖，再次虚心提出自己的疑问。
[朋友之间会在那方面互相帮忙吗？]
是个流量活跃的小组，帖子一经发出，底下就如雨后春笋般唰唰唰冒出一堆回复。
[一看就是新人宝宝。]
[直男可怕得很，不但会说甜言蜜言和你互相帮助，还会和你上完床，扔下一句：你不会当真了吧我们就是玩玩啊。]
[但凡有一点宿舍经验，也知道互相帮忙很正常吧？说真的，一些直男能不能检点一点啊，我一个男同在旁边听得汗流浃背，他们还热情地邀请我加入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也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的人吧，贴主你把具体情况发码说说，我们帮你分析一下。]
林间回复这一楼：[室友身高183长得很帅，公认的系草，家世背景也很好，非常优秀，平时对我很照顾，我一直暗恋他。最近我们两个搬到学校外住在一起了，因为一些原因，他先帮了我，然后说朋友间互相帮忙才公平，让我也帮了他的忙。我的朋友不多，不太明白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看到开头忍不住想退出举报，又来一个写手帖是吧？看到后面又觉得贴主好像在真情实感在疑惑，那就说说吧：有些直男容易精虫上脑，觉得和朋友做那些事没什么关系。]
林间心有戚戚然：[这样的吗？]
后面的回帖争先恐后地劝他：
[你组里翻一翻，全是帖友们用自己经历换来的血泪史，送你一条总结：远离直男！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我宿舍里有两个直男，平时互喊老公老婆缠缠绵绵搂搂抱抱，时不时互相帮忙还往对方身上种两个草莓印，不影响他们各自有女朋友。]
[本人经历：提枪和我上了床，结束后说他是直男，只是好奇想体验一下，呵呵。]
林间目光呆滞地盯着屏幕。
房门被轻敲两下，许嘉澍走进：“阿间，我帮你涂药——”
他的话戛然而止，望着坐在床边的林间，愕然问：“怎么哭了？”
手机屏幕上吧嗒掉落两颗水珠，林间抬手摸过湿漉漉的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泪。
许嘉澍拧了眉，大步走来，伸手要来碰他的脸，林间肩膀瑟缩着，几乎是恐惧般地下意识往后避开。
许嘉澍的手顿在半空，放轻了声音问：“是不是刚刚被我吓到了？”
林间的眼眸蓄着一层云雾，鼻尖酸涩，咬住唇，捏着手机不想说话。
许嘉澍垂眸看他的神色温和而专注，又哄：“阿间说过的，就算对我生了气，也不会不理我，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
林间声音低落：“你和其他朋友……也会做我们刚才的事吗？”
“不会。”许嘉澍立刻回应，“我只和阿间做过这种事。”
他保证：“我在上大学之前都是读的走读，从没和朋友单独过夜。就算出去一起玩，都是住的单独房间。”
林间干巴巴地哦一声，情绪没有半分好转，愈发沮丧：“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
许嘉澍怔愣一下，问：“因为今早上被我弄得腿疼？我的错，等阿间身体养好了，换我来帮你好不好？”
林间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许嘉澍耐心问：“那是为什么？”
林间垂落的长睫似沾着雨露的脆弱蝶翼，轻轻颤抖着，眼尾洇着红，抿唇反复道：“就是不愿意……我不喜欢这种事，不想再做了。”
许嘉澍难得感觉几分头疼——阿间更喜欢柏拉图？
对他来说有点难了。
他不算重欲，但也有作为一个男人合理的正常需求，况且他昨晚确定自己的心意，刚决定循序渐进慢慢来。
林间体质虚空，容易疲惫，得靠平日的锻炼和药膳食补细致地养。
还得定制一批质地温润细腻的药玉，从手指粗细开始，到他的尺寸结束，依次放进阿间的后面温养一段时间，逐步适应。
那么小那么窄的一点地方，像那个晚上，不过是进了两根手指，林间就一直在抖，哭得厉害，得提前做上准备才行。
许嘉澍没辙问：“真的不喜欢？”
林间道：“不喜欢。”
许嘉澍道：“阿间不喜欢，那就不做了。”
总归还有其他的办法。
用一用阿间的照片、贴身的衣服，或者等阿间熟睡时，在旁边对着他自行解决……
只要阿间不离开他就好。
林间终于露出一个笑，漂亮清隽的眉眼舒展开来，似云消雪霁，雨雾尽散，沾着露珠的初春桃花娇怯怯地绽放，嗓音也变得轻快：“好。”
嘉澍答应了，他们就可以做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朋友啦。
“终于开心了？”
许嘉澍哭笑不得，伸手轻捏了下林间的脸颊，又怕捏重了，很快又放开，道：“腿还疼吗？让我看看。”
“疼的。”
得了保证，林间又恢复到以前对许嘉澍信任的状态，乖顺地点点头，主动褪下睡裤给他看，张开两腿。
腿根有一点肉肉，略显丰腴，肌肤白得晃眼，内侧覆着一层浅红，缀着的一点红痣轻轻颤动。
林间的手指白皙细长，指尖透着粉，还点在腿心给他看，半撒娇半埋怨的：“就是这里，你磨得我好疼。”
没动心思还好，尝过一点甜头后，看什么都蒙上一层艳丽的色泽，许嘉澍盯着面前的光景，喉结滚动，小腹紧绷，禁不住又升起蠢蠢欲动的燥热念头。
“我把药膏拿来了，阿间自己涂好不好？”许嘉澍深吸一口气，“我想起工作上还有一些要处理的事，需要回书房一趟。”
“好哦。”林间点头，“你去吧。”
许嘉澍将药膏放在林间的手边，快步离开了房间，身形匆匆略显狼狈。
林间什么也没发觉，一边倒抽着冷气一边给自己涂上了药膏，末了擦干净手，不忘给帖子热心回复的网友们报告自己的最新进度。
[我和室友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做这种事了，以后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谢谢大家。]
回帖欣慰：[做朋友对彼此都好。]
也有人疑惑：[帖主真的确定室友是直男吗？如果是先入为主误会了，真相是室友也喜欢帖主所以想瑟瑟怎么办？]
林间回复：[不会的，室友真的是直男，拒绝过很多同性的告白。]
[其实也不用那么杯弓蛇影啦。不是直男最好，是直男也没什么关系，上了床爽到就行，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话题骤然一转，带偏了其他人回复的方向。
[该说不说，本人暗恋一个同学做了五年的舔狗，上了一次床，爽了，从那以后执念彻底放下，整个人精神焕发。]
[想起一些回忆。直男虽然气人，但是实在够大……]
讨论的尺度越来越大，林间翻着回复，耳尖越来越热。
真的这么爽吗？
林间拍拍自己发烫的面颊，赶紧止住浮想联翩的念头，转去了画室。
许嘉澍的那幅画已经彻底完工，只差画框的装裱。
他想了想，给许嘉澍发信息：[嘉澍，你现在在忙吗？]
许嘉澍很快回复：[怎么了？]
林间打字：[嘉澍前两天说过，可以帮我联系一位固定合作的经纪人。能把联系方式发给我吗？]
不仅是现在缺钱不够用，如果真进了最后的终审，父亲一发怒，开始查汇去国外的学费用途……
林间神色变得慎重起来。
许嘉澍：[好。]
林间收到联系方式，没急着发信息，查看了另一个时区现在的点，转而给李兰亭拨去了通话。
远在另一边的李兰亭正在那边做揉面团做包子，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忙在围裙上擦手接起来，笑呵呵道：“小间，是不是想李姨啦？”
林间很乖地嗯了声。
李兰亭絮絮道：“小间那边都十二月份了吧，天气冷，可得注意加衣服别冻着了。今年什么时候放寒假呀，还去李姨老家那边过年吧？生生她爸妈前段时间还念叨着你过去呢。”
“我现在和室友住在校外，公寓里有暖气，不冷的。”林间道，“学校还没出寒假的通知呢，快到过年的时间了吗？”
李兰亭道：“明年一月底，早早就过年啦。”又感慨起来：“一转眼，是第三个我们没陪着小间过年的年头了。”
算时间，三个月后正逢阳春，【印象新生】出比赛结果，【春光作序·万物和鸣】正式开展，中间的这个新年，兴许是风波到来之前最后一段尚算和睦的时光。
林间歉意道：“李姨，我……做了一个决定，可能会被父亲发现我留在国内了，父亲说不定会迁怒您和孟爷爷。”
李兰亭道：“小间不怕，要是方姑爷追究起来，那些汇来花掉的学费、生活费我们都能还回去的，这边做私厨赚得可多了，那些留学生们开着车排着队来买饭盒呢，李姨攒了不少的钱。”
林间笑起来：“李姨做的饭饭是最好吃的。”
“李姨和孟爷爷永远站在你这边。”李兰亭笑着，“小林想做什么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