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和绘美理焦灼关心的电话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逼问我的系统一个问题:【什么叫做我在‘中也大人告白的前夜和太宰大人在一起了’?!】
  我的系统以它一贯不走心的借口搪塞我:【我也不知道呢小晴,那个时候我也还在修补能量核,毕竟上个世界你破碎的太彻底,耗费了我几乎所有的能量才将你的灵魂拼凑完全呢。】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完全可以检索那些被我遗忘的记忆啊混蛋!
  我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不动如山杵在门口鞋柜旁的佐佐木,手机里传来麻衣忧心忡忡的声音:“晴子你还好吗?!那个橙□□亮哥哥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系统在我脑海里阴阳怪气嘲讽我:【也就是和黑发·漂亮·老公卿卿我我之后,再被橙发·漂亮·哥哥酱酱酿酿嘛,还能怎么样,啧啧~】
  拳头硬了!
  “没事了啦。我已经到家了呢。”我没理会系统,柔声安抚着我这群惊慌失措的新伙伴:“米娜桑都安全到家了吗?”
  再三确保我真的没有事情之后,麻衣才挂断了电话,并且开心的邀请我周末一起逛街。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到时候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坦白来说现在我已经有些略微的出门恐惧症了。
  真的不想再逃命了啊啊啊。
  【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世界,你在认识太宰君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中也君。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太宰君就算怀疑,也不会真的相信,你会和中也君在一起。】
  【在之前所有的世界线里,宝你没有一次和中也君在一起过。一次也没有哦。】系统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不过在那些世界里——你也从未真正意义上认识中也君。】
  我是真的万分迷惑,如果说在其他99个世界里我都从未真正意义上认识过中也,那这个世界到底是有什么催化了这个改变?
  系统安静了半晌,意味不明地说:【因为只有这个世界的小晴,抽到了ssr·普通人身份卡。】
  很有意思不是吗?
  压轴的、王炸级别的ssr身份卡,居然不是有着什么逆天异能力的身份卡牌,什么总统的女儿之类这样玛丽苏的角色。
  唯一一张可以打出happyending结局的王牌,居然只是一张最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身份卡。
  【亲爱的,你要记住,两个同样遍体鳞伤的残破魂灵是永远无法达成双向救赎的。只有在一方是完整的情况下,才能补全另一方的残缺。】
  我总觉得系统话里有话。可是它又是这样,再多一点信息就不愿意透露了。
  【还不到时候呢宝。】它重复着同样的说辞:【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就关不上了。可是你的诺亚方舟还没有建好。】
  于是我放弃了从系统下手,转而继续和佐佐木攀谈。
  “佐佐木君刚才说的,中也大人告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是不是那个女孩。
  虽然直觉告诉我,就是我。但是毕竟记忆无法对此进行佐证,我只能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佐佐木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我:“抱歉!是属下口误。中也大人并没有来得及和您告白。”
  他飞速看了我一眼,又飞速移开视线:“属下从来没有看见中也大人……流过眼泪。只是每年总有那么几天,中也大人会一个人坐在不知道是谁的墓前,看一晚上的月亮。”
  “还好现在有您了。”他认认真真地问我:“您会陪中也大人一起看月亮吗?”
  我总觉得他其实想问的问题是——‘中也大人难过的时候,我会陪在他的身边吗?’
  啊,不愧是一家公司的社长和副社长,都是这么让人心疼啊可恶。
  我叹气:“我不会陪他看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呢,当然要陪他看日出啦。”
  他迅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然后又重新回归严肃值班脸。
  沉默继续蔓延。
  我看了一眼不动如山杵在门口的鞋柜边的青年,不知道该再他说些什么,但是不说什么吧……这么一个大活人直愣愣杵着,真的好尴尬啊!
  ——“所以你会一直待到你家中也大人回来?”
  ——“是的。”他用汇报任务的语气回答我。
  真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忠诚下属呢。
  我叹气:“……听音乐吗?”
  他还是那样严肃认真地回答我:“属下没有任何意见。”
  我接着叹气。总觉得这几天叹的起加起来比过去的快二十年都多。
  手机铃声又响了——是太宰。
  我转身回到卧室里,摁下接听键。
  “今天晚上小晴居然一条短信都没有给我发。完全没有想我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少了不带感情的冰冷凉意,拖长的尾音反而像在对我撒娇似的,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委屈。
  ……你不是在值班、认真履行自己的保安工作吗社长大人!差点在厕所被捉jian的我怎么给你发消息啊可恶!
  我心虚的、软软地开口:“当然想你啦。不过——你不是有正事在忙吗?不想打扰你啦。”
  我顺手点开蓝牙音箱,随机播放歌单。
  低音提琴的第一个音符流淌在空气里,然后是敲在心弦上的鼓点。
  (i'veneverseenanyonelikethatbefore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个人)
  他给我弹了视频。
  我迟疑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电话屏幕上映出黑发青年隽秀美丽的脸。
  他似乎站在那家餐厅二楼往外延伸的露天阳台上,脸上的笑像月下薄雾,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水中月影。
  (don'tlookatmelikethat;youamazeme别那样看着我,你让我心颤)
  “有点累了呢。”太宰懒洋洋趴在雕花围栏上,露出小孩子般委屈的神情,我无法辨别真假,只能看见他沉郁的鸢色眼眸铺散着我熟悉的晦暗的夜色。
  “如果每天晚上都可以看见小晴就好了。”柔软蓬松的发和他纤长的眼睫一齐恹恹地垂下。
  (heatemyheart他吃掉了我的心脏)
  他望着地平线的眼神透着让我心惊的——渴望。
  一列乌鸦‘嘎嘎’叫着扑棱棱飞过,漆黑的羽毛轻飘飘的坠落,擦过他柔软的发,落在栏杆上。
  很轻的一片羽毛,却好似锋利的箭矢那般,猝不及防擦过我的心脏,漓出一道透明的伤口。
  “我也想你啊。”我温柔地说:“你看,你一打电话,我不就接了吗?”
  (lookathimlookatme我看着他看着我)
  “我的副社长好像真的谈恋爱了呢。”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他的女朋友好像就藏在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我看见了地上她的黑丝。”
  太宰望着我的眼睛,隔着距离,隔着手机,隔着一整片的黑夜,却似乎要望到我极深的灵魂里去。
  (thatboyisbadandhonestly....butican'tstopstaringinthoseevileyes那个男孩坏的诚实,可是我的目光无法从他黑暗的眼神移开)
  ——“他们似乎做/爱了。”
  透过他漆黑无光的鸢色眼眸,我似乎看见了一个寂寥冰冷的残破魂灵。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你。”
  他低头用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描摹我的脸。
  “想起你哭着抱紧我喊疼的模样。”
  (shemumbledsomethingwhilewegotdownonthefloorbaby...wemight'vef**kedbutnotreallysure宝贝当我们躺在地上时,也许我们做过爱了)
  他轻柔的声音穿透空气,像月色下冰凉的风抚摸着耳朵。
  ——“说起来,晴子今晚和朋友在哪里吃饭呢?”
  副旋律的鼓点和低音贝斯交织在一起,重重地拨动无声的弦。
  “就是随便吃了点啦。”我笑着回答他。
  “这样啊。”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扯出一抹状似开朗至极的笑容:“小晴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看不到你的每一秒都会想你想的心疼呢。”
  他的语气明明是这么的温柔,我却开始颤抖。
  (thatboyisamonster,couldilovehim?)
  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电话那头太宰对我微笑:“好不好?”
  心脏和重低音鼓点一起砸落。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他撒娇:“啊……可是哥哥真的管的很严呢。等、等以后……”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冰冷的残酷让我心惊。像蛰伏在黑暗里优雅温柔的魔鬼。
  可是他还在朝着我微笑。眼底似乎氤氲着冰凉的薄雾。
  (heatemyheart)
  “啊,哥哥到家了呢,晚安哦太宰。”
  我在客厅那头的佐佐木中气十足的一声“中也大人好!”之前挂断了电话。
  (thatboyisamonster,butiloveh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