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规划了。
蔡合美的话让我有些泄气。
因为我高中时期做的几千字规划早已经被现实给全篇否定了,而这学期至今,尽管我很努力,但仍未完全适应新的专业和新的生活,连“现在”都做不好,规划“未来”又有什意义呢。
“学姐。”
我轻声的回应她。
“这个还是算了吧。”
无功不受禄,她说的再多,其实我也没打算去接受,可能就她说的那样,在我心底,我只是把她送到了医务室而已,这种单纯来自于善良的举动,本身就没有图谋。
“你帮我改成绩就足以偿还这份恩情了,虽然我承认,你说的没错,我是不缺这份打工的钱,打工并不是我的必选项,但这是我是和学长约好的事情,我从不打算违背我们的约定。”
我还是坚定的把协议推给蔡合美。
蔡合美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什,也没有动作,倒是她旁边的学姐冷笑起来,她的语气还是和初见时一样的尖锐。
“果然是乡下来的小子,你当这份协议是你家的大白菜吗,想怎弄就怎弄是吗?”
她的语气变的嘲讽起来。
“既然你这喜欢打工,上学做什,反正按你这个成绩,毕业就是失业,不如我直接帮你申请退学,还不用在这继续浪费你应该去打工的时间。”
她的话不是很好听,但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怀疑,我这个成绩,毕业了怎办?考研考公吗?会有研究所愿意收留我吗?
十二年的寒窗苦读,难道就是为了拿到一个毕业证吗?
可能是觉得我无言以对,她倒是气焰嚣张起来,继续奚落我。
“不去也好,反正你这喜欢打工,研究所的生活估计你也适应不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个乡下人,协议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一式两份你总听过吧,所以啊,无论你去还是不去,美玉那边的协议对象都是你,你放了美玉那些人的鸽子,你这辈子呀,就……”
正当她说的起劲时,蔡合美叹了口气,打断了她。
“好了,他才刚来上京读大学,不知道这些是正常的。”
“幼稚、孤陋寡闻、自以为是,一项能拿出手的都没有,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可从来不会这样。”
我想我此时应该是羞愧的面红耳赤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脸蛋和耳朵传来一阵滚烫的感觉。
蔡合美替我圆场。
“行了,你对他总有些偏见。”
说罢,她满怀歉意的说:“她的性格就这样,你不用记在心上,你没有她说的那样糟糕,她说你自以为是,我到觉得这是认真负责,至于阅历和背景呢,可以通过努力和时间去改变。”
说完,她有些遗憾又有些泄气的低垂下脑袋。
“这件事说起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没有料到你已经和别人约好寒假行程,自作主张的替你签了协议,美玉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你想做什都可以,我都支持。”
她这样说,我反倒是不知道怎回应了,因为拒绝的一个理由是她不应该冒然替我做决定,可能确实是我幼稚吧,我总觉得哪怕是为了谢恩,也不应该直接染指我的人生,不管是改试卷还是签协议。
我忽然就想开了,无论是打工还是参加协议,其实都不影响我的初心,我只是不愿意过早的回家。
我收回保持伸著的手,把协议整理好,故作愤怒的威胁站在蔡合美旁边的学姐。
“你不想让我去,哼,我还偏偏要去,我不仅要去,还要狠狠的问东问西,到时候丢你们的脸,让你们填我的名字。”
蔡合美闻言,一扫之前的神情,扬起微笑反问我:“是的,多学多问,我们的人生总是在不停的向前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