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对吗？”
蔡合美忽然问出的这句话，让我出现短暂疑惑。
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的界定是什呢？
如果按照知道对方联系方式来说，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
于是我迟疑的回答：
“我们是朋友。”
“那作为朋友，我们之间就不要这冷漠了，你先看看这是什再做决定也来得及嘛。”
她很诚恳，语气也很温和，一边说，一边晃动着手腕，我看到她手腕上绑着一条红色的系绳。
合同也伴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大有我不接受她就不会收回胳膊的感觉。
我只好接下。
让我觉得欣慰的是，和上一次与美玉研究所签订的合同不一样，这是一份还没有署名的报名表以及通知公告。
《关于举办上京联合实验计划通知》和《上京联合实验计划报名表》。
夜深了，蔡合美估计也不想在这继续停留，她主动概括了这两份文件。
“去年呢，由校长牵头，上京大学教学委员会联合上京市教育局一起，邀请上京市另外五所名校，准备举办一个高校联合培养计划。这个计划筹备的时间比较久，在上周才确定准备开始第一阶段，因为是联合培优，名额有限，但师资力量庞大。”
通知的内容基本和蔡合美描述的一致，我合上通知，专心听她讲述，从名额有限这四个字我就知道，这件事和我的关系并不大，总不可能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有一个亲戚是领导吧。
可能是冷风吹进了她的嗓子，她不由自主的捂起嘴巴轻声咳嗽了一阵。
驾驶座的学姐给她递纸，她没有接。
她转身，从不知道哪又取出来一份比较小的本子，前边的两份文件我都接了，这个我自然也不拒绝了。
结果没想到，这个小本子比前边两份文件还要吓我。
封面上写着“上京市军医医院”，底下写着“病历”。
病历两个字没有上边的几个大字明显，但是它却格外的刺眼，我没有丝毫打开的欲望，直接把它塞给蔡合美。
蔡合美没有接，我便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它丢在车。
别人的疾病是他们最基本的隐私，我从来不会去八卦。
蔡合美竟然能笑出来：
“你乱扔什，不翻开看看吗？也许有惊喜哦。”
她的话像恶魔的蛊惑，蛊惑我接下了一个又一个看似无关紧要，但一想便意味深长的文件。
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内心最基本的素养约束还是对病历这种东西的畏惧，我非常抵触。
好在这次她没有继续强迫我。
“算了，不想看就不看吧，但相信我，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我直接忽略掉她的后半句，见她没有和之前一样固执，我松了口气的时候，就在这时，我看到她的双眼，不知道是美瞳的原因还是，总感觉黯淡无光。
她继续说起联合培训的事情。
“本来是有我一个名额的，但我刚好最近因为身体原因，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他们不会因为我住院而延迟联合计划的进度，只会轻描淡写的把这个名额换成别人。”
“换成谁？”
“谁知道呢，但我不乐意啊，凭什给别人，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家稍微有一点权势，于是我就和他们闹，最后他们只好答应了我的要求。”
她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换人可以，但这个人必须是我指定的。”
我觉得她的提议在那些领导眼，可能和延迟培训进度一样可笑吧，但她的语气忽然就轻快起来。
“我推荐了你，他们答应了。”
这件事变的更荒缪了。
我很想给她说：学姐，我何德何能啊，没有你帮我作弊，我现在还挂科著。
但这说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我是一个烂人，于是我委婉的拒绝：
“我恐怕不行，我不擅长生物学，我的成绩在班级连前30%都做不到。”
“我知道你的情况，你是被调剂这个专业的，没有一点基础，现在都能达到专业的50%，相信我的判断，你是装满金子的船。”
见我还准备拒绝。
她换了一个很巧妙的点。
“这份表只是报名表，又不是肯定会入选，你总不会连报名的勇气都没有吧。”
我沉默，她再一次蛊惑了我。
“表我填好交给谁？”
她难得又笑了起来。
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种阴谋得逞的成分。
“你不需要交给谁，你等我消息就行。”
我后悔了：
“我可能……”
“停，我还有点事要去医院一趟，下次见。”
她说完，就把车窗摇了上来，一点也不准备给我反悔的机会。
我看着车尾灯远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摆出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