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这多人?”
买迦山前,羽笙惊叹著!
买迦是山君族帝都,平日就有很多人往来,他们凿穴而居,与兽同眠。
此时的山道上,凶人成行猛兽成群,少说也有几十万部众,吓得羽笙花容失色。
她躲在欧列尔身后,碎碎念道:“老欧老欧,你可要保护我呀!”
她本就胆小,那些个豺狼猛兽蹲在路边,离她不足三尺远,都被腥臭味熏著了。
要是这些猛兽暴起伤人,她躲都躲不掉。
欧列尔那身霸道的气血就很有威慑力,所过之处百兽避让,让她安心不少。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避让的。
这不,路中间就躺着个大胖子,肚大如斗,鼾声如雷,搁那呼呼大睡,好似不知道梦外边已经闹翻天了一样。
羽笙见他衣衫褴褛,肤色黝黑,呼出的恶气带着一股腥臭,不由捏著鼻子道:“大胖子,你挡路啦,让一让!”
那胖子拍了拍肚皮,大嘴砸吧,好像梦见了什美味一样。
欧列尔皱了皱眉头,把胖子拖到路边。
当他转身回来时,却被人拽住了。
“你个小兔崽子,竟敢打扰本大爷睡觉?”
那胖子好似大梦初醒,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只见他体态健硕,肥头大耳,一只拳头大比陶罐,充满了压迫感。
欧列尔冷冷道:“放手!”
那胖子非但不放手,还提起右拳砸来。
欧列尔浓眉倒竖,握起拳头怼了上去。
砰一声闷响,罡风激荡,两人散发的危险气息把路人吓退好几丈。
重拳相抵,撞了个平分秋色。
路边瞬间沸腾了,许多人嗷嗷乱叫,争相起哄。
胖子率先发难,他咆哮一声,在赤焰中变成一只健壮威武的野猪,獠牙又粗又长。
欧列尔跟着咆哮,变成一头体态魁梧的黑熊。
两人变身之后气血沸腾,体态狂涨。
野猪涨到三丈来高,长达七八丈,比房子还大,这狭小的山道都不够它站脚。
黑熊更吓人,长高十余丈,几是摸到了山洞顶部。
它熊掌狠狠一拍,直接把野猪扇到坡下去。
野猪那大块头摔下去,震得轰隆作响,仿若巨石从山上滚落,吓得豺狼虎豹四处逃窜。
黑熊咆哮一声,跟着跳了下去,弄得坡道烟尘滚滚。
那野猪皮糙肉厚,摔下去非但没事,反而激起了体内凶性。
它四蹄狂奔,块头虽大却迅捷无比,仿若黑色闪电般将黑熊撞了个趔趄,然后将黑熊拱起来,推著黑熊往山壁撞去。
黑熊趴在野猪身上,两脚撑地,对着野猪咬了下去。
但是那野猪皮太结实了些,它这一口只咬出了一排牙印。
又是一声巨响,黑熊被拱到墙上,震得落石簌簌,便是地表也晃了一下。
那熊也是个皮糙肉厚的主,挨了这一下浑若无事。
它熊掌高高扬起,对着猪头呼了过去。
这一掌势大力沉,拍得野猪摇晃不定,还抓出了几道血痕。
黑熊趁机扑了上去,对着野猪一通胖揍。
野猪回过神来,四蹄腾踏,背着巨熊到处乱撞,弄得山壁摇晃,轰隆作响。
黑熊被摔了好几记,怒气冲冲,拎起一块三丈见方的巨石冲野猪砸去。
那野猪甚是滑溜,跑得又快。
巨石骨碌滚动,根本砸不到它,倒是把看热闹的吓了一跳。
三丈见方的巨石跟房子一样大,这要是挨一下,非要被砸扁不可。
那野猪摇头晃脑的,甩著尾巴哼唧哼唧,得意洋洋。
黑熊龇牙咧嘴,缕缕血丝在眼中绽放。
它低吼一声,朝野猪冲去。
野猪知道自己打不过黑熊,扭头就跑。
两人一追一逃,妖风阵阵,撞得地面一片狼藉。
路边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吆喝纷纷。
羽笙见没人给欧列尔喝彩,连忙喊道:“老欧加油!老欧加油!”
“你这老鸹精,不去劝架就算了,怎的还在一旁拱火!”一道让人骨酥筋软的女声响起,盖过了所有的喧嚣,听得众人耳根发软,争相观望。
只见山道上走来一个绝美的婀娜少妇。
其人秀发散披,一双明眸剪水凝光,深情款款。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抹有一团红晕,宜喜宜嗔。秀项下一对雪白圆润的酥胸半遮半露,让人想入非非。
被人骂做老鸹精,羽笙立马还嘴道:“呸!你这骚狐狸就会勾引男人争风吃醋,少在姑奶奶面前扮好人!”
山道又沸腾起来了。
老鸹精的骂声一阵一阵。
有人嚷嚷着要宰了她,有人骂骂咧咧的,把羽笙全家问候了一遍,那气势着实有点吓人了。
羽笙脖子一缩,躲到秀纪真身后,冲欧列尔招手:“老欧,快回来!”
欧列尔和大胖子早就撤了化形之术,两人踱步走来,所到之处路人纷纷避让。
欧列尔将羽笙护在身后,呆头呆脑的略显木讷。
那胖子直勾勾的盯着少妇的胸口,流口水道:“晏姝姐姐越发水灵了!唉嘿!好姐姐,这狗熊特不厚道,它偷袭我,你看,你看,我这都伤了,热乎乎的!”
他敞开衣领揉胸口,一坨赘肉来回蠕动,看得众人一阵恶心。
晏姝喝道:“你这夯货再胡闹,我就让首座剐了你,再给你放一通血,看你长不长记性!”
那胖子脖子一缩,哼唧道:“不疼便不疼,凶我做甚,姐姐好狠的心咧!”
他边骂边退,识趣的走开了。
晏姝看向欧列尔一行人,揖礼道:“诸位请!”
欧列尔回身看了一眼,傻笑两声,与晏姝并肩而行。
晏姝招呼道:“几年不见,欧大哥的修为越发精湛了!”
欧列尔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显得呆头呆脑的,憨态可掬。
晏姝心把他全家问候了一遍,对他装疯卖傻的做派深感无奈。
一行人边走边聊,赶到了一处天坑之所。
此天坑宽阔明朗,足有千丈方圆。
坑壁高数十丈,凿有许多石台,参差错落。
那些石台就是山君族的座次,按照尊卑强弱排布,并用图腾、信物标记。
近千石台只有百余人到场。
离他们最近的是犬牙部。
犬牙部部首是面容凶厉的中年男子,肌肤暗黄眼圈黝黑,他手上抓着个女奴,鲜血淋淋面容凄惨,看去奄奄一息,也不知能否活过今晚。
其他石台的状况同样血腥,甚至犹有过之。
文君部的石台上,就有一只豹子在生啃活人,看得羽笙脸色发白。
前方还有两人在打架,凶狠专注,都没用正眼看过他们。
“你们这些小家伙,不在窝呆着,来此做甚!”
排行第二的爻狼部部首奎望舒打了声招呼。
这天坑有传音之能,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角落。
众人停下手中事,野兽停下嘴边食,坑道霎时安静。
羽笙朝着石台望去,只见烟雾弥漫中,有一俊秀男子斜靠在美玉上。
其人长发束起,面如脂玉目若朗星,疏长青衣落拓潇洒,捧著一卷竹简,看去风流儒雅,与其他石台的气象截然不同。
好俊!
羽笙俏脸微红,揖礼道:“奴家奉吾王之命,前来传话!”
奎望舒莞尔一笑,有什话非要面传不可?
羽王此举不过是表明立场罢了,而南三族也需要一个台阶来安抚好战派的情绪。
他和善道:“羽王要传什话?”
羽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吾王说了,南蛮子的大军敢跨过断河一步,我就撕了他们!”
可恶!
杯盏捏碎的声音到处响起,石台上,众人怒目而视,叫骂连连,请战道:“山主,这贱婢欺人太甚,我凶牙部请战,撕了这贱婢……!”
“山主,夜郎部请战,杀了这贱婢……”
“山主,利风部请战……”
请战之声到处响起,吓得羽笙又躲回欧列尔身后。
她探出脑袋,不满道:“这话是吾王说的,你们这些蛮子为难我做甚?”
首座上,白啸山手臂微抬,喧闹声立马安静下来。
他看着欧列尔道:“你们三呢,也是来传话的?”
欧列尔挠了挠头,憨笑道:“我是跟她来的!”
秀纪真略感无奈,揖礼道:“见过山首座与各位道友!我等奉部族之命而来,希望能延续两洲和平!”
“和平?”
白啸山冷哼一声,对这两个字颇为不屑。
秀纪真正色道:“大荒停战,各部得以休养,物阜民丰,渐渐有了兴盛之象。甚至在大先知的撮合下,九部放下仇恨,重新举办了祭祀大典,这是大荒之幸……”
白啸山不耐道:“老夫没空听你说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秀纪真诚恳道:“大礼剑一事,希望南洲以和平为重,不要妄动干戈!”
白啸山身子微伏,不善道:“这说,你们四族是不让我们北上了?”
文星海帮腔道:“大礼剑之事,可以和平收场,为什还要打仗呢?如果南洲非要北上,那我们只好在折颈城列阵了!”
白啸山咧嘴一笑,笑声如闷雷滚滚,越笑越大声。
秀纪真暗道不好,连忙拉着欧列尔等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