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没想到徐兄如此快速练到第一层，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咯。”
冯营揽过白永肩头，嘴角快咧到后耳根。
看热闹不嫌事大！
瞧瞧那庞少松，刚才练刀也没法跟往常那样专注，心理压力不知有多大。
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中途却杀出个变数。
“徐兄天赋异禀，无话可说。”
白永摇晃脑袋，一阵感慨。
羡慕啊！
看看别人，不到十日，飘叶刀法就练到第一层，而他至今没把招式学全。
“啧，本来觉得庞大哥胜算大，现在嘛，没准徐升真能反超，从庞大哥手头上把这块肉抢走！我要是庞大哥，必须想点法子，嘿嘿。”
冯营一阵怪笑。
“庞大哥不是这种人。”
“你了解他？我们认识他才多久，今天之前，他高高在上，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如今大不一样咯~”
“……”
尽管冯营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但白永没法反驳。
他们对庞少松的确了解不多。
尚定元一如既往的沉默，如同院子的空气，无人关注，但场中几人，他最能理解庞少松的心情。
当初，他也是院子的第一人，眼睁睁看着庞少松一点点赶超，那种窒息的压力难以言述。
那时候，武馆没有限制名额，他能很快调整好状态。
今时不同往日，仅一个名额供大家争夺，庞少松的压力可想而知。
下午，徐升突破的消息在锻器铺内传开，成为各大铁匠、学徒争相热议的话题。
“小徐，恭喜你啊，还差一层，你就能拜入红叶武馆。”
孙铁匠正在给一把剑淬火，不忘回头跟烧炉子的徐升搭话。
“这第一层到第二层不是太好突破，我看庞少松就卡了好几天。”
徐升笑着回应。
“徐兄你不一样。”
卓旭来到一旁，拿起桌面上的湿巾，往脸上一抹，闷声道：“庞少松比你早进来半个多月，你都能追上来！对他有难度，对你可能没有，上一个跟你一样快的进修学徒叫齐临云，如今已经是武馆弟子。”
“齐临云是咱们这最快的一个吗？”
徐升心下一动，迅速接过话茬。
最近他从好几人口中听到齐临云的大名，也知道齐临云几个月前用掉锻器铺第一个名额。
“也不是，他用半个月左右完成考核，我记得最快的一人只用十二天？”
卓旭挠挠头，看向孙铁匠，“师父，我没说错吧。”
“嗯，最快确实是十二天，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惜那家伙后来染上疯症……”孙铁匠叹气。
最快记录是十二天？
徐升心估算起时间。
距离他向方教头学习飘叶刀法已有九天，他打算等三五日再展现刀法第二层。
既然前面有人十二天练成，徐升晚个两三天很合理，既不会太显眼，也不会太平庸。
前提是庞少松没有突破第二层的迹象。
但凡有点苗头，徐升都会抢先一步摊牌，杜绝任何可能性。
接下来两日，每每方教头前来教学，总要夸赞徐升又比昨天进步了。
虽说庞少松总告诉自己别在意，好好练自己的刀，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急躁。
有一回全然静不下心，体力没耗尽就回房间休息，一改往日苦修士风格。
进入锻器铺的第十二天。
徐升突然变得特别忙碌。
有位老铁匠的学徒生病未到，他就把徐升喊去帮工，从锻打到拉风向，再到烧炉子……
有时候手头上的事情没做完，对方又吩咐下另外一件事，没给半刻休息时间。
徐升记不清一天代为锻打多少回，自打进入锻器铺起，没有一天工作量能比得上今日，远超过另外四位进修学徒。
乃至于晚上练刀时，他都要花点时间调整状态。
要不是他锻造术圆满，懂得用巧劲锻打，一天下来，别说练刀，恐怕连刀都拿不稳。
后续两日，徐升工作量未变，又是同一位老铁匠拉他去干重活。
接连三天皆是如此，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果不其然，等到傍晚散工，卓旭悄咪咪把徐升拉到角落，做贼似的透露一个秘密。
“你可知庞少松的父亲，前两日去过刘铁匠家中？”
经卓旭提醒，徐升马上意识到一切并非偶然。
刘铁匠是锻器铺的老资历，年纪也是最大，听别人说他身体不太行，顶多再干两三个月。
这时候要是有人愿意送上一笔钱，请求刘铁匠在规则内，给徐升多安排些重活，刘铁匠能不愿意吗？
锻器铺规定不能给进修学徒减少工作量，却没规定不能增加工作量。
刘铁匠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当然是退休前能捞一笔是一笔。
徐升顺理成章成为第一位受害者。
此事，庞少松肯定知情，甚至有可能是他指派庞父去贿赂刘铁匠。
要不是徐升的刀法早达到合格线，庞少松的计划真可能得逞。
“师父让我转告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跟他说一声，我明天照样可以请病假，嘿嘿！”
卓旭言下之意明朗。
刘铁匠做初一，孙铁匠可以做十五！
“替我向孙铁匠道谢，暂时不需要他出手。”
徐升一口回绝。
外界任何干扰都无法改变结果，他又何必欠孙铁匠一个人情呢。
孙铁匠派卓旭前来通风报信，不是大家关系有多好，更多是因为有利可图。
“徐兄回去好好想想，千万别因为放不下脸面，被庞少松拉开差距！”
“这名额与他无缘。”
“这……唉，徐兄未免太有信心了！”
卓旭不愿轻易放弃，又从各个角度劝说，但是徐升全部一口回绝。
要是卓旭能说服徐升，在孙铁匠那边算是立下一功，所以才卖力当说客。
由于庞少松暗中搞鬼，徐升当晚又给他多上点压力。
方教头的指导环节结束，徐升立刻‘顿悟’，当场演示刀法。
随着短刀挥舞速度变快，他展现的刀法水平稳步提升，获得方教头点评：
只差半步即可踏入第二层！
听闻方教头的评价，庞少松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脸上有掩藏不住的慌张。
这一夜，庞少松无心练功，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