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铭接着往下看去。
“了解了灵与魂，接下来需要学习的是灵其中的一种特殊形态：灵质。”
“灵质的定义：灵被智慧生物的魂解析后能直接运用的物质。”
“特点：1灵质可以被控制任意变化形态，比常态灵更加活泼，但同样具有灵所拥有的特性2灵质的运用受到“思想”的影响（后续会具体学）3灵质的运用能力与多种因素有关，并不是所有智慧生物都能运用灵质，同时个体之间有差别4魂解析和运用灵的能力有限”
（灵质在学术界同样有很多争议，以上为普遍认同的内容）
仇铭放下文件夹，略带疑惑地重读了一遍。
与思想有关……什意思？思想与意识有关，意识与魂有关。推广来看……意思是魂能影响灵质？
仇铭心有了猜测，不过他打算到医院再去问王敬荣问题：开车的时候不能和司机说话，王医生也知道这一点。
“……接下来介绍几类可以承载灵质的物质。”
“……灵物分为三大类：灵符、灵咒、灵具。”
“灵符的定义：灵符是利用经过处理的特殊物质（如贵金属、超凡生物部分）制成的符咒，能够较长时间的储存灵质在该使用的时间使用。”
如果按照之前说的，魂能承载的灵质有限，而灵符能储存灵质，那在平时把灵质储存起来，到时候急用时岂不是能帮大忙？仇铭思索著，突然明白阿比盖尔为什要使用符咒了，这可是个好东西！
不过，这种纯理论的知识还是太过抽象了……仇铭思索著，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著塑料薄膜……到时候王医生应该会教我实践……
“灵咒的定义：不可控的灵物，形态多变。”
“灵具的定义：可控的灵物，形态多变。”
嗯？这个介绍好短？仇铭不信邪地往后再翻了一页，却只看到了蓝色的塑料封皮……他已经把文件全部看完了。
嘶，感觉时间过的真快……还没到医院吗？仇铭在车后座上原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了咯吱咯吱地响声。
伸完懒腰，他又把文件夹翻了几遍，尝试记背上面的内容。
正背着，车却缓缓停下来了。仇铭察觉到动静，边朝窗外探头探脑，边对王敬荣问道，“王医生，到医院了吗？”
仇铭眼前充斥着一块块偏暗色的斑点——那是商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投射在车窗上的结果。各种各样的行人从仿石砖样式的混凝土砖块上走过，手上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包包或者小吃，直叫人流口水。
“嗯。”王敬荣简短的回答道，钻出了车外，仇铭也连忙打开车门。
伴随着闷热的空气一同涌进来的是嘈杂的人声，空气中弥漫着咸香的食物气息和不知名的淡香味，大概是游客身上散发着的香水味。
“好热……”仇铭小声嘟囔著，自己身上这套短袖短裤算是穿对了。他接着抬头看了看天，黑沉沉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夜城地形为盆地，为河流汇集处，水汽汇集成云，经常下雨。”仇铭有些惊讶地转头望向王敬荣，然而他立马意识到是王医生关注到了自己的迷惑。
水汽丰富，工业城市，很难想象城市热岛效应会有多明显……仇铭边感叹边跟着王敬荣沿着步行街走去。
“在去医院检查之前，先去买手机。”王敬荣简单明了地介绍著目的地，“你手机带了吧？”
“带了。”仇铭挥了挥手中大哥大样式的手机，“话说……这个东西有点沉。”
“……”王敬荣用略带怪异的表情看了看他挥舞著的手，叹了口气，“你最好再买一个包。”
“嗯？呃，嗯。”仇铭先是一愣，接着连连点头。他有些尴尬地撇开脸以避开周围被他们对话吸引的行人诧异中带着好奇的表情
很明显，管理局的标准用机太醒目了……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仇铭在内心小声吐槽以缓解尴尬，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他紧跟着王敬荣走了一段七拐八拐的路，终于来到了一家手机店铺前。
“凡宇手机专卖店……”仇铭仰头望着滚动红色大字的led显示屏，低声念叨著。回过神来才发现王敬荣早就走进了门，于是急匆匆地赶过去。
刚一进去，一位穿着黑色短袖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就迎了上来，面带微笑地开口道：“先生，你需要买手机吗？”
“嗯……需要。”仇铭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店铺，看到了正站在白色瓷砖上的看摆在玻璃柜上的演示机的王敬荣。
“好的。您可以先自己选择，我会为您提供服务。”留着短发的女工作人员十分端庄地说道。
“来看看这个。”王敬荣冲仇铭挥挥手，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指著一台演示机道，“凡宇最新手机，配备超长焦摄像头，屏幕用金刚玻璃制作，防水防摔，电池容量大。质量遥遥领先，仅需9999贝铢。”
“……这个，我可能买不起。”仇铭的嘴角抽了抽，他现在有不好的预感：他现在仅剩的钱，可能买不起一台手机了。
“3199贝铢能买到一台手机吗……”仇铭尽量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无底，抛下王敬荣，装模作样地沿着柜台一路看去。
一边看，他的内心一边发出哀嚎。
9999，8644，5466……根本买不起啊！
正苦恼著，王敬荣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仇铭，过来看看这个。”仇铭连忙赶过去，一看价格，3100。
哇塞，刚刚好！仇铭先是内心窃喜，但接着又迅速冷静下来。他打量著王敬荣指给他、现在工作人员正在给他介绍的手机，内心默默盘算著有没有更便宜的选择。
我全部身家一共3199贝铢，一部手机直接花掉我3100……虽然管理局免费提供吃住（这就是高福利城市的待遇），但是兜没钱的感觉还是不好受……他思索著的目光接触到了王敬荣，而对方向他轻微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没有更便宜了的吗……仇铭死死盯着那一部手机，最终还是一咬牙：“我就买这部了。”
“好的，请稍等。”
…………
仇铭呆呆着望着自己手中提着的纸箱，面装着他新买的凡宇手机和管理局配备的大哥大……这些几乎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好穷啊！！！仇铭内心痛苦地哀嚎著，他的心在滴血，可恶，我要更多的贝铢，我要赚钱……
“快点走吧，感觉要下雨了……”王敬皱眉望向天空，提醒仇铭道。
下雨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仇铭自暴自弃地想着，身体却很诚实，连忙跟紧王敬荣向医院走去。
………
夜城中心医院，门诊科二十楼。
仇铭有些局促地坐在一张黑色单人软皮沙发上，面前站着王敬荣和一位不认识的医生。
他刚刚进医院就被王敬荣拉着直奔二十楼，紧接着就是一大堆的文件填写和机器检查，在接着就被拉到了这个密闭的房间内。此时仇铭还有点头晕目眩，可能是密集的诊疗使得他晕头撞向，也可能只是单纯因为他抽血抽多了。
他捂著自己的脑袋，眼睛却不断瞟著王医生他们：王敬荣正和那位不知道从什地方冒出来的医生谈论著事情，表情有些严肃，声音很轻，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
“感觉怎样？”聊著聊著，那位不熟的突然医生转头望向仇铭，露出了一个关切的笑容。
“还好，我好多了。”仇铭边回答边望着这位发际线极高、抬头纹极多的医生，内心有些感慨。
医生真是个辛苦的职业，感觉各个都累得半死……呃，不过这二位好像都是管理局的正式医护人员，啊……仇铭略带微笑的表情突然一僵……阿比盖尔好像说过实习生的工作也不轻松……我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仇铭脑中瞬间想起各种富含“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的社会新闻：什无良企业强迫员工自负工伤责任（好在管理局已为他付清五险一金），什不签订劳动合同把人当免费劳动力（幸好已经签完了，合同不违法，生效），什强迫员工加班加点工作……等等。
仇铭心一咯，他之前只草草翻阅了一遍协约书，看看有没有明坑，但具体却并未深入研究……关于工作时长……那份协议书上说什来着……？
“因夜城特殊情况，除每周工作5天，每天8小时外，劳动者加班的情况无法避免，时机无法确定，时长无法控制……但管理局会支付相应的加班费用……”仇铭凭借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喃喃开口，逐渐露出了苦笑。
完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在熬夜缺觉中度过了，要变成面黄肌瘦加秃顶加肥胖加黑眼圈的模样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诶不过好像有加班费拿似乎是工作日加班付大于等于工资的150%节假日（包括周六周日）加班付大于等于工资的250%这样我身上就不只有99贝铢了好像这样还行……仇铭一思量，竟然觉得还可以接受，于是不再抓狂，继续安静的隐身。
他们又聊了半天，接着便不说话了。接着，王敬荣拿着一叠报告纸递给了仇铭，仇铭伸手接过：“王医生，我现在是什情况？我是怎失忆的？”
仇铭自清醒开始一直有这个疑惑，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
如果说自己是个疯子，为什会突然清醒？为什会失忆以至于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为什会选择性忘掉所有与超凡有关部分的内容？
还有那侵入自己脑中的幻想……是梦吗？还是别的什的？是精神问题对于大脑的影响？
总之，他急切需要专业人士的解答。
“……你的身体不算健康。”王敬荣回答他道，手指指向报告书上的一行字，“严重营养不良，还有一些感冒、咽喉炎、皮炎之类的症状，需要时间调理。”
“针对你的大脑进行的检测，结果表明你的额叶、丘脑等部分存在病变，同时大脑皮层的功能也存在改变。”
“这可能会使你产生幻觉和不定时头疼。”
原来如此……看来我之前关于黑袍人的那段记忆完全是幻觉……仇铭接着问道，“那失忆也是因为大脑病变产生的吗？”
“很有可能……你的海马体等与记忆有关的部位都存在病变。”
仇铭心中一紧，感觉事情有些严重：“那我之后的记忆还会再次消失吗？”
“目前观测状态已经被控制了，没有太大的失忆风险，不用担心……当然，需要定时检查。”这一次搭话的是之前那位不认识的医生。他冲仇铭点了点头，脖颈间悬挂着的铁制圆形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我是史蒂夫·布莱克。”
“谢谢，史蒂夫先生。”仇铭连忙回应说。
“身体健康的部分聊完了，接下来就是超凡话题了。”史蒂夫先生朝王敬荣微微点头，后者向前一步，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仔细观察。”王敬荣提醒仇铭，随即打了一个响指。
霎时，一团火花从王敬荣的指尖迸发，接着在空气中猛烈燃烧起来。
那团火悬浮在王敬荣的指尖上，没有接触到他带着医用手套的手指，没有燃料，却在真实的持续的燃烧着，向周围泼洒著光和热。
火光倒映在他的眼睛片上，将他的眼睛烧的通红。
仇铭有些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没有借助灵符，直接产生的超凡现象。他已即想起了“灵”，想起了“魂”，想起了“灵质”……这些抽象的概念在他的脑中打转，他却实在无法将它们与现实中发生的超凡现象一一对应起来。
“仔细观察火焰，你看到了什？”史蒂夫的声音传来的时机恰到好处，仇铭立即收起了震惊开始观察火焰。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左眼眼底有红光在闪烁。
红光在他的眼中环绕、流淌，那橙红色的火焰也在他的眼中变了模样：从一个具体的火苗形象，变成了一个发着微光的光球，内蕴含着抽象的概念集合。他并未主动去理解，那些概念却一窝蜂的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些概念并不是用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文字表达出来的，超越了客观条件的限制；它们是一种纯粹的知识，只需接触就能被理解。
这，这到底是……仇铭严肃而紧张地望着一旁的王敬荣，后者则是收回了手中的火焰，冲着仇铭点了点头。
“你刚刚看见的，是灵质。”
“虽然这是之后几天的教学内容，不过现在教给你也没有问题。”王敬荣对仇铭解释著，向他提问，“你还记得灵质的概念吗？”
“灵被智慧生物的魂解析后能直接使用的部分。”仇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完全正确。这个定义有两个关键动词，分别是‘解析’和‘运用’。”
“注意，超凡现象的实质是：灵被魂解析后化为灵质，最后被魂运用成各种不同的物质。”
“其中，‘解析’一词会受到‘思想’的影响而产生不同的解析方式，这个之后会具体学……这我要提问的是，我解析的灵是从哪来的？”
“也就是问，我解析的是什，原材料从哪来？”
从哪来？空气中漂浮的原子，自带了些许的灵？仇铭边回忆之前背记的概念，边思考问题。
“提示，并不具体。”王敬荣出言提醒道。
并不具体，仇铭闻言一愣，接着想起灵的概念。
“是抽象的概念吗？”仇铭试探著问道，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没错。刚才的点火过程是这样的：我用我的意识（魂）‘解析’了概念，当然，（其中一种方式的）解析的前提是你必须了解它，不然不会成功……然后根据我自身的需要利用魂重组了它，使得灵质为我所用。”
王敬荣注意到了仇铭的眼睛，面闪烁着着澄澈迷茫的光芒：“嗯……第一次接触是不太好理解……这说吧。”
“概念，也就是灵，是一张纸。你不知道它的具体性质，比如颜色、软硬、味道、粗糙程度等。而你通过眼睛、鼻子、肢体的观察接触——也就是魂，了解到了这些性质（这一过程就是解析），然后通过你对它的了解，进行对后续成品的想象，进一步裁剪拼接，变成了另一种形状（这一过程就是运用）……当然，运用也需要对被创造的新的灵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