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没等来老太太的传唤,倒是等来了她的婆母二太太王夫人。
  
  
  宋婉宁的公爹温坤是忠平府的二房,是当朝的尚书。二太太向来也是个潜心礼佛的,不怎管家事,如今那二太太竟然还能唤她过去,倒也是个奇事。
  
  
  忠平侯府的爵位如今在大房那儿,二房如今委实是没有大房得势,二太太也一向表现的不争不抢。倒是老太天喜欢温廷柏,觉得这孩子出息,这管家的活计才能落到二房。
  
  
  二太太王夫人向来是个软刀子,前世宋婉宁没少被王夫人拿捏。如今重活一世,宋婉宁倒是要瞧瞧这王夫人能玩出什花招来。
  
  
  没等宋婉宁进屋,王夫人便已经迎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宋婉宁道,“你这孩子,我才听说廷柏那孩子回来还带了个丫头来,可是让你受委屈了。”
  
  
  宋婉宁淡淡笑道,“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没什委屈的。太太不必为婉宁出头,以免伤了太太和老爷的母子情份。”
  
  
  “那小子真是该骂。”王太太说着,牵着宋婉宁的手进了屋。
  
  
  宋婉宁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太太道,“不知道太太今日唤我过来是有什要事要吩咐?”
  
  
  王太太握著宋婉宁的手,叹息道,“我这个儿子是被宠打的,没受过什苦。就算是在军营,那些个官僚都看在忠平侯府的面子上让着他,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肆意妄为。”
  
  
  “当初咱们府娶你过门,是想让你过好日子的。没想到廷柏那孩子……眼见着又带了个不明不白的人回了府,婉宁你可要规劝著,要不然这个廷柏的官路肯定不好走。虽说是他对不起你,可夫妇一体,廷柏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
  
  
  宋婉宁面上淡淡笑,回应道,“太太原是不知道,廷柏如今哪儿能听见我的话呢?他跟我虽然说是夫妻,可只在三年前草草见过一面,实在是没什夫妻感情。若是说规劝,只怕是太太出面比儿媳管用的多。”
  
  
  宋婉宁心好笑,她前世生被王夫人当刀子使了好几回。
  
  
  王夫人身为温廷柏的亲生母亲,不想亲自规劝,只派宋婉宁出马。后来坏人都是宋婉宁当了,王夫人在温廷柏面前又骂着宋婉宁不懂事,如今这个刀子她可再不当了。
  
  
  王夫人见宋婉宁不接招,便从袖子拿出个帕子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哀伤道,“那孩子平日到处跑,我这个做母亲的是找也找不到,想跟他说几句话都难,更别说规劝他做什了。只是眼见着他名声不好,我这个做娘的也是伤心。”
  
  
  “太太不必伤心。”宋婉宁笑着宽慰道,“二爷向来是个知礼懂事的,一定是明白太太你的苦衷的。况且那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婉宁这样的妇道人家只怕是不懂。二爷能做出这样的事,定然是心有底的。”
  
  
  “他能有什底?”王太太说到这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不过是被那个小狐媚子蒙了心了,一心只想跟那个狐媚子双宿双飞。我千个儿还听说那小姑娘还去澜庭院给你脸色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如此欺压到你头上来了,婉宁不得给她点厉害瞧瞧?”
  
  
  宋婉宁听到这儿,也得开始诉苦,“不是儿媳不想惩治,只是如今二爷把萧潇姑娘当成心头宝,儿媳若是跟萧潇姑娘敌对,二爷定然会厌弃儿媳的。如今把日子过成儿媳这样的,满京城只怕也只有儿媳一人了。”
  
  
  宋婉宁说着,也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王夫人见宋婉宁哭起来,登时也只好劝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平日只知道管家,不知道怎拿捏丈夫的心了。”
  
  
  宋婉宁抬起头看着王夫人道,“不知道太太可有什高招?”
  
  
  “如今廷柏好容易回来。”王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宋婉宁道,“你如今最要紧的,不是管家,而是赶紧拿捏住廷柏的心,给他生个孩子才是最要紧的。虽说如今有煦哥儿在,也算是廷柏的后人,可终究不是亲生的。”
  
  
  没等宋婉宁说话,王夫人便继续道,“若是你怀了孩子,廷柏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对你越来越好的。”
  
  
  宋婉宁听着王夫人出的这些馊主意,只低头装作害羞道,“太太说的是,儿媳会努力的。”
  
  
  王夫人长出一口气,“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那些讨好夫君的手段,只怕不用我教你吧?”
  
  
  宋婉宁在王夫人院子自是千应万应,只是出了院子她便是再不管什事儿了。
  
  
  可还没等宋婉宁的凳子坐热乎,温廷柏便是气冲冲地冲到了宋婉宁这儿,“可是你到母亲那儿告状,说萧潇的坏话的?”
  
  
  宋婉宁心中了然,那王夫人见劝不动宋婉宁,只能自己来规劝温廷柏,不过这个坏人自然只能宋婉宁来当。
  
  
  没等宋婉宁说话,温廷柏继续道,“萧潇都不让你拨钱买布料了,你竟然还这般跟她过不去?你真以为你在这家当着主母便能只手遮天了?”
  
  
  宋婉宁看着闷头骂人的温廷柏,只作惊讶状道,“二爷为何这般诬赖我?我平日在家虽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太太唤我过去说了几句体己,我可从来没说过萧潇姑娘一句不是。”
  
  
  温廷柏蹙著眉,仍有些不信,“那母亲凭何处知道那布料的事儿?”
  
  
  “如何知道布料的事儿?这一大家子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长了耳朵。”宋婉宁冷笑道,“母亲知道什,便只有我去告状她才能知晓?如今我瞧着你也从未把我放在眼过,有点事儿便诬赖到我头上,不如回禀了老祖宗,这管家权便给了别个儿罢了。”
  
  
  宋婉宁继续道,“不如给了萧潇姑娘,若是她管家,以后的布料便是想买多少买多少,再也无需节制了。”
  
  
  温廷柏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你……”
  
  
  饶是温廷柏也知晓,若是外头人听说,这偌大的侯府,是个小妾管家名声也实在是不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