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伯缓缓睁大眼睛,对着季德光猜测道:
“这个假一境是隐藏的!”
季德光微微惊讶,笑着点点头。
一旁,刘仁伯见此,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论其实力,他不够格,论其地位,他显得多余,但是只要我们同意合作,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因为他是摆在暗地的,除我们两方外无人知晓的!”
“可是......”刘仁伯有些犹疑,“这有什用?这我不是早猜出来了吗?”
季德光点头笑笑,示意道:
“怎没用?确实,你早就猜出来了,可是,你的注意力却放歪了。”
“他为什只能呆五天时间?因为如果不跟着方家众人一块出去的话,之后再想安然出去就难如登天?可为什他就一定要出去?”
季德光点点扶手,笑着说:
“假设,我们真的与方家达成合作,那这个假一境修士就会因此隐藏起来,且只要他不出去,那他就将有极多的时间来寻找灵药。”
“而这期间,因为我们是愚人,是蠢货,所以我们根本就不会发现有人在暗中收集灵药,那方家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
刘仁伯呆滞的点点头,满脸震惊,又过一会儿,刘仁伯疑惑问道:
“可这样做,意义在哪?假一境收集到了灵药,又不是方家收集到了灵药,只要他出不去,那方家不就白费心思?”
季德光听罢,微微点头,道:
“不错,刘兄能想到这,果然聪明。”
刘仁伯听后,尴尬一笑,沉默不言。
一旁,季德光继续解释道:
“云城的进出困难也是相对的。对一个假一境来说,确实如此,但对一个归一境来说,就不见得是这样了,更何况,方家还是一个新晋世家,有望在青山郡称霸上百年。”
“再者说,方家又不是只能跟我们一方合作,以一方世家的地位跟青山郡官方合作,开拓出一条商路很困难吗?这商路又不小心的路过云城周边的城池不行吗?方家又没有人入朝当官,需要避嫌。”
“或者说,青山郡真的有聪明人察觉出这的问题,可是只要没有证据,他又能怎办?亦或者,方家直接收买了聪明人呢?”
“而最坏最坏,方家的打算真的被捅了出去,可是,这一切又跟我们有什关系?我们只是愚人,是蠢货,我们也没想到方家竟然这胆大包天,我们也不想的啊!”
“只要不那聪明,其他什都不用干,那到最后我们也最多只会有一个无能之罪,罪不至死。至于郡城官府,也是同理。”
语罢,季德光抿了一口茶,随后挥了挥手,叫醒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刘仁伯,道:
“如此,可懂了?”
刘仁伯傻傻点头,半响,梳理一下脑子,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方家为求地阴云母,暗中派出一位假一境与我等合作,而我等届时只需装傻充愣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好处。”
“季兄不愧是季兄,三言两语间就猜透方家所求。”
季德光舒缓的窝到躺椅上,低头闭目养神,沉默不语。
一旁,刘仁伯看着桌上的东西,犹豫半响,又问道:
“季兄,那这些东西......?”
“收下吧。”
季德光答道。
“那合作......?”
“......先不急,还有六天时间,我们先将云城灵脉的事给传出去吧,至于接下来的合作该怎进行,就看方家的诚意了。”
季德光点点扶手,顿了顿,看着亭外雨景嘱咐道,身旁,刘仁伯点头称是。
......
北城区,陋室。
屋外,风雨大作,屋内,男子正低头向老妪汇报云城局势。
半响,老妪抬眉看向男子,称赞道:
“不错,记你一功。”
“多谢老祖。”
男子连忙回应道。
随后,老妪转身挥了挥手,男子当即示意,消失不见,屋内只剩老妪一人默默推敲。
‘如此,天地灵物出世的消息也就被彻底掩盖了,现在只差唯一一个漏洞——赵怀金了。’
‘不过他赵怀金既然曾经能为赵氏全族放弃归一仙途,转而入朝为官,现在又为何不能再为了赵氏全族与我等合作?’
“与我方家合作可从来不需他放弃什。”
‘可倘若他真的是个拎不清的蠢货,选择告密,’老妪眼神微暗,‘那也不过是我等以死谢罪,方赵两家至此世代血仇。’
‘可纵然如此,我方家也绝不会亏,以三人性命换得世家之位......’
‘不亏!’
......
城主府。
书房,一个身穿白衣,样貌年轻,面容潇洒的男子正随性翻阅著典籍,身旁有一灰袍老人时刻伺候。
男子名叫赵怀金,是这云城的城主,年岁已近四十,但样貌却仍是青年模样,至于身旁的老人则是他从家中带过来的奴仆,赵伯。
些许时候,赵怀金将典籍扔到一边,长舒口气,斜靠在椅子上侧头看着赵伯,问道:
“家族那边怎样了?”
赵伯先是躬身向前,将桌上的茶水添满,递给赵怀金,然后退至一旁,恭敬回道:
“今早家族那边传来消息,所有东西都已经处理完了,能带的带走了,能卖的也都卖了,多余的人也给他遣散了,支脉也已经分家了,至于占据近三百年的城池也开始进行交接了。”
“少爷......”赵伯顿了顿,抬头看着赵怀金,“你可以放手一搏了,莫要太苦了自己。”
赵怀金随意点点头,一口饮完茶,就开始把玩着茶杯,眼浮现出些许无聊,身上却透露出些许惆怅,半响,赵怀金将茶杯丢回桌案,脸色恢复往常模样,戏谑的对着赵伯说道:
“赵伯,该改口了!马上我就不是赵家人了,可算不上什少爷了,得叫我城主了。”
赵伯摇了摇头,执著回道:
“少爷尚未成家,就还是少爷,与身份无关,倘若成了家,那就是老爷,依旧与身份无关,在我心,少爷一直只是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外在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这一点。”
“而且,”赵伯情深意重道,“少爷都已经为了赵家做出那多,甚至放弃了归一仙途,入朝为官,往后修为再不得提升半点。”
“然而到头来,却连个喜欢的称呼都不能留,这一点,恕老奴无法接受。”
一旁,赵怀金听完后顿了一下,随后侧头看向赵伯,“噗嗤”一笑,摆摆手道:
“言重了,不过既然你如此不愿,那就随你!”
“多谢少爷赏赐。”
赵伯拱手谢过。
书房内又重归安静。
......
五月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