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白并未回应她的话，只说：“人活在世上，谁能保证没病呢？”
黎初初两指夹着名片，把玩片刻后，问：“你不会给他每任女友都发了吧？”
看她狐疑的表情，明策笑了，“你以为我们谁都能看得上？”
江砚尘女朋友是不少，但能让他重视的，能让他们顺眼，觉得有可能的。
黎初初是第1个。
估计，也会是唯11个。
这是他们的直觉。
梁慕白也笑，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不巧，只有你。”
他跟江砚尘不太1样。
江砚尘很少笑，他却经常笑，笑容仿佛就挂在他脸上。
但黎初初能感觉出来，他大部分的笑，都源于礼貌。
细看之下，眼底尽是疏离冷漠。
所以，本质上，他和江砚尘是同1类人。
但他刚刚那个笑，黎初初确定，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
……
“怎么不上车？”
喜欢的声音钻入耳朵，黎初初猛地回神，下意识道：“哦，明律和梁医生已经走了。”
江砚尘并不关心他们在哪，淡淡应1声后，目光关切的锁住她，“不舒服？”
他往这边走的时候，就看她孤00地站在夜色里，素白的小脸仰着，也不知道在看哪处的风景。
各种光亮落在她身上，把她墨色眼眸照的宛若水洗的玻璃珠。
干净又易碎。
让人看着心里1揪。
“没有。”
她只是在想事情，但要问她想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
反正脑子乱乱的。
“先上车吧。”
江砚尘打开后座车门，护着她上去。
他今晚喝了点酒，不多。
因为没人敢把酒瓶转向他。
即便现场很多女生都对他有意思，但碍于他的身份，以及他过分冷冽的气场。
其实是没多少人敢当面撩拨，或者问问题的。
所以，他算是今晚喝酒最少的。
但黎初初嗅着他身上薄薄的酒气，竟莫名有些醉了。
上车后，鬼使神差地问他，“江砚尘，你还是不喜欢我吗？”
车子已经平缓行出1段，但她的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黎初初转头望向窗外，已经不抱希望时，耳边传来他过分平静的嗓音，“我和赵优优只是合作关系。”
顿了顿，他补充，“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前女友。”
“……”
黎初初眼睫抬了抬，但没回头，而是盯着玻璃里的他，好久好久才问：“那么多女生，就没你喜欢的吗？”
“没有。”
淡漠至极的语气，确实是纯合作的关系。
黎初初却高兴不起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换句话说，你会喜欢上谁吗？”随着他的沉默，黎初初苦笑着问。
“不会。”
这是实话。
江砚尘始终觉得，感情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他的亲生父母都能厌弃他，更何况别人呢？
与其抱有期待，不如彻底斩断。
黎初初抬手触了下玻璃里，他精致而冷峻的眉眼，低低嗯了声。
然后缓缓闭上眼。
江砚尘其实并没有看她那边，但余光里都是她。
她的1举1动，他都知道，心头微微刺了1下，开口道：“总部出了点问题，我需要出国1趟，先送你回去？”
“不用。”
黎初初睁开眼，眸色湿润道：“我不急，先送你去机场吧，我打车回来。”
江砚尘蹙眉，黎初初已经吩咐景肃掉头。
景肃没等到江砚尘的命令，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让两人慢慢商量。
“去6……”
“你要是不乐意我送你，我现在就下车。”
黎初初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江砚尘听出她话音里即将爆炸的火星，果断闭嘴。
景肃吞口唾沫，压力山大的启动车子。
1路安静到机场。
黎初初正在想要不要陪他进去，他已经下车等她。
身高腿长的，又长得那么蛊惑众生，随随便便往那1杵，就是1道风景，勾的人频频回首。
哪怕现在已经是深夜。
黎初初不忿地咬了下唇，宣示主权似的，拉着他去办各种手续。
景肃把车停好进来，差不多就到了登机时间。
黎初初送他们到登机口，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点了点头，后撤1步，准备离开。
江砚尘忽然问：“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眼眸微垂，似乎真在等她开口。
黎初初愣了1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本能说了句，“1路顺风，工作顺利。”
好像，除了这些，她也没资格说别的。
江砚尘定定看她两秒，明白了她的决定，很淡的笑了下。
“再见。”
他也给出了答案。
黎初初瞬间感到1股苦涩在胸腔里蔓延。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黎初初心里忽然涌起1股强烈的不甘。
不甘就这样算了。
不甘就这样放弃。
更不甘，他以后成为别人的男友。
“江砚尘。”
她忽然喊住他，在他转身的瞬间，扑进他的怀抱，而他也没有推开她。
反而顺势抱得更紧，“怎么了？”
清淡嗓音从头顶传来，黎初初用力抱了他1会儿，直到鼻息里都是他的味道，才抬头看他。
目光灼灼。
“就算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我也要把你追到手，江砚尘，我不会放弃的。”
他轻轻笑了下，没有说话。
黎初初摸不准他的态度，垂眸在他怀里赖了半分钟，才松开他，体贴的帮他整理了1下衣服，说：
“早点回来，回来记得跟我说1声，我去接你。”
“嗯。”他淡淡应声。
黎初初不舍地咬了下唇，勾着他拇指，往后退1步。
“那我走了？”
“嗯。”
他还是语气很淡的应着。
黎初初讨厌他这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瘪了下嘴，松手离开。
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他扣住手腕，“到家给我发条微信。”
“……”黎初初无语，“那时候你在飞机上，收不到的。”
他说：“那也要发。”
眼神很坚持。
*
坐车回家的路上，黎初初1直在看梁慕白的那张名片。
她不知道江砚尘的心病是什么。
但她隐隐觉得，应该是跟感情有关的。
直到他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会’，她更确定，江砚尘的心不好进。
很可能，到最后，她也不会在他记忆里留下什么。
所以，那1刻，她是想过放弃的。
她不喜欢投入与回报差很多的事情，但真看到他离开，什么回不回报的。
不重要了。
她只要他。
而且，明策和梁慕白，他最好的两个朋友都那么看好她，她没道理轻易放弃啊。
把名片放进口袋，黎初初推门下车，刚站稳，阮小忆电话就来了。
“钟泽到底知不知道林9姐来？我刚听他和女2约好，明晚要去酒店打|1|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