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策都懒得说他。
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要真想把人追回来，就别端着你的架子，更别左1个，右1个的。
“她那人感情纯粹，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那么多权衡算计，自然也不会容忍你跟6微微不清不楚。”
江6两家联姻势在必行，就看江砚尘怎么选了。
明策只是提个醒。
不要为了所谓的利益，丢了最宝贵的东西。
*
另1边。
黎初初刚被簇拥上车，还没走出多远呢，姜淮月电话再次打来。
黎初初就知道她之前话没说完，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是不是有事儿？”
“啊，对。”
姜淮月不好意思的哈哈。
黎初初哼1声，“听你支支吾吾的就猜到有问题。”
“那不是宋屿白在嘛。”她解释。
黎初初笑，“那现在可以讲了？”
“……”
姜淮月默了1瞬，难言道：“是你哥，联系不上你，想让我帮着带两句话，你，想听吗？”
“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她不希望她为难。
黎初初其实已经猜到，能让月月这么纠结的事，8成跟6家有关。
“有好处吗？没好处的话，你别帮他。”
黎初初开玩笑。
姜淮月听她语气，怕是已经想开了。
失笑1声，道：“有啊，6总答应送我几个大单子呢。”
“那就说呗。”
“……”
姜淮月沉默两秒，转述道：“他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
“还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接1下他的电话？他很想你。”
黎初初望向窗外，片刻后，淡淡道：“好，我会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黑名单？”
姜淮月1愣。
她以为她就是不接电话，没想到竟然……
“你们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没办法，谁让他那么偏着6微微。”
黎初初苦笑。
她不是不想当个好妹妹。
但6微微步步紧逼，6湛书更是次次让她失望。
她实在装不下去兄友妹恭了。
反正，6家她是早晚要离开的，不过是比预期早了点而已。
*
与此同时，山水庄园。
“哟，你还知道来看奶奶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呢。”
1进门江夫人就阴阳怪气。
剜在江砚尘身上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仇人，而不是儿子。
江砚尘习以为常道：“6微微找您了？”
“你对她不好，她来跟我这个未来婆婆哭诉1下，不应该吗？”
“未来婆婆？”江砚尘冷嗤，“还不1定呢。”
江夫人眼眸微动，脸上难得浮出些许恼意。
“你想干嘛？悔婚吗？”
“或许吧。”
江砚尘盯着杯里的清茶，淡淡道。
江夫人眉心1拧，语气发沉的提醒。
“江砚尘，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又来了。
江砚尘厌烦的放下茶杯。
商奶奶怕他们母子俩吵起来，赶紧出言劝和道：
“既然那6家小姐不得阿砚的心，我看啊，这婚事不如就算了，联姻嘛，也不是非要6家不可。”
“妈！”江夫人不乐意道：“您不能这么惯着他！”
“他不懂事就算了，怎么您也跟着起哄啊？”江夫人气的胸口起伏。
江砚尘却只感到可笑。
惯？
从他有记忆起，萦绕在他周围的，不是冷漠，就是争吵。
父爱母爱，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更遑论溺爱宠惯了。
即便是对他最好的奶奶，也不过是给了他最平常的照顾体贴，根本就没有多少爱。
若说有，那也是看在他能继承江家的份上。
“常菲！”
商奶奶冷下脸道：“你越说越过分了啊！阿砚打小就被你们丢在国外，逢年过节都很少回来。
“你们给了他什么呀？除了那点破钱，还有别的吗？现在来跟他摆长辈的架子，你也好意思！”
“……”
江夫人不耐烦的别开脸。
商奶奶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要嚼3分的样子！
“你说他不懂事，我看你最不懂事！阿砚刚满3岁你就让人把他送到国外。
“十几年的时间，你不闻不问，你自己掰指头算算，从小到大，你跟他见过几面？
“阿砚要是不懂事，他现在大可以脱离江家，自己活！而不是背着你给他的重担，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要错过！”
“那谁让他是江家的孩子！”
常菲厉声反驳，“他既然出生在江家，就该为江家付出！牺牲！您儿子如此，他也该如此！”
商奶奶猛地1怔，随即眼眶湿润道：“你这是在报复我们吗？”
“……”
常菲突然冷静下来，平复1下情绪，说：
“实话实说而已，您要是不乐意听，就当我冒犯吧。”
话落，拎包离开，
只是背影略显慌乱。
江砚尘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她走远。
商奶奶重重叹口气，说：“你也别怪你妈，这些年，是我们江家对不起她。”
江砚尘收回视线，没说话。
商奶奶知道他也委屈，抬手牵住他指尖，笑说：
“你要喜欢初初，就放手去追吧，江家的可怜人已经够多了，不该再添你1个。”
*
从山水庄园离开，江砚尘午饭都没吃。
1直在用工作麻痹自己跃跃欲试的神经。
他知道他身上的责任，也记得当年许给母亲的承诺。
他早已没了随心所欲去爱的资格。
与其纠缠无果，不如就此放手。
晚上8点，江砚尘终于压下去找黎初初的心思。
却在收到明策微信时，土崩瓦解。
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上了车，1路开到游乐场。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1眼看到被宋屿白护在身侧的黎初初。
明亮灯光下，她的笑容那么甜蜜美好。
江砚尘都已经快忘了，她上次笑得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很久都没有了。
1瞬间，他没了上前的勇气。
像尊石像，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牵着两个气球出来。
他不知道他们玩了什么。
但看黎初初脸上的笑意，应该玩得挺开心吧。
江砚尘情绪低落地垂下眼。
不管他怎么翻弄回忆，都很难找出她在他身边快乐的证据。
或许，他早该放手的。
让她烦了这些天，是他自私，想要重新拥有，又不甘舍弃利益。
呵。
江砚尘自嘲的苦笑1声。
握着方向盘，准备离开。
却不受控制的跟着宋屿白的车。
从小吃街，到大学路，再到京大，最后来到铜雀翎。
看到黎初初摇摇晃晃的下车。
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样跟了1路。
像个偷窥狂，贪婪地望着她的1切。
“……”
江砚尘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知道他该离开，该放手的。
但他的理智，早已在看到她的那1刻，崩溃的不成样子。
开窗。
点烟。
抽烟。
重复而单调的动作，等理智回笼时，天边已经泛白。
“那辆车好像是江砚尘的啊。”
米沁忽然盯着1处说。
黎初初：“？”
“不可能吧，他都不知道我住这儿。”
但还是放下筷子，去阳台看了眼。
正好瞥见江砚尘的车离开。
“……”
“是他吧？”
米沁凑过来。
黎初初沉默的抿紧唇。
“看样子，他在楼下守了你1晚上啊。”
米沁眨着眼睛问：“你真就这样放弃了？他心里明明有你的。”
“有也抵不过利益，而且，是他先放弃的。”
黎初初转身回屋，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毕竟嘛，江砚尘利益至上，就算偶尔感性占了上风，那也只是偶尔。
她要是看不清，扑进去，就是找死。
所以，中午接到江砚尘电话时，她挺意外的。
“有事？”
她以为是客户，顺手就接了，也不好挂断。
好歹两家公司是有合作的。
“景肃，送点饭过来。”
他嘶哑着嗓音说。
黎初初：“？”
有病？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说完，准备挂电话。
江砚尘的声音先1步传来，带着少见的虚弱。
“快点，咳咳咳——”
黎初初挪手机的动作1顿。
想起他在楼下吹了1晚上的冷风，估计是着凉发烧了。
“我不是景肃，你真的打错了。”
黎初初再次提醒，然后挂断。
继续忙。
但想来想去，还是给明策拨了个电话。
*
御金台。
江砚尘失神地望着屏幕上，黎初初的名字。
眼眶红的吓人，不知道是烧的，还是别的什么。
过了好1阵，他才丢开手机，跌跌撞撞地去处理工作。
“叮咚——”
门铃声传来，江砚尘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再次响起，他才难掩欢喜的往门口去。
因为太急，还差点摔了。
可惜，来的不是他想见的人。
而是6微微。
“有事？”
他握着门把手，冷淡开口。
6微微举着刚出锅的砂锅粥说：“我听说你发烧了，特意让人煮了粥，我……”
“不用。”
江砚尘直接关门。
砰1声，6微微被惊的身体1震。
“……”
想起他刚刚脸色的变化，6微微嫉妒的咬牙。
“就那么想见黎初初吗？！”
“废话，不然想见你啊。”
明策从电梯出来，不客气道：
“还杵这儿干嘛呀？看不出来阿砚讨厌你吗？还是你就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
清汤面出锅，明策伺候祖宗似的端到他面前。
“吃吧，吃完我也好给黎小初交差。”
“她让你来的？”
江砚尘终于给他个眼神。
明策嫌弃的翻个白眼，“出息。”
江砚尘没理他，盯着面看了会儿，拿起筷子，尝1口。
也就1口。
没有第2口。
“干嘛？你不饿啊？”明策瞪眼。
江砚尘嫌弃道：“难吃。”
明策：“……”
他就不该过来！
饿死活该！
*
晚上。
部门聚餐后，上司提议到尊爵酒吧继续嗨。
黎初初本来不想去的，但她1个新人，也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只好也跟着上车。
发现肚子不舒服时，人已经到了酒吧门口。
怀疑是生理期，就先去了趟洗手间。
不想在门口遇到江砚尘和6微微。
江砚尘背靠着墙，两指夹烟，表情淡淡，却1眼就发现了她。
神色有些微的变化，不过无人察觉。
6微微哭哭啼啼的地站在他面前，委屈道：
“我真的没跟江伯母告状，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江砚尘垂眼盯着黎初初1步步走近，嘴边的烟明的厉害。
黎初初装眼瞎，快步进入女士卫生间。
她身影消失在视野，江砚尘才拿掉烟头，缓缓吐烟。
因为吸的太狠，白雾直接模糊了他的脸庞。
1点表情都窥不到。
6微微着急，连杀手锏都拿了出来。
“江6两家即将联姻，整个帝京都知道！你不能现在甩了我！”
“不能吗？”
江砚尘玩味的勾勾唇，“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
他踩灭烟头离开。
……
怕再遇上那两个碍眼的，黎初初在厕所又待了会儿才出去。
门口已经没人。
黎初初松口气，问了房间号，抬步过去。
快到的时候，几人忽然围住她。
抬头，正对上1双好色露骨的眼。
“好久不见啊，黎秘书。”
樊总拨开保镖走进来，不怀好意地打量道：
“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啊，怎么样？跟我去喝1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