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示意审讯员下车。
自己坐上那个位置，说：“跟你到黎家的时间很近，不能证明什么。”
“……”
黎初初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知道外公外婆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但她也没心思解释。
扭头，面如死灰地看着黎家老宅。
她曾经生活过，也曾经绝望过的地方。
队长审视着她的表情，片刻后，问：“为什么会怀疑6微微？”
“因为她嫌疑最大。”
“哦？”
上扬的尾音，带着疑惑。
黎初初无法判断里面包含的情绪。
默了几秒，才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她不是6夫人的女儿。”
“不是？”队长诧异地眯了眯眼。
6家真假千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他也是听过的。
但现在竟然告诉他，真千金也是假的？
荒谬啊！
不对。
他怎么被带跑偏了。
队长无语地摁了摁额头，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黎初初：“路星灼找人查的，鉴定报告今天才出来。”
队长：“只有你和他知道？”
“不是，”黎初初摇头，“6夫人也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队长拧眉。
之前搜查黎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与此有关的任何东西。
黎初初还是摇头，“我也不清楚，但她电话里跟我说的很明白，6微微是私生女。”
“也就是说，她是6先生的女儿了？”
黎初初再次摇头，“不1定。”
队长：？
豪门这么乱的吗？
“什么意思？”
他嘴角扯了抹笑。
很淡，但情绪很足。
黎初初不确定那是荒唐，还是怀疑。
也无心判断，只说：“沈烈那里有证据，等他过来，你可以跟他求证。”
队长往后仰了仰，看她的目光里带了几分严肃的审视。
“你怎么知道沈烈会过来?”
“这很难猜吗？”
黎初初表情淡淡，“如果这个案子真是6微微做的，那么两案合并就顺理成章。
“沈烈作为帝都那边的刑警队长，也是最先接触这个案件的负责人，理应由他接手吧？”
队长着实有点佩服她的冷静。
毕竟，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这份分析力，不容易。
“你说的没错，但还是要去警局走1遭。”
队长撂下这句话就下车了。
正好那个调监控的小刑警过来，表情遗憾地摇头道：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几乎都被破坏了。”
“嗯。”
队长不意外地点点头，“先把人带回警局吧。”
*
十5分钟后，局长办公室。
江砚尘表情凝重地转着面前的茶杯。
局长在那边调查情况，眼神频频往这边挪。
脸色是同款的难看。
压下话筒，局长纠结地抿抿唇，开口道：
“黎小姐确实是卷进了黎家的灭门案，1时半会儿，应该是脱不了身的。”
“嗯。”
江砚尘烦躁应声。
也没提什么过分要求，只问：“方便我再待1会儿吗？”
局长当然没问题，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茶叶。
不过江砚尘现在是没心思品茶了。
但还是有1搭没1搭地跟局长聊着天。
直到明策带着人证物证过来。
队长也压着第3个嫌疑人，芳姐的儿子，成涟回来。
3方会面。
明策直接把他查到的东西摆在明面上。
“根据行车记录仪上的显示，以及这两位车主的口供，可以证明，案发时，我的当事人，也就是黎初初黎小姐，并没有出现在黎家老宅。除非她拥有瞬移的能力。”
明策的消息网遍布各地。
江砚尘第1时间联系他后，他就动用了最高级的调查力度。
很快就查出，当时那段时间里，停在黎家老宅附近的几辆车的车牌号。
顺着摸到车主。
这才拿到的人证物证。
说来也巧，黎初初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并没有进入黎家老宅。
而是在门口接了个电话。
说了至少十分钟左右。
刚好被左右两位车主同时看到，行车记录仪也拍了下来。
不过，两人有事，警方来时，两人早已1前1后的离开。
附近的监控也被破坏了个干净，警方才没查到的。
队长狐疑地看了眼明策，有些怀疑他的消息渠道是否干净。
毕竟，这种速度，可不像是正常渠道才有的。
但明策没犯法，他也不好当场质问，好歹人家也是律政界的金牌大律师，京城明家的少爷。
不是他能得罪的。
“行。”
队长了然地点点头，“我待会儿就让人把黎小姐给放了。”
人家实打实的证据都送来了。
他也没理由继续扣着。
再则，他也不觉得那位黎小姐会是杀人凶手。
当刑警这些年，这点看人能力他还是有的。
……
进入拘留室的时候，黎初初没想着能出去。
所以警察通知她可以走的时候，她还有点懵。
直到看到走廊尽头，大步过来的江砚尘时，她才反应过来。
他来救她了。
紧绷的弦在看见他的瞬间，松了。
也顾不得他那些花花草草的事。
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汲取着为数不多的依靠和温暖。
“江砚尘……我外公外婆……”
她未语先哽咽。
江砚尘立刻轻抚她的脊背，温柔道：“我知道，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嗯。”
黎初初窝在他胸口，闷闷地揪着他的衣服。
发泄着自己1直压制着的痛苦和害怕。
江砚尘其实被她揪的挺疼，但她难得露出这么柔软的1面。
他也就没说什么，抱着她离开了警局。
大抵是今天的冲击太大，上车前她就睡了。
江砚尘小心护着，1路把她抱回家。
梁慕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状态还行？”
他知道江砚尘是怕黎初初心理出了问题。
所以才把他薅过来。
也是巧，他今天刚好就来了津海，能被他使唤。
江砚尘没搭话，把人安置进被窝，关上门，才说：“不知道，你还是在这儿住1晚吧。
“等她明天醒了，你再细看看。”
梁慕白：“……”
“我时间很宝贵的好吗？”
江砚尘理也不理，道：“秦烟那边我帮你盯着。”
梁慕白：“成交，我睡哪？”
江砚尘随手1指，“沙发。”
梁慕白：“……”
这就是你们江家的待客之道？
江砚尘没理会兄弟的愤怒，接了热水给黎初初敷眼。
哭的太多，她眼睛都是红肿的。
江砚尘捏着湿毛巾，细致地给她擦脸。
灯光下，他的眼里都是心疼。
动作更是少有的温柔。
梁慕白看着都觉得岁月美好。
偏偏有人不合时宜的打来电话。
江砚尘习惯性的瞥1眼，是云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