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当然不愿意。
  她太了解季远深的可耻。
  骆辰轻拍了下沈知初的肩,“既然季医生来给舅舅复诊,那么我们家属也该配合,一起去吧。”
  沈知初笑着答应,“好。”
  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浓情蜜意。
  季远深猩红了眼,“先吃饭!”
  他也不管主人家有没有准备他的那份,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各种作,各种拿主意。
  “妈,你这手艺真是绝了!”季远深吃了一碗饺子还不算,非得这么叫沈母膈应骆辰。
  沈知初和沈母都皱起眉。
  尤其沈知初,实在忍不住呵斥,“季少,别乱叫,她是我妈,和你没有关系。”
  还好骆辰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沈母也道,“季少,我不是你妈,以后别这么叫了。”
  季远深又夹了几个饺子放在碗里,“一声妈一辈子,也是责任,无论你们认不认,我该做的还是要做。”
  沈知初气得把筷子拍在桌上,她拉起骆辰的手,“走,我们回公寓。”
  季远深非要在这儿捣乱,她也没辙。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骆辰起身,温和有礼,“阿姨,那我和初初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沈母相送,季远深依然坐在原地不停的吃,仿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有句话说,化悲愤为食物,是这个意思了。
  季远深阻止不了,也没资格再阻拦。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他在这儿只会让沈知初厌烦。
  那就厌烦吧,总比忘记好。
  她和骆辰太甜蜜安稳,早就忘了曾经和他的点点滴滴。
  院子外,沈知初坐上了骆辰的车。
  沈母一脸歉意,“小骆对不起啊,今天我们也没想到他会来。”
  骆辰很好说话,“没事的阿姨,我都知道,也理解初初。”
  沈知初也很感动。
  这么好的男人,她是一定要好好珍惜的。
  “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好。”
  沈母很满意骆辰这个女婿,主要对她女儿好。
  季远深留在这儿也好,有些话她也该说说。
  只是一进门,沈母就被餐桌上一幕惊呆了。
  她煮的三四只饺子一个不剩,还有几盘菜也干光了。
  女儿和女婿根本没动筷,她也不曾尝一口。
  这一桌全部进了季远深的肚子。
  “妈,你包的饺子太好吃了,我没忍住。”季远深看到她进来起身。
  沈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你,你肚子没事吧?”
  “好些天没吃一顿正常的饭菜了,原谅我的粗俗。”
  季远深的道歉也是真心实意的,饺子味道太好,能让人吃忘记,加上他心里有气,就一直往嘴里塞东西。
  不知不觉就干完了!
  季远深也挺难为情的,还好初初走了。
  被心爱的人看到,他都不用活了!
  沈母并没有责备,反而有些心疼。
  她清楚季远深的身世,是个可怜的孩子,外表的光鲜是给别人看的。
  “吃饱了吗?”
  “嗯,饱了。”
  “我去给你泡杯茶。”
  季远深也没有拒绝,以往来这儿沈母对他也这么好。
  各种好吃的,好喝的一一奉上。
  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感觉被人爱着,关心着。
  他也是收了心的。
  沈母给季远深端来热茶,“有三个多月没来了吧。”
  “嗯。”
  “看你的气色不太好,工作很忙?”
  “不忙,出过几次差!其实我来过这里,你们不知道,我怕打扰您和初初。”
  沈母叹气,“阿深,我曾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真心希望你和初初好!那段时间我看到了你的改变,对初初的各种关心和心疼,什么事都会亲力亲为,我以为你和初初会幸福的在一起,我很放心的把她交给你。”
  “可是……”
  说到最后沈母哽咽了,“到了做选择的时候,你没有选择初初和孩子,你放弃她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你退缩了,让她独自承受一切。”
  “初初抑郁了你知道吗,轻微的。”
  “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会带她回老家吗?我怕她把命丢在这儿啊。”
  沈母的每个字都在捅季远深的心窝子。
  他们的过往太痛了。
  从季远深选择沈木荷开始,他和沈知初就注定没有未来的。
  那一刻,沈母也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天要塌了一样。
  “她失去孩子,也差不多搭上了半条命,季远深,她为你付出的还少吗?”
  “好不容易走出来了,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又要来搅合,季远深,你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在一起也有好几个月,恩情总大于普通朋友吧,就算阿姨求你好不好,别再纠缠她了,她现在真的很好。”
  “你要是再纠缠,就是逼着我们一家人去死!”
  这些话,是诛心的。
  季远深落荒而逃,在这个冬日的夜晚,他整个人仿佛被插了数刀,痛不欲生。
  这个夜他在酒吧卖醉,一杯接着一杯,喝到了胃吐血。
  半夜,陆绍珩和周列都赶去了医院,医生根本架不住喝醉的季远深,吐血了还要自己拿酒喝,比疯子更吓人。
  最后还是陆绍珩把人一拳弄晕了才消停。
  周列累得瘫在座椅,骂骂咧咧,“特么的,谈个恋爱我们都跟着遭殃。”
  “玩不起谈什么恋爱啊,把自己搞成这样至于吗?天下那么多女人,就沈知初香,老子还就不信了!”
  周列出了个骚主意,趁季远深昏迷把人弄去酒店,然后连夜找了个单纯的妹妹陪他。
  季远深第二天醒来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只留下一条短裤,旁边的女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身着寸缕,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他欺负了她的模样。
  季远深惊恐的开口,“你,你你你哪来的?”
  女孩捂着胸前的风光,“是你非要把我拉到这里来的。”
  季远深头疼,对这个事情完全没印象。
  他要打电话给酒吧的负责人,女孩按住他的手,“放心,我不会讹你的。”
  “成年人一夜放纵而已,心甘情愿。”
  “我需要再休息一下,浴室你可以先用。”
  她突然就安静了,没了刚才的惊慌,整个人都变得理智起来。
  季远深:……
  人的好感大概就是这么产生的。
  一开始季远深以为她是那种女人,想要讹钱,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
  此时,女孩已经安静的躺在床上!
  “你是哪儿的?”季远深不由好奇。
  女孩背对着他问,“怎么,你要追我?”
  “问问。”
  “好奇害死猫。”
  “昨晚应该什么都没发生吧。”季远深胃里像是火烧。
  “嗯。”
  “所以,我也不用赔偿你。”
  “我没要你赔偿。”
  女孩从床上竖起来,大大的眼睛很是动人。
  她的脸上没动过刀子,五官清雅精致,气质很好。
  “你还在上学?”
  女孩随意扒了下头发,“马上毕业了。”
  “准备去哪儿上班?”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工作?”
  “相识一场也不是不可以。”
  “呵呵。”女孩轻笑,眉眼弯弯,“我叫苏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