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你就同意做我女朋友吧”
“你们不要再骚扰我了,请你们自重”
“哈哈哈哈,大哥,你看他还害羞了”
“去去去,小点声,别吓到她”
“哎呦,大哥这是心疼大嫂了”
“哈哈哈哈”
“大哥,大嫂跑了”
“笛子,明天我还在老地方等你啊,你慢点骑”
……
没等他们说完,我叫上同伴李雅骑车火速的逃离现场。
放学路上,走到一半,突然又被这几个人截下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是一群早早辍学的“小混混”,每次都是这三四个人,按照当时对他们的理解就是“人模狗样”,如果此刻还在上学,应该也就是比我多一级或是两级。
他们所谓的的“大哥”,绰号“牛牛”,是我们乡镇上的,而我的初中恰好就是乡镇学完的。长相嘛,倒是浓眉大眼的,但是美中不足的就是个头不高,如果拿武松和武大郎来形容,那肯定是后者,当然,也没那惨不忍睹,一般这种敢主动截停女生的,都是自认为自己有点姿色的,那是他们仅有的一丝底气。
“笛子,天天在路上等你,可是够痴情的呦”
回家路上李雅打趣的说。
“你可别取笑我了,我都要烦死了,这多人看着,多丢人”
“我看他长的蛮帅的嘛,你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毛线啊,要考虑你自己考虑吧,就他那矮冬瓜样,我怕以后孩子还不如武大郎呢”
毕竟那时候的我已经有了“大高个”的绰号。
“哈哈,笛子你可真逗,行了,不打趣你了,我们要把工作重心放到学习上,这才是王道”
“不过,他们天天老这缠着你也不行啊,会影响你的心情,况且每次放学这多人,对你个人影响也不好”
“他奶奶的,他们以后如果再这样我就不念了,辍学,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说完,我猛的蹬著自行车,好像这样就能永远的摆脱掉他们似的。
回到家从书包拿出作业本,书本也变的沉重了,就想躲著,躲在书包不愿意出来。
打开铅笔盒,力气有点大,铅笔盒也闹起了脾气,铅笔橡皮都散落了一地。
“笛子,你同意不同意嘛……你不同意我就天天在这等你……”
刚要写字,楞在那出了神,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况,不自觉的手的铅笔落到了地下。
回过神来,打了一个冷战,弯腰捡起地上的笔,它好像也有心事似的,不想进入工作状态,捡了两次才捡起来。
……
第二天。
“嗨,笛子,又见面了”
又是他!
“该死”
我咬着后槽牙,心怒骂一句。
“你别老躲着我啊,我今天还给你带了我妈买的苹果呢”
“是啊大嫂,你看大哥对你多好”
“对啊对啊,大嫂你就同意吧”
“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
我用力停下自行车,回头用右手食指恶狠狠的指着他们。
“大哥,大嫂生气了”
“去去去,你们都别说话,她这是等我呢”
他们的“大哥”牛牛边说边笑嘻嘻的朝我这走来。
看他走路的样子,头发都开心的飞了起来。
“停,别再走了”
“好好好,我就站在这,给你”
他伸出右手,紧张的递给我一个大大的红红的苹果,犹记得那个大苹果长的可真喜庆。
苹果应该也是极不情愿的,在他手上颤颤巍巍的,好像也急着要逃离他一样。
“你拿回去,谁稀罕,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我指著苹果说,说完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
“哎呦哦,你就拿着吧,我都举这半天了”
牛牛耸了耸肩委屈的说。
手又试着往我面前递了递。
“你说,你怎才能放过我”
此时我的怒气值已经飙到了180。
“做我女朋友!”
“你休想”
“笛子,你跟我说说,你怎就这抵触我呢”
“这还用问?你一个社会上小混混,我一个学生,怎能不抵触你”
我特别有自知之明的回答他。
“今天说清楚了,你以后别再等我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俩谁也互不干涉”
说一半,又不争气的看了一眼他手那个无辜的苹果。
“还有,如果你再打扰我,我就不来了”
说完我又用力一蹬自行车,头也没回的扬长而去。
只听到他在后面高喊:
“明天老地方见”……
第三天。
放学路上。
“大嫂好啊”
老远的就听到他们叫唤。
“咦,大哥,不对啊,你看大嫂是不是带着桌子椅子呢”
小弟拽了拽牛牛的胳膊。
“啊?”
牛牛立马站直了半倚在摩托车上的身子,丢掉了手中正在剔牙的牙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朝我的方向看。
“哎哎哎,笛子,你来真的啊”
牛牛伸著右手慌张的问我,做出一副挽留的姿态。
他的慌张告诉他,以后可能他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没理他,白楞他一眼,骑着车晃晃荡荡的回了家,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娘,我回来了,快帮我弄一下,娘”
还没打开大门,我扯著嗓子喊。生怕大门再把我赶回学校。
“,笛子啊,你怎把桌子椅子带回来了啊”
娘从屋走出来,还不忘手在身上抹两下,她不会以为我带了什好吃的吧。
“娘,我不去上学了”
“为啥啊”
“我们学校放学,总有几个小混混找我麻烦,他不打你也不骂你,他就是站在那恶心你”
“怎恶心你了?”
娘撸起袖子,天真的问,像是他们给我吃了苍蝇似的。
边说我们边把桌子椅子都放好,还有那个多余的书包。
“就是……哎呀,就是他们有一大哥,完了说喜欢我,让我做他女朋友,天天放学路上大声的喊我,还有他那两个小弟”
“反正我就是不去了,谁说也不好使”
越说越生气,一口气没说完,喝了口水又接着说。
“那你告诉你们老师没?”
娘情绪一直很稳定,稳定的就像她不是我亲娘似的。
“没有啊,咋告诉老师?老师咋管啊,他们也不是学校的学生,再说了他们也没打我,也没怎着我,这要是告诉老师,还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啊,我不说,打死都不能说”
我拿起桌子上的青苹果,刚咬了一口,突然想到了昨天牛牛手的那个大红苹果,顿时感觉手的苹果不香了。
“那明天我去找你们老师说,你不能不去上学啊”
娘边说又给我续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她应该是看我今天驼桌子椅子累了吧。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了”
我一种视死如归的样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肯定没那个苹果甜,虽然我没吃上。
后来我重返了校园。
后来那几个人也就再也没出现。
听李雅说,我带桌子回家的第二天他们就没再去了。
这是我在他们身上看到的唯一的一点仁义。
还有就是他们的死缠烂打,好听一点应该是坚持不懈,执著的精神。
不知道那天娘跟老师怎沟通的,反正娘回来后,直接甩给我一句话:
“明天给我去上学!”
一副娘命不可违的霸气。
第二天我也就又带着桌子椅子晃晃荡荡的返回了学校,唯一不同是,这次骑的格外卖力。
就像拉磨的小驴后面一直有鞭子在抽著。
驴是痛苦的,但我是兴奋的。
嗯,那是我对学校的向往。
青春的小插曲一直在层出不穷,哦,还有趴在脸上的青春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