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星空道途 > 第一幕
  一颗孤星的遗迹之前,一道年轻的身影伫立。青年头部两侧有莹莹的微紫色小羽翼,正好耷拉着盖住双耳,他的头发荧蓝,双目澄澈瞳孔幽紫。背有双翼,如蝶翅亦似披风,色彩瑰丽迷人,如梦如幻。而衣装精致华美,如同童话中走出的王子。一切皆美,只是面容却略显疲态。
  
  
  “晚辈梦妖精艾特菲特,拜谒使徒大人。望与大人一叙。”青年礼貌的自我介绍和表明请求。
  
  
  “梦妖精?年轻的种族。年轻人,你拜谒老朽目的是为何?说明来意吧!我已不想再窥视命运了。”苍老嘶哑的低沉声音缓慢回荡在遗迹中。
  
  
  “在下苦旅迢迢百年寻到此地,乃是为求解而来,为问道而来。”艾特菲特手放于胸上,与老者说明自身的目的。
  
  
  “问道?我可当不起问道人,我并不是祂。而且,若是问道命运,那三位更有资格。”苍老的声音从遗迹传来,是拒绝的回应。
  
  
  “晚辈自是知晓,然而愚者行踪难觅;错误只字未言;而另一位则是反复将我变为幼鸟,亦无言语。眼下也只有老先生能为我解惑。
  
  
  “……你——想问什?”
  
  
  “晚辈想问:何为命运?命运是否注定不可违逆?若一切皆已注定,那我等行走于命运上又有何意义?”
  
  
  “幼鸟乘风而起,摔死是命运;翱翔天空是命运;畏缩而不飞也是命运。”
  
  
  “命运即是这注定的结果?”
  
  
  “若你的答案如此,或许你该换个道途了,以免坠入虚无自灭的深渊。”
  
  
  艾特菲特听到老者的回答,内心更加迷茫,等待老者继续:“还请老先生为我解惑。”
  
  
  “很久以前,在我等慈主窥见命运的全部等顶命运的道途成为第一位神后。在那为问道成神而疯狂的时代中,那三位也曾问道于我等的慈主,我不知主是如何作答的。”
  
  
  “不过我知晓,第一位嗤笑于命运,认为命运并无意义。祂意在跳出命运的囚笼,令众生都随心所欲欢愉地度过一生。祂将世间一切视作一场场游戏、一幕幕话剧,认为一切存在的意义都在其中,无须寻找、无须求证,最重要的事物始终都在心中。祂因此开辟了一条新的道途,但祂认为这不如去演一出话剧玩一场游戏,拒绝登顶这新的道途,不冕而神。”
  
  
  “第二位因命运哀伤,认为命运的运行过于冰冷而单调。祂认为若是命运所编织的网是这寰宇一切的正确,那理应存在错误——令变数和奇迹拥有诞生的土壤,让众生能有更多的选择甚至创造新的选择。祂热衷在命运将要拐向虚无的终末前,让谬误滋生,期冀看到奇迹的诞生。祂也开辟了一条新的道途,成为了‘错误’的执道神。”
  
  
  “最为天才被普遍认为会成为寰宇第三位神明的那一位,却因命运而陷入疯狂,恐惧更憎恨于命运的残酷无常。祂渴求让一切命运逆转,让这令众生都体会变化无常的命运也会因众生的意志而变化。不可思议的是祂还是因此开辟了新的道途,而祂将‘变化’刻入灵魂的最深处,沦为了一尊只因‘变化’而存在的傀儡神,比‘虚无’的傀儡神更加相去甚远。”
  
  
  “而这一切,皆是后来从我等的慈主那得知。我等慈主曾言:祂们最终都会成神,但是主也想打破并更改命运的线程,所以祂让他们提前窥视命运、感悟命运、了解命运并得到命运的伟力。祂说,命运的囚笼已经打开一扇窗,而祂,将为此再开一扇门。此后便离开了这故土远游星空。”
  
  
  “而最后,传来了主陨落的消息以及‘真理’和‘界限’的神明诞生的消息。我曾试图寻找主曾说开辟的那扇门,在漫长的时间,我认为那扇门是‘界限’并作为祂麾下‘门’的一扇追随于他,可是最后‘界限’也失踪再无消息。我寻觅了许久,也加入了一些存在麾下,但是始终一无所获,最终我回到了这静候终末的来临。”
  
  
  “年轻人,听到这,你又如何看待命运呢?”老人话语似有魔力带着艾特菲特走过了这些往昔。
  
  
  “我……不知道。不过就老先生所说那三位来看,祂们似乎都否定了命运,站立于命运的对立面,成为各自开辟新道途的顶臻。‘命运’的道途太久没有新的存在再次登顶成神,只是不断有因命运而新诞生的道途。我所行这道途……还能诞生新神吗?”
  
  
  “‘命运’不会再有新神诞生,我等慈主本就是不该存在的神,祂陨落后也不可能会有存在再登顶‘命运’。而‘命运’这条过于广阔的道途也早已被主裂解融散于众多可能中,我想,或许每一个后来的神明,都是因主这最后的‘遗赠’而诞生的吧……”
  
  
  “如今‘命运’道途只是一个被毁伤的残留躯壳、一座老旧的囚牢,每一个囚牢中的人都会因这囚牢而被侵蚀理智。年轻人,你若欲成新神,必须脱离‘命运’的囚牢,找到并走出一条新的道。”
  
  
  “老先生,那您为何不离开这座‘囚牢’呢?”艾特菲特疑惑道。
  
  
  “我已经度过太过漫长的生命,‘命运’的枷锁早已融入我的血肉灵魂再难挣脱。而且,主……陨落了,‘界限’也彻底失踪了,我已没有值得追寻的目标了,枯朽的柴薪难以让存在的火苗再度旺盛。回首过去,我的存在已经足够让自己满意,可以静候终末的来临了。”
  
  
  “……老先生!”艾特菲特深吸一口气仿佛明悟了什后坚定道,“若他日我能再开辟一条道途,不知您是否愿意再次点燃薪火,与我一道再次向‘命运’发起冲锋和挑战?”
  
  
  良久的沉默后,遗迹中一声长长的低叹传来。
  
  
  “曾经,也有人和你说过一样的话。哎!年轻人,回去吧,你该邀请的,应该是能真正志同道合的行道者,而非我这把行将就木的烂骨头。希望在我归于无前,能够听到你登神的消息。老头子我也该再休息休息会儿了。”
  
  
  老者话毕再无动静,艾特菲特又是一番尝试无果后,最终无奈离开。
  
  
  星空中,艾特菲特深深回望这满是遗迹的孤星,他似乎看到曾经这众多‘命运’的信徒参拜供奉那已经陨落的第一位神明——‘命运’,还有那位侍奉于其侧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