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家有仙师太妖娆 > 七十(番)
  再一次下得凡间来,便是与小师妹一同领命祛除瘟疫那次。新
  小师妹忒坑,最会落井下石。溪羽拿桃林与小师妹的茅房交换,换得几日偷闲。他便又鬼使神差地往陌辛梓所在的那座城里去。
  
  其实扪心自问他也不是十分想去看那朵昙花。只不过上次说要娶她,还不晓得她答应不答应。
  
  想他面皮生得如斯风流又俊美倜傥,哪个女子见了不心花怒放的。但他就是想听陌辛梓亲口说,她愿意以身相许。
  
  大抵能让一个女子以身相许,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他都还未曾想过,若是女子答应了以后,该如何办。
  
  告别了小师妹,溪羽进了另一座城,独自去了陌辛梓的家。
  
  站在陌家的大门前,溪羽咳了咳声,随手变出一把折扇,再理了理头发和衣裳。然后再敲门。
  
  几个月未见,这扇门倒是破败了不少。
  
  然溪羽矜持着敲了许久门里边也无一人应一声,更没有一人来替他开门。等得急了他自己便推了门进去。
  
  前院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溪羽蹙了蹙眉,穿过厅堂,往后院去。
  
  不光是那扇大门破败了许多,连这座府邸也破败了许多。莫不是那朵昙花还不等他来便搬家了?
  
  正待溪羽疑惑郁卒之际,忽而耳边传来一阵瓷碗落地碎裂的清脆声。
  婢女先开了口,声音里夹杂着颤抖“是、是……溪羽公子……么?”
  
  溪羽挑了挑眉,摇晃着折扇,风流十足道“啊呀,小美人竟还未忘记本公子。你们家小姐可还好,愿意以身相许本公子了么?”
  
  哪知小婢女却突然捂著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唇齿模糊道“公子你为何竟如今才来!老爷眼下病重在床,昨夜、昨夜衙门里的恶霸闯进家门,将小姐、小姐抢走了!”
  
  溪羽心里一咯噔,急声问“怎么回事?”
  
  婢女抹了两把眼泪,道“衙门那个恶霸娶了妻,仍旧对小姐惦念不忘。公子走后恶霸日日来这里骚扰,而他那恶妻却扬言小姐勾引她丈夫,害得小姐声名尽毁。昨日,昨日恶霸仗着自己是县令的儿子,逼迫小姐做他的妾,小姐不肯,他便让衙门的官差将小姐抢了回去……”
  
  溪羽转身就往外跑去。婢女的话犹如毒蛇一般盘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那朵纯净的昙花,被抢了。
  
  溪羽捏了仙诀一口气跑到了衙门,径直穿墙而入。
  
  摸索了老半天,他终于找到了陌辛梓。她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屋外两个大汉把守着。溪羽施仙法放倒了门外的大汉,破门而入。
  
  屋子里昏暗得很,唯一一扇窗被厚厚的帘子盖着。
  
  屏风最里边,蜷缩著一个身影,沉寂如死了一般。
  溪羽瞠大了双目。脑海里一边一边响着昙花剥落败谢的声音。
  
  他环视着那一室凌乱,地上铺满了纱帐的碎屑。茶杯碎裂得到处都是,沾了水渍。还有榻上,皱得不成样子的单被上,丝丝血迹……
  
  溪羽心口骤然紧缩。
  
  他颤抖著身体一步一步靠近那同样颤抖著的人。手抚上她单薄的肩时,极尽小心道“喂……”
  
  可她却似忽然受了惊吓一般,猛地甩开溪羽的手,叫道“滚开!”她骄傲地抬起头,一根尖细的簪子赫然抵著自己那白皙纤细的脖子!
  
  溪羽呆呆地看着她脖子上好几道伤痕,动了动唇,呓念道“小梓儿,是我。是我。”莫不是那榻上的血迹全是自她脖子上流出的?她竟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陌辛梓浑身一震,双目渐渐恢复了神智,僵硬地抬起眼帘来,看着溪羽。
  
  她脸色惨白如纸,此刻正满脸泪痕。晶莹的泪珠自她纤瘦的下巴滴落,一颗一颗似敲击在溪羽的心上,一阵一阵的绞痛。
  
  闭眼昏睡之前,她只轻轻道“真巧,我竟能撑到你回来。”
  
  陌辛梓倒进了溪羽的怀抱里,溪羽紧紧地抱着她。他全身血液横冲直撞,愤怒而压抑。
  
  仅仅几个月而已,竟有凡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他的昙花!
  
  抱着陌辛梓走出房门,外面恰好传来女人尖细的吼叫声。女人气急败坏道“快告诉我那个贱人在那里!好啊,老娘一日没盯紧,那贱人狐狸精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盘上勾引我的相公!”
  
  那女人便是觊觎陌辛梓的恶霸县令公子娶进门才几个月的恶妇人。她知晓了昨夜恶霸将陌辛梓弄进了这座院子,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非要让陌辛梓吃不了兜著走。
  
  然恶妇人瞅见溪羽稳稳地站在门口时,怔愣了好一阵。溪羽是神仙,凡人的容貌哪敢与他比拟,任谁见了他都得痴呆好一阵。
  
  待回过神来,她壮著胆子仍旧有些口吃道“你、你你是谁?”她看见了溪羽怀里抱着的陌辛梓,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了起来,又道,“你也是来袒护这个贱人的是不是?”
  
  溪羽一声不吭,带着陌辛梓欲离去。他怕他一出声就要忍不住与凡人计较。
  
  恶妇人却不识好歹,道“你站住!本夫人没让你走你就不许走!把贱人给我……”
  
  “啪——!”
  
  突然只是一眨眼的瞬间,恶妇人猛地侧倒在了地上,惊愕地捂著自己半边脸。溪羽正站在她边上,半眯著一双桃花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道“本公子的人你有何资格骂她。”
  
  溪羽带回了陌辛梓,回到陌家时,终究是晚了一步。
  
  陌辛梓的爹,死了。他本就身子有恙,却是被县令的恶霸公子和恶妻活活气死的。
  
  陌辛梓守在她爹的床前,静坐了一夜。再披麻戴孝,在爹的灵堂前跪了三天三夜。待溪羽将她自地上拉起来时,她早已全身僵硬四肢麻木,身体轻飘得似一叠棉絮。
  
  陌辛梓身体靠在溪羽的怀里,瞠著双目,一眼不眨,呆滞而无神。溪羽伸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何苦要这般折腾自己。”
  
  陌辛梓眼神闪烁了下,动了动唇,靠得溪羽紧了些。她死死咬住嘴唇颤抖著,渐渐唇角还是不小心溢出一声声低低地呜咽。
  
  溪羽弯了弯唇沿,低低又道“本公子允许你在我怀里哭,这福分他人是求也求不来。”
  
  陌辛梓双手攥紧了溪羽胸前的衣襟,攥得死紧,嘶声竭力地哭了出来。
  
  罢后,溪羽便又道“世间生灵皆有命数,生离死别枉法不公,皆是数不胜数。但小梓儿想报仇么,若亲口央求本公子,本公子可以帮你。”
  
  良久陌辛梓头埋在溪羽的胸膛上,口中清晰无误地道了一声“想,我想。”
  
  再过了三日。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溪羽与陌辛梓站在街道边一条胡同口处,漠然看着县衙衙府外整整齐齐站立着一排官差。自县衙大门口走出来的,是一行穿着白色囚衣、双手与脖子被缚在木桩上、双脚挂着铁索的犯人。
  
  犯人里有聋拉着脑袋的,亦有偷偷垂泪的。
  
  还有女人尖细的哭骂声“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我!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