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竹心和崔鲸说笑，凡响却有些尴尬。在他的理解，就算是崔师傅不干了，接替的也该是赵师兄，轮不到他。但他们却当着赵鑫的面这样讨论，仿佛根本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
奇怪的是赵鑫也搁哪儿笑，凡响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表面忠厚，内心阴险的那类人。
兀自尴尬，凡响就听崔鲸道：“虽说杀个猪不算什难事，但我也得考察下再收人。别又跟上次那个似的，干两天半跑了！”
高竹心的笑容更加尴尬，“这是自然！那凡响，你先跟崔师傅学着，我还有点别的事，过会儿再来。”
就这样，高竹心放下凡响，径自去了。
凡响已经做好了出力的准备，询问的目光看向崔鲸。
崔鲸却并不打算这就让他出力。杀猪说着简单，一般人还真不行。要是碰上那种笨手笨脚的，一刀戳向自己人都不奇怪！
“你先看着，熟悉下流程。等会儿再上手，反正今天时辰还早。”
“嗯！”
于是乎凡响就看到崔鲸和赵鑫一人推著一架推车，来到了猪圈。猪圈挤著一大群猪，不过并没有猪食槽，地面也看不到什猪屎。
凡响正觉奇怪，就看到崔鲸和赵鑫将推车一掀，将其车头着地，然后解开铁钩上的链子，打开了前部的钢罩。
再然后，凡响就看到两人合作将一头猪弄到了钢罩下的预定位置，看起来并不怎费力。紧接着，赵鑫两手掐住猪脖子不让它逃走，崔鲸腾出手来，合上钢罩，将铁链挂在钩子上。
一番操作下来，这头足有四五百斤的大肥猪被牢牢地夹在了小车上。直到这时，猪才开始叫唤。
崔鲸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回到推车后部，握住把手，全身骤然法力向下一压，瞬间便将小车恢复成四轮着地。
将另一台推车也同样装上一头大肥猪后，两人便一人推著一辆，离开猪圈。凡响终于能做点什了，因为崔鲸已经吩咐道：“猪圈门关上。”
两人走到屠宰区并没有停下，而是一路穿过屠宰区，一直走到屠宰区的另一边才停下脚步。闸住后轮之后，两人各自凭空“变”出两个大铁盆，放在了猪头斜下方的位置。
直了直腰，崔鲸又凭空“变”出一把尖刀，毫不犹豫地顺着猪脖子扎了进去，然后毫无感情地一转，一拔……
随着尖刀的刺入，这头猪才开始疯狂地嚎叫挣扎。然而它的挣扎，只是让它的血液更快地泼洒到大铁盆中。
崔鲸对这哀嚎很是满意，正常人靠这近，多半是要受些惊吓。
这时他看了凡响一眼，惊讶地发现他还在认真地观摩，面色如常。他预计会出现的几种表情，一种也没有出现。
“这人莫不是个聋子!”
崔鲸暗暗纳罕，走了几步，又是一刀下去，另一只铁盆也开始接血。
等待放血结束的时间，就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只不过在这刺耳的嚎叫声中，人的精神恐怕是难以得到休息。
刺耳的嚎叫声渐渐归于平静，只剩下血落在血中的声音。
崔鲸看向凡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以前常看别人杀猪？”
一般的村子，一年到头都杀不到几头猪。而凡响的反应，显然是见惯了的。
凡响想了想，道：“差不多。我以前会在山设陷阱打猎，抓到过不少野猪。”
崔鲸心中一惊，野猪可比家猪凶猛多了，一个弄不好命都得搭进去。再次打量面前这个少年，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些许佩服。
崔鲸点点头，转身将小车再次放倒，解开铁链，打开罩子，把死猪拖到一边，然后将小车恢复四轮着地。
于此同时，赵鑫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动作、速度几乎一致。
做完这一切，崔鲸清清嗓子，对凡响道：“如你所见，杀猪大概就是这个流程。一天要杀二十七头猪，杀完了就没事儿了。现在我跟小赵一起，每天大概一个半时辰就能杀完。杀完就散值，不用呆在这。”
崔鲸顿了顿，又道：“你现在的话，要是体力不够，可以少做点。不会叫你一开始就和我们做一样多的。”
凡响已经足够满意，直接道：“行。”
……
一起劳动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凡响又是个肯出力的，崔鲸和赵鑫自然对他印象极好。
随着最后一头猪被拖走，崔鲸笑盈盈道：“行了，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以后卯正到这就行，不用来太早。记得早上一定要吃了饭过来，个半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别累晕了。”
凡响认真地点点头，饿著肚子干活会有什后果，他可太清楚了。
早先看着颇为拘谨的赵鑫此时也主动招呼他过去洗手，一边洗手一边道：“等会儿去浴堂不？啊不是一起洗澡，一起过去。”
说完赵鑫的表情十分尴尬，好像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似的。
“去。”凡响干脆地点点头。
其实他有些不明白赵鑫的解释，小伙伴一起洗个澡又有什？然后他忽然想到：“难道他是怕我以为他抠门？”
赵鑫先洗完手，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又解释道：“我们杀猪，身上都会有股味道，尤其是手上。洗手、洗澡得用臭肥皂，其他肥皂都去不太干净。你用的那就是。”
“这还真不知道！臭肥皂浴堂那边有卖的吗？”
凡响说着看向手中的这块，中间凹陷两端突起，形似细腰，显然已经用了些时间。再仔细看，肥皂通体呈现浓茶色，通透脂腻，泡沫细腻，呈白至淡黄色。
之前购买肥皂时，他倒没留意有没有这种，推荐的都是带有各种香味的。不过这种肥皂倒也不是真有臭味，只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凡响心想：“这味道也不难闻呀，可能不香就是臭吧！”
崔鲸已经笑道：“那边还真没卖的，不过我这多著了！”
崔鲸说着，便自空间戒中取出两摞用细麻绳捆着、油纸包着的臭肥皂，放在一块干净的地上。
“这几块给你，用完了再找我拿。这臭肥皂好是好，就是有点软，用起来有点快。别不好意思啊，这都是不花钱的，只管拿走。”
赵鑫也认同地点头，显然这就像是这项工作的附带好处。虽然若不是杀猪会有味道，也不需要这东西就是了。
凡响道一句谢，干脆地收下了东西。
从屠宰区到浴池有些距离，凡响正好有些事情想问。
“赵师兄，我们每天工作结束，剩下的时间一般都怎安排啊？”
赵鑫不疑有他，道：“随便啊！不过一般打牌的比较多！”
“我们修士不是得修行吗？”
听到“修士”这两个字，赵鑫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