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见到围殴你的那伙人，你能指认出来吗？”
“指认？为什要指认？我又不告他们！”凡响尽力扮演好一个窝囊的杂役弟子形象，因为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窝囊废是凶手。
金钊彻底无语了，他站起了身，打开了门，向门外问道：“姬长老回来了没？”
“还没。”女子道。
“我下山一趟，叫崔连胜等著跟我一起。”
金钊要叫上崔连胜，自然不是因为怕一对一独处时，凡响暴起发难，杀了他逃走之类的。在他看来，凡响既不肯能是凶手，也不可能有能力杀他。
不过执法堂的规矩就是如此，金钊是守规矩的人，哪怕他是掌门亲传弟子。
“是。”门外女子立刻答应。
然后金钊回过头来看向凡响，“空间戒有衣服吗？穿上。”
……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是能看得出的。显然，这个崔连胜根本没把凡响放在眼，却对金钊敬重万分。
事实上，下山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对金钊毕恭毕敬。凡响一边惊讶金钊有如此威望，一边又暗自有些得意：
“他还不是要被我骗！”
虽然凡响是在前头带路，但随着他越来越靠近那片树林，他甚至能从身后两人身上感觉到逐渐紧绷的压力。
他们精神紧绷，凡响反而感到了轻松。
“这就是那片树林。”凡响伸手一指，同时回头望向两人。
崔连胜脸上的惊讶已经掩盖不住，但让人惊讶的是，金钊脸上居然没什表情。
“带我们去你被打的位置。”金钊面无表情道。
凡响特意左右张望一番，似在回想当日情形，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走进了树林。
过了一会儿，凡响指出了一个位置：“大概在这个位置吧？”
虽然对于一个老猎人来说，辨认出挨打的准确位置并非难事。凡响故意如此，也是为了骗，骗他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杂役弟子。
金钊不疑有他，他往另一个方向望了望，然后突然奔出几步，整个人浮空而起，离地半丈有余，向着那个方向飞遁而去。
凡响知道那个方向有什，只作不知，故意道：“金钊师兄怎走了？”
“不该问的别问。”崔连胜对他没什好气。
金钊回来得很快，因为两个位置相距不足百丈。
“当日你在这林中，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任何人，任何事。”看到凡响正要张嘴，金钊又补充了一句：“打人的那伙人除外。”
凡响皱眉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吧？我被打得浑身是血，人都快晕了。”
金钊忽然有些担心姬长老，“如果那个用剑的高手在那伙人之中，或者那伙人个个都是高手，捉拿只怕不易！”
然而他的担心很快就被证明是多余的，姬长老很快回来了，带着十二个擎苍派弟子。
虽有嫌疑，但毕竟是别派弟子，而且还很配合地进了碧城派的山门，金钊没有下令将他们关押，而是先安排他们到别馆暂住。
至于串供，这长时间了，要串早串完了！
十二个人，金钊没有一一拜访，而是先拜访了为首之人——章天赐。
章天赐是擎苍派的亲传弟子，资质勉强中上。仗着有个当长老的爷爷，平时替朋友打抱不平，出手伤人那是常有之事。但若说为人，他倒也不算张狂，否则也不会乖乖跟姬长老回来。
章天赐并不认得金钊，也不知道对方“掌门亲传”的身份还在他之上。不过他却也看出了金钊身份不凡，是以对金钊的来访颇为客气。
金钊倒不在乎他客不客气，略一寒暄，往椅子一坐，便不客气地问道：“三日前，阁下为何带人围殴了我派的一名杂役弟子？”
章天赐正要解释，忽然顿住，“杂役弟子？不是内门吗？”
凡响的话在金钊心头一闪而过，他继续问道：“不管内门还是杂役，阁下是承认带人围殴我派弟子的事情了？”
章天赐以为金钊是记错了，微微一笑，略带自豪地承认道：“不错，是我打打的。”
“那杀人的事，阁下是否也承认呢？”金钊瞟了他一眼。
章天赐本以为金钊马上就要问他为什打人，已准备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吐而出。突然听到关于杀人的指控，不禁一愣，继而面色一白，头皮发麻起来。
“你……你说什？杀人？我怎可能做这种事！”章天赐连忙否认。
人命关天，哪怕是伤了凡人性命，也没有那容易逃脱罪责！
当年徐准追捕朱强，死了一村凡人。后来调查时，哪怕有门派庇护，将这罪责全部推到朱强身上，他也被罚了百两黄金，而且十年内不得下山！
面对这严重的指控，章天赐不慌乱才怪了！
金钊却不紧不慢道：“为什不可能？阁下既然能打人，为什不能失手杀人呢？”
“这……这是绝对没有的事，你休要信口雌黄！我们打人都是很有分寸，都是给个教训就算了，从来都不会把人打成重伤，更不可能打死的！”
“如果他死了，也是我们走后他被别人杀了，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行，我不和你说了，我要求有擎苍派的人来参与调查！”
“对，要有擎苍派的人参与调查，否则我什都不会说了！”
章天赐怕得发抖。
金钊眯起眼睛，“不用你说，已经有人去擎苍派协调了，估计明天擎苍派就会来人。”
“当然，应天派的人应该会到得更早。毕竟被杀的人就有应天派的亲传弟子，也不知是哪位长老的亲传，啧，真是可惜了！”
金钊说着摇了摇头。
章天赐已经被骇得呆了！
杀了凡人爷爷还能保他一保，杀了应天派的亲传，他爷爷怎保？这种事情，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杀人偿命！
看着金钊越发惨白的脸，金钊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最后再问你一件事，随便你说不说。”
“你们要打的那个人，他叫什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