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为了证明他的能力似的，马主管叽呱啦说了一大串。
凡响待他说得累了，再度喝茶的时候，弯腰将辞呈放在了马总管面前的茶几上。
“多谢马总管教诲，不过弟子还是要挂名下山的。”凡响不卑不亢，不为所动。
“咳咳咳咳……”马主管差点被一口茶水喷出，勉强咽下，嗓子也不舒服，扯著咳了几声。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龙总管开口了：“你下山所为何事？”
凡响稍后还打算下山，懒得在跟他们纠缠，干脆道：“不为何事。我只是在这山上杀了十年的猪，腻了，不想干了！”
龙总管本来觉得他职位更高，凡响定然畏惧于他，稍微劝上几句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也能显得他比马主管厉害。
不意凡响根本没把他放在眼，说话时不觉带了些杀气，竟吓得他面色一白。
马主管看得心惊，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当即骂道：“臭小子，给脸不要是吧！要走就走，以后可别哭着喊着要回来！”
凡响不以为意，“弟子告辞。”
“滚滚滚！”
不待凡响走出多远，马主管一把将桌上的辞呈丢尽垃圾桶中，怒道：“好个不识相的小子，还不如崔鲸那个老货机灵。”
龙总管到底官高一阶，考虑得多，吩咐道：“屠宰处这一下少了两个，你得赶紧安排人手过去，尽早开始熟悉流程，千万别误事！”
“是是是，我今天就开始找人。就是崔鲸的位置，目前还没人有所表示。”马主管道。
龙主管略一考虑，道：“负责人的位置可以先放一放，底下杀猪的多找几个，自然有人抢着做。”
“还是龙主管有办法！”马主管奉承一句，又发狠道：“这个臭小子，连您也敢顶撞，我得想个法子收拾他一顿！”
龙主管油腻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笑容，“收拾他还不简单！”
……
凡响从办公处出来，便径直往山下去。
了却一桩事，他心情大好。至于说会不会被穿小鞋，他才不放在心上，反正也就还剩不到一个月时间。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歉疚的是，崔鲸心心念念让位给他，各种指点，他却根本没法承情，甚至连决定挂名下山都没告诉崔鲸。
性命尚无安处，凡响实在没精力事事都考虑周全。
“也罢，猪肉脯多送他点！”
为了弥补煞气的不足，他前段时间开始在山下各处狩猎。在他的所有猎物之中，野猪能提供的煞气最多。一头野猪，足能顶三四十只山鸡野兔。
所以如果能找到野猪踪迹，他都是优先狩猎野猪的。毕竟以他现在的本事，杀死一头野猪并不比杀死一只山鸡费事多少。
当然，这也就导致了吃不完的野猪肉。为了不浪费，凡响找到了几家餐馆销货。其中能够制作猪肉脯的部位，凡响并没有出售，而是委托他们将其制作成猪肉脯。
下月他就要下山西行，有了这些猪肉脯，就算碰不到餐馆也不怕饿肚子。
今天正是说好的取货的日子，餐馆老板一见凡响，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来，当即笑盈盈地迎了过来，请他先落座。
不多时，凡响就看到老板亲自端著上菜的漆盘从后面回来了。
除了一碟猪肉脯，漆盘上还有一碟香喷喷的花生和一碗米酒。
“您尝尝！”老板面带喜色，显然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
凡响吃过的野猪不少，但野猪肉做的猪肉脯他还真未尝过。也不客气，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口中。
猪肉脯被分割成一寸宽、两寸长、厚约一分的块儿，一口一块轻轻松松。
脯一入口，略嫌寡淡。但是随着口水稍一浸润，便有淡淡的甜味散发开来。随着凡响开始咀嚼，浓郁的肉香味和甜味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野猪肉的纤维略硬，嚼起来正是过瘾！切入，切断，磨碎，吞咽！凡响感觉自己就像是没见过吃的似的，不由得有些尴尬。
老板微微一笑，“怎样，味道还不错吧！”
凡响舔舔嘴唇，由衷赞叹道：“厉害！”
老板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那您在这吃着，我去给您把东西搬来。”
凡响点点头，两头野猪，就算是做成猪肉脯去了水分，也应该有不少分量，的确是得用搬的。
不多时，凡响面前的桌子上就摆了两个不小的瓷坛子。
老板喘口气，笑道：“每个坛子大概有个十斤。您看看有没有问题，我帮您用蜡封个口。”
“封了口能放多久？”凡响问。
“最少一年！”老板自信道。
凡响点点头，然后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想法，简单检查了一下坛子中的猪肉脯，没有任何问题。
不得不说，能在这开店的，都是些真正聪明的老板，不会做自毁口碑的蠢事。
然而当老板当面替他蜡封完的时候，凡响突然遇到了一个问题：
没地儿放！
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空间戒的空间也会慢慢萎缩。十年前还有半丈见方的空间戒，现在已经只剩不到八分之一。除了使用太频繁，这也和空间戒本身品阶不高有关。
幸好，这两坛的分量，空间戒还是放得下的，免去了凡响的尴尬。
“得先去买个新空间戒了！”凡响立刻作出决定。
老板一直送他到门口，临走还不忘热情地约定道：“您再打到野猪只管送来，小店还给您上次的价格。”
“好说。”凡响满口答应。
山下这片坊市，基本都是碧城派的产业。在这一带活动的，除了一些修士的家属之外，基本都是修士。
是以门派内有售的丹药、法器、袍服等等，这也都有出售，而且售价要便宜一些。不过价格虽然便宜了，质量方面却没有问题。修士就住在门派之中，这离得远，往来不便，价格要是不低一点，就没有人来了！
凡响知道这有个鹏程百器铺，各色货品充足，而且物美价廉。虽然不是碧城派产业，也丝毫不影响碧城派弟子们再次购物。
相较之下，碧城派开设的几间铺子，门可罗雀，颇有些摆设的意思。
凡响一开始还有些疑惑，这鹏程百器铺抢了碧城派的生意，怎还能在这安稳开设？断人财路，尤甚杀人父母，难道它背后的鹏程商如此强大，竟能震慑住碧城派？
然而他听说鹏程商会的老板只是个商人，甚至都不是三大门派的弟子。
后来他才突然明白过来，这鹏程百器铺开在碧城派的地盘上，月月光是租金就得不少。碧城派几乎是空手套白狼，躺着在赚钱！
能躺着赚钱，谁又想起来卖吆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