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太上皇敕旨：丞相回去养老吧
乾清宫，黄昏。
朱元璋批完折子回来，进门就看到朱四爷坐在自己的御座上，两腿还放在御桌子上，抖啊抖。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道：“爹，你这是咋地？莫不是想夺儿子的大位？”
“呵呵，皇帝不是人干的，给老夫也不要。”朱四爷抬眼问，“咋这么晚？”
“折子太多了，忙不完啊。”朱元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朱四爷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干，要学会用人。一个皇帝，要懂得如何驾驭群臣，让他们为你分忧。”
朱元璋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道：“李善长和胡惟庸被伱揍了之后，就撂挑子不干了。现在六部的事情又繁杂又多，咱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朱四爷眼中寒芒闪过，那李善长玩装病是吧？反正这厮也老了，没啥大用，不如就让他回家养病去。
“很好，老夫走后，淮西兄弟就靠你帮衬了。”李善长面色严肃，“记住了，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接着，一行人从外面走进来，为首的还是太监总管王景弘，两人一惊，连忙起身去接旨，虽然是太上皇的敕旨。
他们离去之后，李善长霎时如被抽去筋骨般瘫软在地。他双手颤抖不止，嘴唇也微微哆嗦着，微微张口，却又最终选择了沉默。
“属下谨记，那杨宪不就是这么死的么？”胡惟庸点头。
他本是装病几天不上朝，让皇帝知道这朝廷少不了他李善长，他没有等来皇帝的慰问，却等来了太上皇要他告老还乡的敕旨。
“你一个人，岂不是相当于一支大军？”她含笑问。
然闻卿近疾缠身，朕心甚忧。思卿年岁已高，宜安心调养，以保康泰。今特旨准卿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专心养病，不必再忧国事之繁重。
钦此。
“只是求和？没有别的目的？”朱四爷问。
“正是。”巫雨缓缓走近，身姿摇曳，“梁王派你来助我？”
“这事就这么办。”朱四爷挥手，他没有提胡惟庸，他知道朱元璋要用胡惟庸下一盘大棋，就不干涉了。
“相国，你若走了，淮西众兄弟该如何是好？”胡惟庸焦急地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鲜芳立在窗前，抬头看着星空那一轮弯月，轻叹：“大明京城的月色，也别有一番意境。”
“蛊也是有弱点的，比如，虫子可以被火烧，当然，不同的虫子弱点不同。”鲜芳道。
“是，以后还请巫后多指教。”鲜芳微微点头。
这些蛊虫在地面上爬行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窃窃私语。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就将整个房间占满。
“爹，你来找咱，就是为了这事？”朱元璋坐下问。
话音刚落，一个轻盈的笑声在空气中响起：“哦？这京城的月色，难道还能比得上圣女的苗疆风光？”
……
……
“此言当真？”胡惟庸难以置信地问道。他心中虽渴望成为丞相，但论资历和功劳，他都自知没有机会。更何况，他目前仅任中书省参知政事一职，距离丞相之位尚远。
“爹你放心，咱身边也有高手。”朱元璋目光冷冽，“梁王派人来是假意求和的，朝廷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打他，就接受咯。”
鲜芳微微一笑，指尖轻弹，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形的轨迹。紧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伴随着一阵沙沙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蠢蠢欲动。
“我开始期待了。”巫雨眼中冷芒闪烁。
朱四爷缓缓点头，他打算自己去探一探。
突然，地面猛地裂开一道缝隙，一股黑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中。这股黑气带着浓重的腥臭味，令人作呕。紧接着，一只只形态各异的蛊虫从裂缝中爬了出来，它们有的长着狰狞的利齿，有的身上覆盖着坚硬的外壳，有的则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诡异而恐怖。
“谢陛下。”李善长面色惨白。
“那不知道！”朱元璋摊摊手，“反正咱先晾着他们，不召见。”
李善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沉思片刻后道：“明日，我便去向陛下谢恩辞行。陛下定会询问谁来接任中书省左丞相一职。”
王景弘目光扫过他们，而后打开圣旨，开始宣。
“丞相，洒家回去复命了。”王景弘一笑，带着所有人走了。
李善长和胡惟庸惊愣，什么？告老还乡，养病？
巫雨眉头微挑，饶有兴趣地盯着鲜芳的动作，却也不禁提高了警惕。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逼近。
胡惟庸见状，愤愤不平地道：“相国，陛下对你实在不公啊！”
“丞相，接旨吧。”王景弘喊道。
夜，会同馆。
“可是巫后前辈？”鲜芳含笑问。
“公公……这……是不是搞错了？”李善长慌了。
“惟庸啊，伴君如伴虎，你才能是有的，足以胜任丞相。”李善长微微皱眉，“但是，老夫还是要交代你几句，切勿在陛下面前耍小聪明。”
“你早想让李善长走人了吧？”他笑问。
李善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我自然不能推荐你，反而会举荐刘伯温和汪广洋。然而，我推荐的人选，陛下定然不会采纳。届时，陛下必会问及于你，我会在言辞中对你明贬暗褒。我猜测，陛下或许会先任用汪广洋一两年以作过渡，但最终还是会启用你。”
“是！这些年满朝文武，许多都是他提拔上来的，都是唯他李善长马首是瞻的，这还得了？”朱元璋冷冷一笑，“可他毕竟是开国功臣，百官之首。”
“惟庸啊，老夫最后再助你一臂之力。”李善长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期许。
他向李善长深深一拜：“若真如你所言，属下必将铭记恩公的大恩大德。”
胡惟庸心中一惊，忙追问：“那相国你打算如何回答？”
胡惟庸立刻上前搀扶，将李善长稳稳地扶起。李善长站起身，长叹一声：“看来陛下也是有意让我离去。罢了，趁着还有些许余宠，我便走吧！”
“曾有人妄言他将接任丞相之位，呵呵，真是痴人说梦！”胡惟庸不屑。 两人正聊着，一个声音传来：“太上皇敕旨到！”
丞相李善长，自辅弼陛下，勤于国事，劳心筹谋，功高德劭。于大明之基业，兢兢业业，历经风雨，矢志不移。朕甚嘉许之。
“这……可是……那陛下的意思呢？”李善长急问。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鲜芳的面前。来人正是巫雨，她身着一袭淡红色的长裙，美艳而妖异，嘴角挂着一抹妩媚的笑容，勾人夺魄。
“没错啊。”王景弘微微一笑，“太上皇的敕旨，这怎么可能错？假传敕旨也是要掉脑袋的。”
活了一百多年的巫雨，也是背脊发麻。
“相国，用不了几天，陛下肯定会派太医来。”胡惟庸阴沉一笑，“然后，催促你尽快回中书省，之前他不就是这么催刘伯温的么？”
“云南梁王派使团来了？”朱四爷皱眉，“使团里还有苗疆十二峒的人，你要小心，那些人玩蛊虫的。”
李善长和胡惟庸在后院喝茶，尽管他们未去朝堂，但对于朝廷中发生的一切却了如指掌。听闻皇帝陛下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两人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难以言表的暗喜。
“太上皇敕旨！李善长接旨！”王景弘到了他们的面前。
“陛下肯定同意啊。”王景弘羡慕的叹息，“陛下让我转告你，赏赐你在凤阳良田若干顷，设置守坟户一百五十家，赐给佃户一千五百家，仪仗士二十家。还说，你是大明第一功臣啊。”
“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夫以太上皇的身份下一道敕旨，让他回老家养病去吧。”朱四爷摊了摊手，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他不是病了吗？那老夫就体谅体谅他，让他回去好好养病。”朱元璋眼中精光闪过，连连点头：“这个好！爹你下旨让他回老家，做个恶人。咱嘛，给他大大的赏赐，让天下人知道咱恩养功臣。”
“苗疆蛊虫，我早有耳闻。”巫雨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知圣女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
李善长默然片刻，眼中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他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惟庸啊，扶我起身吧。”
“刘伯温此人，对陛下的秉性摸的比老夫还要清楚。”李善长哼一声，“可惜啊，他不是淮西人，不得陛下信任。”
奉天承运，太上皇诏曰：
“多谢恩公！”胡惟庸感激涕零，当即跪拜在地。
翌日，丞相府。
“臣接旨。”李善长跪下，胡惟庸跪在一旁。
胡惟庸重重点头，他心中燃烧着熊熊野心，要成那千古一相。
李善长似乎释然了，笑道：“老夫要去写告老还乡的折子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