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结束，商企组成员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因为服务对象都是单位用户，上门拜访客户就成了每日必修课，在办公室待太久反倒显得像是在偷懒。
大伙儿刚一进入电梯，话题很自然的就从工作切换到别的地方。
黄虹率先开口道：“董妈，你往哪儿走？”
“我想去做个按摩，昨晚睡落枕了，脖子有点疼。”
张小欧立刻戏谑道：“怕不是你男人的作业交得太厉害了吧？”
“去你的，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来那大瘾。我现在回到家就得带孩子、做家务，觉都睡不够；我男人下班回来累得跟条狗似的，只知道躺在沙发上刷手机，还交个屁的作业呀。我现在上班呀就是休息，白天婆婆带孩子，我不得抓紧时间歇一会儿。”
黄虹道：“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做按摩。我也不想再去拜访太阳能电池厂了，那个办公室主任根本没想过换成我们的网络，我去了纯粹是陪他聊天，帮他打发时间。”
陈丹照着化妆镜，道：“董妈，下午我能不能请个假，不回来开席会呀。”
“我无所谓啦，就怕曾姐走的晚，她要是参加席会的话，我也没法替你打圆场。小琴，你今天可别偷懒，一定要带周宁去拜访学校，写好工作日志，就算拿不下学校，把过程做好也算有个交代，不然曾姐很难向上面说明情况。”
“知道啦董妈，可我每次去最多只能和副校长打个招呼，人家连办公室都不让进，我都不知道在工作日志上写什。”
“随便编点写上去呗，别太离谱就行。”
电梯门开了，一群人出了写字楼后各自散去。
董莉和黄虹手挽手走在一起，看上去比亲姐妹还亲。张小欧、陈丹、苏志权都是选择单独行动，大概率不是去拜访客户。
卢琴则笑嘻嘻的对周宁说：“现在还早，去学校也见不到领导，我们去公园坐坐。”
“好啊琴姐，我都听你的。”
第一天上班就摸鱼貌似不太好，但事实上大部分行业的销售人员都是这种工作模式，底薪很少，工资全靠提成，每天具体干了啥不重要，一切都拿销售业绩说话。
你只要卖得掉公司的产品，哪怕天天不来办公室报到，领导也不会管你。
反之不管你每天有多努力，但凡完不成任务，就活该挨批。
正因如此，商企客户经理的工作很自由，几乎所有时间都可以自主安排，不像渠道管理员那样，每天必须定时在代理商的店打卡，以证明自己的确走访了市场。
与此相对应的是商企客户经理的工资起伏很大，而渠道管理员的收入就很稳定，如果是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应届毕业生，最好还是选择渠道管理员这种工作，干销售容易被饿死。
离开办公室没多久，卢、周二人便溜进了公园，此时还不到上午十点，公园到处都是老头老太太，他们有的在锻炼身体，有的是在排练舞蹈，也有的在约会。
这年头过得最爽的还是退休工资丰厚的老年人，衣食无忧且时间充足，想干嘛就干嘛，潇洒的一匹。
卢琴找了个大树边的长椅坐下，抬起了二郎腿，然后麻利的取出一支香烟，问道：“抽烟吗？”
“不了，谢谢。”周宁也坐到了长椅上，并刻意保持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既不亲密也不疏远。
啪…金属打火机点燃，卢琴朝椅背上一靠，吐出一口烟后，侧目微笑道：“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
“嗯，是的。”
“为什来干这行？现在手机和电话卡可不好卖了，这份工作很难养活自己。”
周宁苦笑道：“没办法呀，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至少要交社保。”
“哎…也对，要是工作好找，我早就跳槽了。你学的是什专业？”
“心理学。”
“心理学也不好找工作？”
“对啊，除非进厂拧螺丝，否则学什都不好找工作，先凑合干吧。”
相较心理学，周宁在金融方面的知识更扎实，可凭他这个文凭，怎可能有金融行业的公司会录用他。
虽然他并不擅长做传统行业的销售，不过好歹有几十年的社会经验打底，社交能力没问题，别说区区一个私立学校的领导，就算是政府官员，他也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因而他并不担心自己能否适应这份工作。
“琴姐，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学校的大致情况？”
“，着急做业绩呀？”卢琴抖了抖烟灰道：“我这跟你说吧，私立学校只谈钱，我们的竞争对手跟学校已经合作了好几年，而且合作得很愉快。策反这种用户必须要拿得出特别优惠的条件，我们公司的领导嘴上说不计代价，等到要见真金白银的时候就怂了，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是在异想天开。”
周宁故作为难道：“那也得做啊，成不成另当别论，总要给领导一个交代吧。”
“也是，那我就给你说一下这所学校的情况。”
“等等，琴姐喜欢喝什饮料？”
卢琴闻言，脸上随即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抿了抿嘴道：“椰奶。”
“好的，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几分钟后，周宁拿着一盒椰奶、一瓶矿泉水跑回来，把吸管插好再递给卢琴。
接过饮料卢琴没有马上喝，而是瞅了一眼周宁手的矿泉水，嘴角微微一弯，将学校的情况娓娓道来。
学校拥有在校生三千多人，教职员工一百多人，另有一千多人在外面实习。宿舍有四百间左右，全部接通了网络。
商企组的目标就是让这四百间宿舍改用本公司的网络，至于校方的办公网络，公司可以免费提供。
上述内容只是最重要的两点，还有诸如学生的手机转网后产生的话费，与学校如何分成？教职员工享受何种优惠的手机资费？校园网的建设升级等问题都需要逐一协商。
对于学校而言，他们与另一家营运商合作得很愉快，利益分配也没有问题，根本没有动力去更换服务提供商，所以该项目纯属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周宁的目的本就不是为公司做成这单生意，而是想借此机会接触福悦集团的外围触角，因而无论项目有没有可操作性，他都会全力以赴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