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在温城待了半个多月。
人事方面虽然没有调动,但在产品设计上他却提出了一些意见。
阳光文具厂生产的铁盒文具盒上边印的都是花仙子、铁臂阿童木之类的图案,样式太过老旧。
既然是给小孩子用的就要紧跟着潮流。江远要求产品设计人远改成了现在电视里流行的是什么蓝精灵,非凡的希瑞、米老鼠等图案。
除了铁盒文具盒,也要增加一些能够变形的塑料文具盒。
作为重生者的江远可是十分的清楚,这种文具盒在小孩子之间有多流行。
再就是尽快增加圆珠笔的生产线,要求色彩鲜亮,在笔帽上增加卡通人物等等。
而且所有的产品都要印上“阳光文具”这几个字样。
除了这些,江远还联系了几家私人作坊,把活包出去一部分给他们,前提是要贴上阳光文具的标签。
对这些私人作坊来说,能够增加订单,对阳光文具厂这边则是可以加大产能。尽快提升品牌知名度。
厂里仓库积压的产品,江远也让工人重新喷涂商标。
这些积压的商品,他另有用处。
差不多整理完文具厂的事宜,江远订了第二天的车票准备回家。
王丽娜来送他,江远临上车之前对她说道,“你要不考虑一下来帮我吧。财物这边我需要一个信得着的人。”
兴安和温城离的太远了,现在不像是后世还有飞机。坐火车要两天一夜。
虽说温城以后的发展肯定要比兴安强,以后来这里发展也不错。但目前江远暂时还没有举家搬到温城的想法。
他急需一个信得着的人来帮他盯帐。而王丽娜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我今天回去就和公司提辞职。”王丽娜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江远对她照顾有加是她的恩人。因而她没有任何迟疑就马上答应了下来。而且她也觉得跟着江远比在现在的公司更有前途。
江远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和她分开,他就打了辆计程车去市中心。
来了温城两趟,他都没怎么好好逛过。正好时间还赶趟他准备在市里转一转。
温城的市中心比省城繁华多了。尽管不如后世那样高楼林立,但两旁商铺鳞次栉比。
有金店、有服装店、食品店甚至还有乐器行。
好奇之下,江远进到乐器行看了看。里边从手风琴到小提琴、钢琴各种乐器一应俱全。
即便是当下,这些乐器也都是价格不菲。
江远对乐器并不是太了解,也没有什么兴趣。转了一圈之后就去了隔壁的金店,
一看柜台的金价,江远就瞪大了眼睛。
一克黄金居然只要60块钱。
前一世的时候,他当时对黄金也没太注意。没想到现在的金价居然这么便宜。
等再过去几十年,金价可是翻了好几倍,每克要三四百块钱。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江远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按照时间线来看,黄金价格的波动其实并不大。用来做投资回的报期限太长了。
照这个算还不如买点茅台。茅台现在七块钱一瓶,等零几年的时候就能涨到一万多一瓶。这不比屯黄金合适多了。
要不哪天真的去买个几百瓶囤著?
江远心里盘算著,但目光却在店里来回巡视起来。
他虽然没打算投资黄金,但却想给邱月娥买两件首饰。
月娥和他结婚还没有婚戒。
不过这其实也不完全是江远的疏忽。那个年代也没有婚戒的说法。
江远看了几个戒指都不是很满意。
“同志,你看这个怎么样?”负责销售的女店员帮他找了一枚戒指。
江远看了一眼,戒指上边是一个小的心形图案。是他看的几枚戒指之中最小巧的一枚了。但和他想要的还是有些差距。
邱月娥的手很纤细,他想找一款比较精致的那种。
只可惜店里多数的戒指都像是扳指一样。手工雕刻的纹理也远不如机器刻印的那样精美。不过也算勉强可以了。
挑好了戒指,他又选了两只手镯,一只送个月娥,另一只他打算送给母亲。
手镯就没有戒指那么挑剔了。他选了两只克数大的手镯。
江远付完钱把首饰收好,随即出了金店。
到了外边却发现原本好好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空气里散发着潮气,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温城这边就是这个样子,总是阴雨绵绵的。本来还想再转转,但看这天色还是算了。
正打算赶紧坐车去车站,可这雨却是说来就来。
雨越下越大,偏偏街上还找不见计程车。
江远只好折返回去,往商业街那边跑。打算去那里先避避雨,等回头雨小一点再走。
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好多人都被这猝不及防的降雨给浇湿了,纷纷快跑。
江远前边有个穿着白色短袖的人在也雨里快跑,大概是和江远存了同样的想法,准备去前边的商业街那躲雨。
原本江远也没太注意他,只是在超过他时,那个人却突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摔的不轻,那人痛呼了一声。
江远见状停下步子,赶紧过去拉他一下。
走到近前,这才发现摔倒的是一位年纪大概六七十岁的老人。
江远拽了他一下,老人却是哎呦一声,又弯下腰去。
这一下,江远不敢再用力拽他了。老人和年轻人不一样,猛地摔一跤很容易伤到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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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把他扶起来,反而会造成二次伤害。
“你没事吧?”江远蹲下身,关心的问道。
“腰.....腰有点疼......”老人捂著后腰说道。
久病成医。前一世的时候,江远也有过腰疼的毛病。经常去按摩店里按摩,因而也知道一点处理腰疼的方法。
他轻轻的在老人后腰的位置按一下,然后问道,“这里疼不疼?”
“还行.....”老人皱了下眉头忍者疼说道,“上岁数了,也是老毛病了。”
看他的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江远慢慢的把他搀扶到旁边的房檐下边。
“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岁数大了,摔一跤容易伤到筋骨。”
新
前一世的时候他也是那个岁数过来的。对于衰老之后的那种无力感很是感同身受。
老人摇了摇头,背靠在墙上,“不用管我,我在这儿歇会儿就好了。”
“老人家,你家里人呢?”
老人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江远本来要走的,但看他满脸痛苦神情,加上外边又下着大雨,把老人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看了眼时间,他订的是下午的车票。眼见时间还赶趟,江远决定自己还是好人做到底,帮老头一把好了。
前一世的时候,他常做一些善举。帮助过孤寡老人,也给山区的孩子们捐过款。
他有时候也在想,上天能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是不是因为前一世的那些善举。上苍才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做人要心存善念,如果没看到也就算了。眼下既然遇到了这种情况,说什么也要帮一下。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江远相信如果是其它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外边下着大雨,街上的车也少了很多。
江远怕老人淋雨再着凉,于是让他在广告牌下边等著。自己跑到街口去拦著。
一会儿,一辆小轿车停在了他面前。
江远指著身后的老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司机讲了一边。
那位开车的大哥也是个热心肠,听到后二话不说,就拉上了江远和老人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里,江远陪着老人挂号,然后在医生的嘱咐下带着他去拍了片子。
结果和江远预料的差不多,老人受的伤不是很重,只是腰部有轻微的扭伤。
再加上老人本身就有腰肌劳损的老毛病,这才导致他刚刚没能站起来。
医生给老人做了一组针灸治疗。做完针灸,老人就能起身了。
之后又给他开了两副膏药。
江远从老人的填写的挂号本上知道了他叫颜意诚。
“谢谢你了,小同志,今天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颜意诚感激的对江远说道。
“不用客气,老先生。你住什么地方,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江远问道。
“不用,我在红星旅社。一会儿我打电话叫我儿子来接我。”颜意诚连忙摆手。
人家已经送他到医院了,不能老师麻烦人家。
“你不是本地人啊?”江远诧异的问道。
刚刚问老人家里人的时候他也没说,江远还以为他是孤寡老人呢。
“是,我到温城是出差的。”
颜意诚戴着眼镜,看起来温文儒雅,有点像是知识分子。
“你是老师?”
应为周老师的缘故,江远对老师有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不是,我是商人。”
“这样啊。”江远点了点头,人家隐私他也没多问。
不过他虽然没问,但颜意诚却主动和他攀谈起来。
原来颜意诚是归国华侨。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战乱,他一个人偷渡去了湾湾。
然后现在国家开放了,他就回来了。
颜意诚在湾湾那边也成了家,事业家庭都很美满。
但人老之后思乡心切,总有想要种落叶归根的想法。
这次温城这边举办投资招商酒会,颜意诚也在受邀请的名单之中。于是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颜意诚已经有几十年没回来过了,回到温城感觉这边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虽说这里的经济现在还不如湾湾那边,但以他多年来从商养成的敏锐眼光,却是看出大陆这边的潜力巨大,蕴含着无比广阔的商机。说不定有一天也许都能超过弯弯。
刚刚他也是自己从酒店里出来,打算一个人随便逛逛,结果没想到竟然摔了一跤。
要不是碰到江远,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江远到了楼下给颜意诚的家人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就跑进了医院里。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港式的长风衣,说的满口的粤语。
男人着急的跟说道,“爸,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的?”
颜意诚用粤语跟他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扭伤了,刚刚医生给我针灸了一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然后他又指著江远,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男人说了一遍。
那个男人忙用生硬的普通话,对江远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叫颜东兴。你住哪,我请你吃法吧。”
“不用,我还有事,既然颜先生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江远要走,但颜东兴却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不行,你救了我爸,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真不用!”江远摆了摆手,看他说普通话实在是太吃力,于是说道,“颜先生,你还是说粤语吧。我能听的懂。”江远是用粤语回答的。
江远的粤语虽然带些口音,但却很流利。
颜东兴十分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直接用粤语和他说了起来。
旁边的颜意诚也是意外的看向江远。
两个人非要拉江远去吃饭,以表达对他的感谢。
盛情难却,江远只得告诉他们自己晚一点要做火车离开。
“江兄弟不是温城的?我听你的口音还以为你是粤东那边的人呢。”
听说江远迟一点要坐车离开,颜意诚父子俩这才作罢。
通过交谈,江远得知颜意诚小时候家里的条件还是挺好的,按照现在的话就是家里是大地主。因为家里条件优渥,所以颜意诚从小就接受了西方的教育思想。
满清政府灭亡,文先生高举“不让说”的大旗,颜意诚一心报国,于是满腔热忱的投靠了国民新军。
那时候小日子在华夏横行无忌,残杀我同胞。
颜意诚满腔热血准备上了战场。
那一战炮火漫天,营地公事都被炸的矮了整整一层。
敌人的攻势猛烈,士兵们死伤惨重,不得已,团部将他们这些没经受过训练的新兵蛋子拉到了战场上。
结果可想而知,和他一起当兵入伍的同伴,非死即伤,到最后同阵营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颜意诚也没能幸免,被炮弹的碎片击中,晕死了过去。
后来敌人被打退,颜意诚的英勇表现赢得了上官的赏识。官也越做越大,最后被迫去了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