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给大玄的县令排一个倒霉排行榜的话,那张骥绝对算得上是头名。
其实时间比他长的县令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多的,但问题是其他的县令一般都是有点自己的问题,所以也没有什么冤枉他们的,毕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该要受罚就是要受罚的,这种事情谁来了也没有用。
可张骥不一样,他属于是倒霉蛋体质。
不论是水车还是衙役,他都属于是被牵连的那个,这也是他现在还只是被延长了时间而不是直接被关起来或者直接砍死的原因。
他太倒霉了,但却并不是主动做的,在这种情况下,张骥自然是得到了女帝的谅解。
不过谅解归谅解,也不可能破了规矩,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女帝也不可能直接让他升职。
这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帝在需要一个工厂的时候就想到了张骥所在的这个县。
想要一个工厂的话,那对女帝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她一句话,想要让哪里开个工厂就可以让哪里开个工厂,而在运河边上的镇子多了去了,甚至说句难听的,女帝完全可以重新让人挖掘一个河道。
张骥心里清楚这些,所以也很想要工厂赶紧开工,现在工厂已经弄好了,张骥基本上每天早上就过去看看,然后一脸笑意的回到衙门,到晚上的时候,他还会再跑过去看一下。
不过因为需要几天时间之后才能开工的原因,张骥这两天就是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
很快就到了要开工的时间,这天一早,张骥和过去一样去了工厂。
嗯,熔炉很棒!
木炭也很棒!
金属锭...
不对!我金属锭呢?
怎么回事儿?
站在库房门口,看着库房里空空如也的金属锭,张骥满脸的难以置信。
自从苏远他们来了之后,原本被放在库房里的东西就慢慢全都被拿了出来,而随着即将开始干活,工人们就将原本放在库房里的金属锭转移到了工厂的库房。
原本的金属锭是放在衙门的库房里的,而现在则是被转移到了工厂的库房。
这些金属锭都是经过处理的,各种各样的材料都有。比如金银铜这些按照不同的比例都是存在的。
工匠给出的特殊合金配方需要用到不同数量的金属,整个库房里的金属都是经过计算的,正好是一炉的量。
基本上属于不能多也不能少的程度,当然这也是用的时候,其实在送过来的时候,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其实是每种金属多送了一点的。
不过这些都是要详细记录的,到了年底也会将这些金属都收回去的。
当然,如果有人想要从中克扣一些也不是不行,但这里面的金银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里面掺杂了一些特殊的金属,属于虽然能够售卖出去,但基本上只要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程度。
如果没有被人发现的话还好,要是被人发现的话,那脑袋基本上就保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那种实在是没有什么门路的人,基本上很难会对这些东西产生什么主意。
也就是所谓的成本比收益要高很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很少有人会做这赔本的卖卖了。
毕竟人都不笨,不可能去做那些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事情。
不过这也只是防伪措施而已。
一库房的金属锭正好可以做一炉子的东西,正好可以用上半个月。
“出大事儿了!苏大人出大事儿了!”
短暂的迟疑之后,张骥慌乱的朝着衙门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许多被打扰的人们不解的看着慌乱的张骥,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这位毕竟是县令大人,倒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不过安心吃瓜还是可以的。
于是,很多早起的人也不急着去吃早餐了,纷纷跟在张骥身后,默默的朝着衙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很喜欢吃瓜,仿佛吃瓜这件事情已经融入了人们的本能之中。
张骥跑了一条街,这才跑到了衙门。
工厂所在的位置离衙门还是有点距离的,之所以这样主要是为了保护衙门,毕竟要是工厂失火的话,那周围肯定是会受到牵连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是容易失火的地方,要是真的出了事儿的话,那造成的危险可以说是很大的。
事实上张骥已经有将工厂周围的住户都给迁走的打算了,虽然这样会有人反对,但这也比日后出什么事情要好,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出了事情,失了火的话,那可又是一件非常大的大事情。
所以还是现在就将周围的住户迁走比较好。
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周围的住户们也觉得这里日后会很值钱,毕竟工厂是有可能扩大的。
不过张骥也有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很容易,只要将他们赶走就好,不过这么做的话无异于自觉坟墓。
不过想要解决的话也没什么困难的,只要不扩大工厂就可以了。
如果日后有什么扩大的续期的话,那只要另外找地方就好。
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场自事情。
张骥觉得自己可能得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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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骥大呼小叫的跑回了衙门,衙役们慌乱的来到县太爷身前,不解的看着自家县太爷,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张骥也没有心思搭理他们,张骥快步来到苏远住的小院,正好看到苏远正在吃早餐。
由于张骥每天早上都去逛一遍工厂的原因,张骥几乎可以说是整个衙门里起的最早的人了。
大玄的衙门不仅仅只是县令工作的地方,衙门的建造是有规章的。
首先,衙门要有公堂,公堂是县令日常工作的地方。而公堂之后则是一个小房间,里面主要是人们在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新
这里是用来给师爷县丞工作的时候用的,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小书房,里面可以处理些文字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监牢之类的功能性建筑。
县衙还有专门提供给衙役的宿舍,不过也就只是大通铺而已。若是捕快要成家的话,那县衙倒是可以给一笔费用的。
虽然不算很多,但至少是有的。
不仅如此,县衙还有一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主要的作用就是接待一些官员。
整个县衙是一个功能完善的建筑,如果遇到什么大事的话,县衙甚至可以作为一个临时的小城来进行战斗。
当然,这种事情也是很少发生的。
但很少发生不代表不会发生。
苏远来了之后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住处,他住的那个院子是专门用来接待人的院子。
这几天,苏远睡得特别好,而且还能吃上好吃的,可以说是很舒坦了。
早上张骥出去的时候,苏远也醒了过来,不过苏远并没有出去,而是去蹭了饭。
张骥的妻子熬了好吃的小米粥,还有腌制的咸菜。
这几天苏远来了之后,张骥的夫人在见过苏远之后顿时心生喜欢,于是就开始给苏远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对此张骥倒是习以为常,别看张骥只是一个县令,但张骥也是有学生的。
他的学生和苏远的年龄差不多大。
张骥虽然只是县令,但其实年龄也不小了,不然的话女帝也不会为了他而特意多做考虑。
还是那句话,张骥虽然倒霉,但人品还是挺不错的。
要不然的话,他早就被弄下去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张夫人倒也不至于这样,但苏远不一样,他虽然是侍郎,但他年龄小,也就十六七岁而已。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苏远有发明的话,那苏远可能要到二十多岁才能当上县令。
这和黄老在不在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按照规矩来的。
张骥的老师也不是普通人,而且张骥还很好学,但即使如此,在成为县令之后,张骥没有能通过考核的情况下,他还是只能当县令。
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成家比较早,但这并不代表人们在这些孩子们刚成家的时候就不再将他们当做孩子。
其实这个主要还是看年龄,如果年龄比较小,只是刚刚成家的话,那虽然不会再将他们看做小孩子,但也不会真的将他们看做一个完全独立的人。
还是那句话,成家只是一个起点,只是说家人会重视你说的话,不代表说一成家就什么都通熟了。
张夫人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早上的时候,苏远蹭来了一碗粥,还有一碟咸菜。
张骥的俸禄还是不少的,再加上这里的物价也不算太高,所以吃喝这些事情上倒是很不错的。
虽然京城的房价贵,但那也只是针对那些想要购买好房子的人,而朝廷是给分房子的,只不过普通人没有那么好的房子而已。
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
县衙是有专门的住处的,而县令一般在任期结束之后就会离开工作的地方回老家,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在当地买房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而县令回去之后,是有专门的员外府的。
当然,所谓的员外府也只是一个在村子里的府邸,但不论如何,朝廷都会负责修建这么一个院子出来。
基本上这些事情都是不用县令花钱的。
而朝廷付出的成本也不高。
首先,地是县令自己买的,或者是县令所在的家族匀出来的,毕竟是自家出的县令,虽然有的家族对这个不是太在意,但大多数家族还是挺在意的。
这地也不是白给的,员外郎大多数要负责家族里孩子们上学的事情,不过倒也不是让他们去教课,而是借用员外的人脉来让孩子们去拜访名师。
朝廷,准确的说是当地的县令要负责的,其实就是找些工匠,然后再弄点材料。
这两者都花不了多少钱。
工匠方面其实主要就是请几个老师傅,甚至县令家族族里的人都会过来帮忙。
在农忙之外,很多人都是很清闲的。
而员外府也是在退休前的几年就开始修建的,一般来说是县令先写折子申请,朝廷批准之后再吩咐当地的县令去做这件事情,而且还会拨一笔钱用来做这件事情。
一般来说等到县令退休的时候,府邸就已经建造好了,直接能够入住的那种。
若是还能有些功劳的话,朝廷一般会折算成田地,不过这种折算的田地一般都是让员外们或种或租,但地本身还是朝廷的。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等到员外去世之后,地才会继承下去。
这个继承的和府邸一样,朝廷都是可以收回来的。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中只要不是事后查出什么大事的话,朝廷也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过分的。
不过还是会有些类似的例子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那句话,地方县令的生活压力其实不大,只是没有那么荣华而已。
如果是那种虚荣些的话,那自然钱是不够的,这种情况可以说不论是再怎么给俸禄都不够,毕竟他要的实在是有些多,而他能给给出来的却很少。
这种的就算是给丰厚的俸禄也没有什么作用,他们只想要捞更多的钱。
有府邸就想要行宫,有骏马就想要宝马,什么都有了,还是想要的更多,只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多,但得到的太少。
张骥不是那种人,所以倒也没有太多的苦恼。
张骥的夫人也不是那种人,两人还是相处的比较好的。
这几天苏远来的时候,张骥的夫人几乎可以说是变着花样做饭。
其实县令家是有丫鬟的,只不过张夫人喜欢做饭,而这也是一件乐事。
张夫人做的菜肴好吃,苏远也乐得吃,而张夫人也喜欢给苏远做。
“苏大人!出大事了!”
张骥慌乱的喊道:“那些铁锭...全不见了!”
张骥慌乱的喊著,着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要是那些金属锭真的没有了的话,那他这次可是真的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