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岩还不确定那就是金凡口中的囡囡，但十有八九。
此刻，小姑娘正迷茫地游荡在小镇的街道上，时不时地看向天断山脉主峰的方向，似乎想说什么，却不愿意说出口，一肚子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镇子上有人见她可怜，便施舍些馒头，她不想要，就算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一双小鞋也早就跑漏了洞，脚指头和烂泥搅在一起，看上去也相当糟糕。
岱岩问金凡，“那就是囡囡吗？”
金凡瞬间确定，那就是囡囡，看上去十分可怜，但至少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金凡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方向，是云顶天宫的方向，这小丫头……”
金凡露出笑容，“她该不会是想要去羽化仙朝那些人哪里讨要我吧？”
岱岩轻微摇头，“谁知道了。”
“师父，我们快过去吧，看到囡囡受苦，我于心不忍。”
岱岩点头，接着师徒二人就已经出现在囡囡身边。
小丫头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人，眼神有些呆滞地盲目游走，直到她听到了那声昼思夜想的呼唤。
“囡囡，囡囡，傻丫头，你怎么能走出这么远？”
囡囡茫然地抬头，看到了金凡，傻傻的乐了。
“哥哥？”
尽管十分高兴，可是她却怯懦地站在原地，逡巡不前。
金凡：“怎了？为什么不过来呢？”
“哥哥不会不见吗？”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见？”
“可是，前天哥哥就不见了。”
“前天？”金凡感到奇怪，前天他还在地球呢，怎么会来到北斗呢？但前天囡囡又是如何见到他的？
想到这里，金凡热泪盈眶，是幻觉吧？囡囡看到了幻觉，但那是幻影，一旦囡囡靠近，幻影就会消失。
“囡囡不能过去，过去哥哥就没了。”
“这次哥哥保证，不会突然不见，快过来吧，我们回家。”
“不要，哥哥保证很多次了，可多天之前哥哥就保证过，可是，老爷爷给囡囡吃饱饭之后，哥哥就消失了，老爷爷说，那是幻觉，可是，囡囡不知道什么是幻觉，只想看到哥哥……”
“嘻嘻，囡囡不要吃饱饭……”
“只有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才能吃一小口哦。”
你吗的羽化仙朝，死得还是太痛快了！金凡在心中怒吼，冲过去一把将囡囡抱起来。
“你好轻啊，囡囡。”
金凡哽咽著泪如雨下。
囡囡不安地抱住金凡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哭了，哥哥别哭，我妈妈说，哭就不是好孩子了，要笑，爱笑的孩子才会有人要。”
“嗯，哥哥笑，你看。”
金凡把囡囡托举到身前，露出一张滑稽的笑脸。
囡囡被逗乐了，一个鼻涕泡冲了出来，啵的一声碎裂。
“囡囡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能找到哥哥就没关系。”
金凡又有些想哭了，他可真是觉得自己没出息。
囡囡看到金凡的样子，挣扎着落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献宝一样掏出一块黑色和姜黄色混杂的饴糖。
“哥哥吃糖，吃了糖就会笑了。”
“你这小鬼头，拿哥哥的办法来哄哥哥是不是？”
囡囡震惊，“哥哥吃糖不会笑吗？”
金凡看着她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我看到囡囡才会笑。”
“那我永远让哥哥看着。”
“好，那我永远看着囡囡。”
囡囡一颗心全部贴在金凡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岱岩。
金凡终于也收拾好了情绪，抱着囡囡为难地看着岱岩。
“师父，我想……”
岱岩：“好，带上吧，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
金凡大喜过望：“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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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谢了，走吧，找个地方给你的囡囡好好拾掇拾掇。”
囡囡：“这个大哥哥是谁？”
“这个不是大哥哥，是哥哥的师父，你应该叫，呃……”
岱岩：“也叫师父吧。”
“师父！”金凡震惊，这位可是大帝，真的愿意收下囡囡吗？只是养活一个小孩子和收下当做弟子完全不同！
“师父，囡囡她修行资质可能……”
“资质？我像是在乎那玩意的人吗？”岱岩摇头。
过去，如果是他自己修炼，那么资质很重要，但他已经是这种身份了，囡囡的资质还真的那么重要吗？
现在岱岩已经不怎么想知道囡囡究竟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帝了，就算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金凡看着岱岩，发现岱岩不是在开玩笑，惊喜地拉着囡囡的手，对她说：“快，快叫师父，这位是岱岩大帝，他可厉害了。”
囡囡一脸茫然地来到岱岩面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师父……”
“嗯，好徒儿，我们走吧。”
“去哪里？我要和哥哥在一块。”
“可以，我们就是和你哥哥一起走的。”
“哦，哥哥让我叫你师父，可是师父是什么意思啊？”
“师父啊，就是传授你知识、技艺和道义的人，既是老师，也类似于父亲。”
“哎？可是……”
囡囡就像是一个话匣子，只要有金凡在旁边，她的问题永远也问不完。
金凡生怕囡囡惹烦了岱岩，拉着囡囡，示意她不要说那么多。
三人走进路边的一家客栈，伙计看到脏兮兮的囡囡本来想要阻拦，却迎面看到一块纯源，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打工人而已。
岱岩和金凡带着囡囡走上二楼。
等到只有三个人，囡囡连忙提议，“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老板回来赶我们，可凶了。”
“没事的，我们已经付过钱了。”
“可是我看见师父付的是透明的小石头。”
“嗯，那是纯源，比金灿灿的铜钱还要值钱。”
“真的？”
“真的！”
“那，我们要小心，会有可凶可凶的坏人来抢走我们的钱！”
“不会的，以后都不会了。”
囡囡还是有些懵懂，她不理解，其实她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境界。
金凡褪下囡囡的衣服，看到了黑黢黢的小屁孩本体，脏脏的身体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些疤……”
囡囡不好意思地捂著自己，“妈妈说，不要让男孩子看到我的身体……”
“你啊，想什么呢？我是哥哥。”
“哥哥不是男孩子？”
“……”
金凡快速为囡囡收拾一边，终于将一个黑孩子，洗白白，可手头却没有衣服了。
“嗨呀，刚才应该让店小二去外面买一身孩子的衣服的！”
岱岩从房间外丢进来一套小孩的服饰，华丽，舒适，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唯一的问题是，这是一身男孩的童装。
“当年我给我儿子准备的，结果那臭小子长得太快，还没怎么换就长大了，好些东西都没有派上用场，换上吧。”
“哦，谢师父。”
“怎么还总是谢谢呢？”
“不知道，反正，谢谢师父。”
没过一会儿，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囡囡和金凡从里屋走了出来。
岱岩看着囡囡略微皱眉，不是很好看，主要是囡囡过于消瘦，撑不起来，头发也很枯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怎么了，师父？”金凡心里咯噔一下。
岱岩：“养养就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瑶池，苏醒过来之后，我还从没有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