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叫不是第一具？”
李焱旺有些摸不着头脑，高明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凑近小声说道：“类似这样的尸体，我们在宋庄已经是第四具了。”
“所有遇害者都是女性，长相普遍中等偏上，尸体都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高明说道，“最重要的是，我能看到这些尸体都有灵异残留的痕迹，它们是被鬼杀死的。”
高明说完，稍稍底下脑袋，抬起墨镜，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眶。本属于眸子的部位黑洞洞的，仿佛能看穿一切。
这是他驾驭的鬼，让他能够看穿灵异，当然副作用也很明显，这就是为什他总戴墨镜示人。
“你怀疑这些受害者都符合某只鬼的袭击条件？”李焱旺托腮思索片刻，这个可能性很大。
受害者都是女性，可能厉鬼只会袭击女性。
至于湿透的身体，可以解释为厉鬼的杀人方式。
有共同的特征就不难总结出杀人规律，而一旦弄明白杀人规律，就连普通人都能从灵异事件中幸存。
“四具尸体，如果是王小明应该早就把规律总结出来了，你们还没有动手去关押这只鬼？”
就算高明很佛系，总不可能其他负责人坐视不管吧？至少以陈义的性格知道了这件事，铁定会第一时间出面解决。
高明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个......王教授只提供了几条思路，包括性别，行为习惯和出入场所之类的。”
“我专门查了这几具尸体最初的地点，还有当地的监控，也盘查了这些人生前经常做的事。”
“结果发现都很难确立为杀人规律，比如说性别，遇害者都是女性，总不能这只鬼专杀女人，才死这点人吧？”
“我们讨论了很久，把最初认为凶手是鬼的结论给推翻了，我们实际上认为凶手是人，准确的说，是驭鬼者。”
闻言，李焱旺立即联想到报幕员。
报幕员会在第三幕来找他，报幕员不可能是鬼，只可能是驭鬼者，莫非就是这起杀人案的凶手？
所谓的第三幕，很有可能指的是侦破这起案件，找到报幕员。
高明并不知道李焱旺在想些什，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凶手是驭鬼者，很多行为逻辑就解释的通了。”
“驭鬼者时时刻刻经受厉鬼复苏的折磨，大都心理扭曲，精神状态糟糕，简直就是移动的火药桶。这样的性格决定了每个驭鬼者都是潜在的杀人犯，这也是总部成立的初衷，为了让驭鬼者得到管理，而不是侠以武犯禁。”
高明说完，见布置的大差不差，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把尸体拖走。
少女的尸体很快被装进特制的袋子，被几个人“哼哧哼哧”抬进车，就算是大功告成。
高明见时候差不多，于是骑上小电驴，对李焱旺说：“散步多没意思，坐叔车上兜兜风呗。”
“宋庄晚上美女可多了，这些学画画搞艺术的，一个比一个奔放，身材那叫一个得劲。”
高明地笑了笑，专门给李焱旺让出一个座位，李焱旺坐上去，还在想关于案件的事。
“年纪轻轻的，咋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死几个人而已，很正常的啦。”高明一边说着，一边提起速度。
夜幕降临，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远处大厦的霓虹灯闪烁起来，这座城市都活力才刚显现。
网吧，商场也开始生意火热，时不时能看到年轻男女搂抱着，刚从大排档出来就直走小酒店。
看李焱旺还是不说话，高明刻意放慢了速度，好让李焱旺看到沿途风景。
“你在忧虑什，我猜猜，刚刚那具尸体吗，难道你认识死者？”
“不认识。”
“王教授和李军想让你加入总部，你家人不同意？”
“也不是。”
“我想想，你这个年纪能担心什......该不会是还没交女朋友，家人催婚吧。”高明故作惊讶。
李焱旺嘴角抽了抽，都说驭鬼者性格扭曲冷淡，怎高明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难道你没被家人催婚过？”
“没啊，我家人都死在灵异事件了，是王教授给我安排在总部，我才有今天。”高明语气很淡定。
李焱旺语塞，只好把视线移开，宁愿去看街边白花花的大腿。
高明继续喋喋不休著：“既然都是驭鬼者了，保不齐什时候会死，其实死前留个孩子也挺不错的，最起码有个牵挂，不至于死的时候太孤独，你说是吧。”
“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寻花问柳才对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你把这丑了吧唧的妆洗掉，保准好多女孩挣着抢着来找你要联系方式。”
“这世上好女孩还是很多的......”
高明正说着，前方大排档外忽然传来争吵声。李焱旺定睛一看，只见一对男女当众吵了起来。
男的长相一般，衣服也很朴素，灰头土脸的，给人一种工地上打灰的既视感。而他的情绪也最激动，每一句话都是撕心裂肺，透露著浓浓的不甘与痛苦。
“高纤纤，我供你大学四年读书，自己省吃俭用，吃的吃的不敢花钱，穿的穿的用拼夕夕，手机都买二手的，工资全都打给你，让你过好日子。”
“结果你一上岸就要跟那个黑鬼过日子？”
被指著鼻子骂的那个女人看上去还很年轻，应该是附近艺术系的毕业生，此时正搂着一位人高马大的黑人小伙，一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这黑人小伙与周围环境完美融为一体，要不是李焱旺看的仔细，甚至都下意识忽略掉他。
“汉克是留学生，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我认为跟他才能找到真正属于我的幸福。”高纤纤说着，将搂着的手臂往胸前揉了揉。
“钱钧，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该阻挠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资助我这几年，我很感谢你，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不会删掉你的好友，你还可以找我聊天。”
钱钧的声音沙哑了，一行清泪从他眼角滑落。“我们明明刚领了证，说好白头偕老，过一辈子呢？”
高纤纤理所当然地说道：“昨天和你领证，我没想到今天汉克会来找我呀。没关系的，明天我们再去民政局离了，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说完，也不管呆在原地的钱钧，高纤纤与那位名为汉克的黑人一起走向酒店。后面会发生什，是个人都知道。
“唉，兄弟节哀啊，就当看清一个人的嘴脸。”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给钱钧递了瓶啤酒。
也有人帮他点几个菜，跟他说安慰的话。
见证过这一幕后，高明终于不再唠叨，沉默不语地骑着车。
殊不知，后座的李焱旺凝视着高纤纤离去的背影，仿佛要把这个女人的轮廓刻入脑海。
连续几个女性遇害者，让李焱旺不得不格外注意这方面的事，直觉告诉他，这几天绝对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