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后的大笑声远去,殿内也恢复了宁静。
  
  墨倾羽知道萧玉辰如今满腹疑惑,但他现在却没有时间解释。
  
  “我先去天牢一趟。”
  
  说完,他没等萧玉辰开口,带上秦凛,转身就出了寝殿。
  
  萧玉辰想叫住他,但是他也知道,如今他和墨倾羽还算是合作伙伴,他们的目的是一致对外。
  
  所以,即使他不明白墨倾羽的种种举动,以及和太后的对话,但是相比起这些,他觉得其他的都那重要了。
  
  见墨倾羽离开的背影,他没有生气,只是心中疑窦丛生,想着对方肯定会给自己一个说法了。
  
  而且现在的事情,是要去天牢将花酌带出来。
  
  “去天牢!”萧玉辰喊了王雨,两人也跟了上去。
  
  天牢。
  
  花酌此刻意识有些涣散,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滥用私刑,没有定罪就对她严刑拷打,必然是受人指使。
  
  至于是受了谁的指使,她想了想,大约也就太后一人会这做吧!
  
  肩膀处有血丝缓缓渗了出来,牢常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再加上如今的天气渐渐转凉,花酌本就单薄的衣衫已经不能遮挡寒意了。
  
  后背上有好几道鞭痕,嘴角挂着血迹,眼神模糊。
  
  她愤愤地看向面前表情凶狠的精瘦侍卫,心头微凉。
  
  萧玉辰本就登基不足一年,朝中大权大多都在太后手中。
  
  如今自己的事情落到了太后手,恐怕会凶多吉少了。
  
  “还挺嘴硬,难道还要我们将这些刑具全都在你身上用一遍吗?”
  
  精瘦的侍卫不怀好意地说着,忽然上手,将绑住花酌手臂的绳子猛地一勒。
  
  “啊——”花酌不由得一声痛呼,手指不自觉地张开,又再次蜷缩起来。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笑了。
  
  “有种你可以杀了我,看看会不会做夜夜做噩梦!”
  
  精瘦侍卫怒了,扬手就要一巴掌扇到花酌脸上。
  
  花酌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倔强地没有吭声。
  
  原本以为会被狠狠打一耳光,却听见了一声闷哼声。
  
  “花花——”秦凛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她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身形颀长的墨色衣袍男子,正将脚下的精瘦侍卫一脚踢开,秦凛抱着剑跑上前来,满脸泪痕。
  
  “倾倾?”花酌惊讶不已,虚弱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墨倾羽眉头紧紧拧著,拔出身旁秦凛手中的剑,挥剑,斩断了绑缚花酌的绳索。
  
  花酌脱力,就要下滑,被墨倾羽一把捞了起来。
  
  不等她开口问什,就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墨倾羽看了一眼怀的人,面露痛惜之色,紧紧绷着的下颌像是一道坚硬的利刃般,在略显暗黑的天牢,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抱紧我!”他说。
  
  花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把头埋在了他胸口。
  
  终于劫后余生,她困倦得厉害,没什力气,身上的伤口好像也没有那疼了。
  
  萧玉辰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花酌,你……”他一眼就瞧见了花酌身上可怖的血痕,以及衣衫上的血迹。
  
  墨倾羽看了他一眼,快速将自己的披风罩在了花酌身上,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了。
  
  “我们先走了。”
  
  萧玉辰点点头,目送三人离开。
  
  “彻查!”他对王雨说道。
  
  “是,皇上!”王雨知道萧玉辰是让他彻查对花酌用刑的事情,看这架势,应该会牵连到不少人。
  
  不过如今看来,太后都倒台了,皇上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小喽啰的。
  
  从宫一路出来,宫门外早已有人接应了。
  
  南枫掀开车帘,将墨倾羽两人让了进去。
  
  转头就瞧见了一个小团子也跟着爬进了马车,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发问,当下让车夫赶车,朝着星云阁而去。
  
  马车铺了毯子,墨倾羽却没有将人放下来,而是抱在了怀。
  
  秦凛眼巴巴地看着,眼眶含着晶莹的泪珠,小嘴瘪著,一直看着花酌。
  
  墨倾羽神色冷毅,也没有心思去安慰人,只是看着怀的人。
  
  他没有将披风掀开,担心伤口见了风会痛。
  
  此刻的花酌已经睡了过去,但偶尔还会皱眉,面露痛苦之色。
  
  墨倾羽看得直皱眉,脸上的表情比面具还要冰冷渗人。
  
  南枫在车辕上坐着,心中也十分焦急,车夫也是明白的,所以将长鞭挥舞得极快,马儿也跑得很快。
  
  马车停下,墨倾羽抱着花酌下来,快步进了星云阁。
  
  南枫等秦凛下来后,才跟在了后方。
  
  这是星云阁的另一个入口,做得十分隐蔽。
  
  进去之后,早已候着的大夫便快步迎了上来。
  
  墨倾羽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软榻上,南枫已经跑去打了热水过来。
  
  将热水放下后,南枫就出去了。
  
  大夫一看花酌的情形,顿时就皱了眉头。
  
  “这是……”怎受的伤,怎瞧着像是被用了刑?
  
  但他不敢问,也不会去问什,他就是最开始墨倾羽假扮过的那个医馆的大夫。
  
  所以他对于墨倾羽以及星云阁是有一点了解的,知道什话该说,什话不该说。
  
  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他瞧了一眼屋内的人,有些为难。
  
  一个男人,一个孩子,这可怎办?
  
  墨倾羽猜到他的意思:“没事,你先诊脉!”
  
  他回头对秦凛说道:“你先出去!”
  
  秦凛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哥哥……”
  
  见墨倾羽并没有松口,他只好点点头,出门去了。
  
  大夫:“……”算了,自己还是先做事吧。
  
  他将手搭在了花酌的手腕上,细细地开始诊脉。
  
  墨倾羽则拧了毛巾,开始擦拭着花酌的脸颊,以及湿透的头发,动作轻柔又仔细。
  
  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了?”墨倾羽问道。
  
  “她失血过多,怕是有些棘手!”
  
  “失血过多?”
  
  墨倾羽重新将花酌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难道是在衣服下面挡着的。
  
  他站起身来,刚迈开步子,忽然觉得腰间有些凉意。
  
  他低头一看,暗色衣袍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大片的血迹,由于是深红色,所以并不起眼。
  
  这是花酌靠着他时的肋骨位置。
  
  那有伤口还在渗血!
  
  他大踏步上前,大夫赶紧让开了些。
  
  墨倾羽挡住了大夫的视线,掀开了花酌的衣衫,就见她左肋间赫然有一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