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xi会走远，可是好像后视镜里的那个身影，从不会先离开。
穆司恬手心里握著暖手宝，无意间瞥向后视镜，商时序穿着一身黑，卫衣加运动裤，也就脚上的白色球鞋亮眼一点，整个人沉稳又内敛，穆司恬坐在座上，扭回头看着视线渐远的人，心里暖暖的……
十二月中旬，龙城是标准的北方城市，气温已经将近零下了，除了日常上下学，穆司恬要么呆在教室里，要么放假就窝在家里。
这天上午快放学的时候，商时妍拉住穆司恬，“甜宝，下午咱们去看篮球赛吧！”
穆司恬撅了撅嘴，“不要……好冷的外面……”
商时妍又使出必杀技，晃着穆司恬的胳膊，“好甜宝
穆司恬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扒拉掉商时妍的手，“好了好了，陪你去还不行吗？”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啦
下午因为是高一和高三的篮球赛，所以下午高一沾光也浅浅放了一节课假。
穆司恬裹了一件厚厚的羊羔毛外套，扎了一颗圆滚滚的丸子头，商时妍拉着穆司恬出门，看她这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甜宝……亏的你瘦，不然……哈哈哈哈哈哈……都得成熊。”
穆司恬哼了一声，“很冷的好吗？”
“好啦好啦，走，应该快开始了。”
两人像竞走一样冲到篮球场，因为是冬天，所以比赛在室内篮球场举行，尽管室内暖气挺足，但耐不住场地空旷，穆司恬觉得还是冷飕飕的。
两人到了的时候，楚飞远已经提前给她俩占好位置了，就在前排，视野绝佳。
没一会儿，比赛的队员就换好衣服上场热身了，他们都穿的球衣，跟背心没什么区别，穆司恬默默吐槽了一句，“都不冷的吗……”
商时妍听到后，捂嘴笑了起来，“你真是……你见过打球穿棉袄的呀？”
穆司恬瘪瘪嘴，看着几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在场上热身，视线一挪，就看到同样在场上，但是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的商时序坐在椅子上，还有几个男生跑过去叫商时序“队长”。
穆司恬蹙了蹙眉，“妍妍，你哥怎么不上场？”
商时妍本来雀跃的神色顿时敛了下去，看向商时序的方向，“我哥不会上场的。”
穆司恬看商时妍这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不过也没开口问，只是嗯了一声。
直到一声哨响，两方队员开始比赛，商时妍才欢呼起来，穆司恬也把目光投入到比赛中，如果不是天气冷，她还是很喜欢看这类比赛的。
一局下来，高三明显在技巧方面很占优势，不过，高一在楚飞远的带领下，比分并没有拉开很远，高一彼此间配合不够默契，像是楚飞远在一人作战。
休息时间，高三的男生围着商时序好像在讨论战术，商时序神色很认真在做着指导，他也属于又高又壮的那种，穆司恬看着，总觉得商时序更适合打球。
第二场很快开始，双方战局称得上是焦灼，不过在最后十秒，乔煜实很幸运地投进了一个三分球，直接拿下战局。
新
下场之后，商时妍告诉穆司恬自己去给楚飞远送个衣服，穆司恬让她先去吧，自己在门口等她。
一出了室外呼啸的冷风就直往脸上吹，冻的穆司恬直跺脚，赶紧拿出口袋里的暖手宝，然后又躲回室内。
听到里面有一群群的人出来了，声音顿时嘈杂起来，穆司恬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挪，“躲什么？”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穆司恬回头看身后，“学长。”
商时序笑了下，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下巴都掩在领口里，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身边的人先走，其他人会意，“走喽序哥。”
“怎么一个人在这，商时妍呢？”看商时序皱着眉头，“楚飞远没带外套，妍妍去帮他送衣服了。”
而后商时序才开口：“走吧，她一时半会出不来。”
穆司恬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商时妍发了个消息，然后才跟着商时序走出篮球馆。
穆司恬急忙裹紧衣服，双手紧紧捂著暖手宝，两个腮帮子没一会就被风吹的粉扑扑的，纤长的睫毛噗簌噗簌，商时序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你为什么不上场啊？”
穆司恬听商时妍说过，商时序打球很厉害，今天高三和高一的比分只差了五分，如果商时序在，差到20分都是日常。
商时序沉默了好一会儿，过了几分钟低沉的嗓音才开口，“不能打。”
穆司恬很明显感觉周边的气压低了好几度，没忍住就看向商时序，正好商时序也看过来，看着女孩疑惑又有些迟疑的眼神。
“高二之前，我是篮球队的，把篮球作为职业来打，甚至我想过之后高考还可能走篮球。”
“高二第一个学期，我在津城打一场篮球赛，由于比赛性质特殊，我的手机关了机，比赛打了一个多小时，结束之后，我收到了30几通未接来电，我妈告诉我，我外公心脏病病逝了。”
穆司恬张了张嘴，顿了好几下，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觉得愧疚？”
商时序苦笑了一下，“把我看大的人，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我却在忙别的，连一通电话都没接到。”
穆司恬心揪了揪，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穆司恬糯糯地开口：“商时序，心脏病病发是不可控的，如果外公看到你可以在一个领域发光发热，只会为你骄傲，放不下的只能成为执念，外公会伤心的。”
商时序怔了下，当时他从津城赶回家里，看着盖着白布的外公，妈妈冷冷地问了自己一句：“你去哪了？商时序。”
从此，商时序再也没碰过篮球。
确实，自己已经被这个噩梦困住很久了，成了心里重重的一块石头，外公看到这样的自己，是会失望的。
初高中商时序拿回家的大大小小奖杯，都会被外公拿来跟别人炫耀很久，那是他的骄傲。
如今，他的骄傲没了，放不下的只有商时序的心病。
商时序看向那双纯净的眼睛，“嗯，我一直会是他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