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笑着皱了皱眉头，依旧面带微笑地说，“年轻人就是喜欢喝咖啡，这晚也不怕睡不着觉。像咖啡喝进去，确实有很多益处，比如对心脑血管好，还有一些研究发现常喝咖啡的人不容易得直肠癌等等。当然，什事情过犹不及，如果空腹摄入过多**也会带来肠胃不适，而每天喝太多的咖啡也会引起心悸、失眠的情况。”张教授并不反感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喝咖啡的习惯，但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同时也作为进一步解释自己这套气血仪的铺垫，“那经过我们之前通过这个气血仪所做的一项研究就表明，经常喝咖啡的人可以短期提高他的血力值和气力值，尤其是气力值的变化更为明显。这个数字就是气力值，它比较抽象，有人认为这代表的是身体整体代谢能力的快慢，但我觉得这只是其一部分作用。我更倾向于把它定义成为生命力强度的一种表现。比如一个人说话底气很足，你就很难把这个现象只和代谢能力挂钩。有人把这归功于心肺能力强，但其实也不完全对，比如一个老年人本来已经不太擅长运动表现，也不是一个经常做剧烈运动的人，但他就是比年轻人底气还足，这就是生命力的一种体现。还有就是你们会发现有的人食欲很好，这往往被归功于消化系统的功劳，可是实际上他可能经常拉肚子，说明消化系统还是有一些缺陷的，所以这个食欲只是单纯因为他气力足。同样拿消化系统举例，人们常说好汉禁不住三泡稀，但你会发现有的人经常闹肚子，但并不会导致他过分虚弱，这就是气力充沛的体现。”
张教授津津有味地说到这，特意停下来以确定大家是否感兴趣或者是否能听明白他所举的例子，从众人的表情来看，好像是似懂非懂。老爷子也不失望，自我调侃地说：“有点玄乎是吧？一般人会简单地把这个气力和力气联系起来，怎说呢，这是有一些相关性，但又不完全划等号。这说吧，一个气力充足的人，更容易发挥出他身体的全部力量，甚至可以爆发出远超过常人的力量，也更容易施展出二两拨千斤的神奇技能，但他的身体构造，包括骨骼肌肉这些，是他气力所储存和发挥的纽带，如果这个人基础物理构造不足，本身气力也很难充足。可是相反，如果一个人光有大块头，死肌肉，甚至现在有些健身爱好者吃了过多的补给或者用了一些激素类的药物，那实际上不但不会提高气力值，反而会对其造成亏损，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外强中干。而你看所有练习举重的大力士，除了块头足够支撑物理重量以外，还要有足够的柔韧性，以及巧妙的发力技巧，这些一来可以保证日常气血的融合与运行，二来则是在发力过程中将全身的气力汇聚在一起然后可以更强地爆发输出。”他虽然是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讲解这些，但言语中又有着谆谆教导的意味，让听者不明觉厉，连连点头。
暮彤对张教授的讲解大为认可，因为在她在进行格斗训练时，教练们也都提到了绝对力量并不等于绝对身材，那种小个子挥出比大块头还重的拳的现象，在格斗圈并不少见。同时他们也会接触到一些习武高手改练格斗的情况，这些选手就像张教授所讲，对力量的运用大大超过了我们心中的物理定义。不过在张教授说到外强中干的时候，暮彤还特意看了一眼重新走入房间给她递来咖啡的叶帆，并冲身旁的小苗诡异一笑，随后立马又收起笑容，紧绷起面部肌肉，小苗则意会了暮彤的意思，同样低头憋住了笑容。
“你们看我干什？”叶帆那眼睛是何等厉害，立马看到两人表情不对。
“，怎？你们认为叶帆这是外强中干？我跟你们说，他还真不是。他不仅肌肉线条练得比较强壮，他的气力值也高得惊人，说明平时锻炼的路子是对的。可惜，我让他练练八段锦或者太极拳，他就是不听，要不搞不好他气血可以更强，血气方刚，就是形容这样的！不过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老熬夜，这是年轻人的通病，那好的底子自己不知道爱惜！”张教授看着叶帆，赞许的目光在话音结束之际逐渐变为感慨。
“他这样还年轻啊！张教授，我气力值高还是他高啊！”躺在一旁的左思绮有些耐不住寂寞，想要抬起身子看向机器屏幕，但发现只能看到众人的后背。
“小左，你别动啊，躺好。不过大家看到了吧，这边的波动图在她起身的时候有变化，红色是血脉波动，蓝色是气脉波动，红色变化很小，也就是她血液循环速度没有明显变化，同时气力值本身也没什变化，只不过这个波动告诉我们，她身体在放松地动换，调动了肌肉或骨骼的力量。不过因为她只是靠那四个金属环监测，看不到气脉的运行情况。而如果用到金属片和那个气血探测板，也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类似刮痧板的东西，是可以看到她全身气脉运行情况的。”左思绮听张教授这说，只能重新躺好。
“可是如果身体后背接触那些金属圆片，不就只能趴在这动不了了？”暮彤就著张教授的话，想到了这个问题。
“小朱啊，你说得没错，我们现在还比较头疼，如果能做成跟叶帆刚才那个头盔类似的可穿戴设备就好了。”张教授的脸上既有羡慕又有遗憾。
“这个理论上应该不难，做一个类似背心一样的东西，穿在身上，传感器甚至可以整个贴合后边的这个……督脉，对吧？”朱暮彤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而且她突然灵光乍现，感觉这个好像未来可以和人工智能结合也说不准呢。这时她一下子想到了张文晶，没准可以找机会跟自己的大师兄好好探讨一下这个课题，无论是当做测量人体功能的一个全新设备，还是在未来直接把血脉和气脉赋予人工智能机器人，都应该会是一个划时代的产物吧。
“呀，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小朱你思路很宽阔呢，和叶帆想的一样。他三年前就跟我说过，我们甚至在前年就做过初步立项讨论。但因为这两年疫情的原因，来我们各地中医院做针灸理疗的人数锐减，我们就无法采集更多的气血数据，所以我们原本的研究项目也就耽搁了，去年底第二期科研任务才勉强完成。你要知道，这个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科研效果，就没有人会投资，而全面把这套设备升级为可穿戴的，还是投入不小的。况且，现在我们光研究静态数据就已经够忙乎的了。”张教授说到最后，温和的神态中也不免夹杂了几分无奈。
“谁和他一样年轻！”暮彤自己小声嘀咕了一下，不巧的是，这被一旁明察秋毫的叶帆发现了，就看对方瞬间石化，向她投来不善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等著瞧。暮彤则摆出无所畏惧的样子，随后就自顾自地闷头得意，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损到了叶帆而得意，还是因为自己和叶帆在改造气血仪的想法上不谋而合而得意。
“你们看，现在小左这个波动虽然看上去很平缓，也看不出来有什规律或者异常，但是我只要放出一个参考值，你们就看到它的意义了。”说着，张教授拨动了仪器上的一个按钮，然后在屏幕上显示气脉和血脉波动的坐标平面上，又多了一对暗红色和暗蓝色的参考波，“这个是我们之前测试过的成年人的静态平均波动情况，可以看到小左比平均值的气脉和血脉表现都要更好，这个方差代表她目前的气血运行状态也更加稳定。当然我们也可以单独来看血脉和气脉。”说着，他又按下了两个按钮，这时屏幕上只显示思绮那红色代表血脉的波形以及那暗红色的血脉参考值，紧接着他又暗了两个按钮，这时屏幕上又切换成思绮那蓝色的气脉波形和那暗蓝色的气脉参考值，“看到了吧？小左的血脉比气脉虽然都比平均值表现好，但她的血脉的优势更突出一些。”
“那这能说明什？”思绮躺在床上问道。
“怎说呢，简单来说，你物质基础打得比较好，而情绪层面或者精神层面，就比物质层面薄弱一些。当然本来气和血也不能完全割裂来看，这二者之间有很强的融合与互补关系。比如你吃的营养物质，虽然大部分会直接影响你的血脉，但也有一些物质会通过血脉影响气脉。而同样，你呼吸的氧气，看起来会滋养你的气脉，但实际也影响你血液循环的品质，自然也影响血脉。而情绪也是，表面上会直接影响气脉，可随着气脉的变化会导致你五脏六腑运转变化，从而影响你的代谢和循环，最终又会影响血脉。”张教授已经尽可能简化自己的解释了，但他发现这个课题也绝非一日可以跟诸位讲明白的。
随后，张教授又给大家看了其他几个参考波形，包括女性和男性成年人的，最后还看了属于左思绮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以及男性的参考波形，整体来说，左思绮的体格还是不错的，只有在和同龄男性相比的时候她的气脉波动略逊于那个参考波形，血脉则和同龄男性的参考波形不相上下，而和其他参考组相比，她的波形都属于大幅度领先的局面，这着实让左思绮躺在那展现出一副满意的神态。
“好了，你赶紧起来吧，让人家小苗也试试。”叶帆真没把思绮当外人，一边提醒她赶紧摘掉手环脚环，一边为张教授补充道：“其实咱们别小看这静态的数据，除了可以和其他人横向比较外，我们同一个人在不同时候监测这个气血数据也很有用。比如今天假如左思绮发烧了，这个气血仪是个什波形？那再假如她拉肚子了呢？或者哪天她失眠了，整宿睡不着第二天这个波形又会怎样？然后还可以看看她emo时啥样？或者谈恋爱后又有啥变化？……”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思绮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边在小孙的帮助下把手环脚环摘除，一边穿好鞋袜起身对叶帆提出抗议，众人看着一本正经的叶帆和一脸娇嗔的思绮，一下子都忍不住乐了。不过左思绮现在更想的是也凑到电脑前，看看自己刚才的那些数据记录，并准备好好看看小苗的数据，刚才她躺着虽然舒服，但总感觉有些无聊，还不如看别人的数据来得有趣。
后边小苗体验的过程和左思绮类似，而从结果上看来，无论气力还是血力，小苗都不如思绮，叶帆解释道：“其实这不是偶然现象，我们实验过很多样本，普遍看来，像小苗这样内向柔弱的人普遍比像思绮这种毛毛躁躁的人气血表现要低一筹。”
“我怎毛躁了，你是没看到我淑女的一面。”思绮对叶帆的评价嗤之以鼻。
叶帆带着嘲笑意味瞥了她一眼，随后继续著自己的发言，“所以有些我们认为是性格使然的东西，很可能也是有物质基础的。”
“噢，是的，叶帆这话没毛病。但也不是说所有说话柔声细气或者做事内敛的人都是气血差的。假如我们遇到那种表面弱不经风而且气色收敛的人，倘若他气血数据都爆表，波动又稳又强，那就是更高境界的人了。”张教授又对叶帆的话打了个补丁。
“您是说真正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朱暮彤此时不自觉地想到了大师兄，在她心目中，张文晶不就是这样的人？
“是呀，不仅如此，用'内秀于心，外毓于行'更贴切，咱们这屋就有啊。”说着，张教授笑眯眯地看着叶帆，这下倒把刚才几次戏弄左思绮的叶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苦笑着说：“您这是又拿我取笑了。”
一旁的朱暮彤则不以为然，在她眼中，叶帆可不是大智若愚的人。他长相虽不算英俊绝顶，但也还是潇洒儒雅的。身材方面更是挺拔突出，虽不像巨石强森那般魁梧健硕，但绝对有阿汤哥那样的肌肉线条。学识专业领域看起来应该有自己的建树，不过朱暮彤一想到他年龄都那大了，该有点事业上的闪光点不是应该的？至于为人处事方面，朱暮彤眼的叶帆是那种奇思妙想不断而又溢于言表的人，而且经常会给身边人带来意想不到的表现，有这个人存在，每天大概会多一些新鲜感，但至于他带来的那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总会让朱暮彤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因为她也把握不好这个人带来的会是惊喜还是惊吓。总体看来，叶帆更像是一个走到哪都浑身散发着光芒的显眼包，尤其是在思绮跟自己讲过她对叶帆的崇拜后，朱暮彤就一直在心底不由自主地觉得，这即使不是一个沾花惹草的渣男，至少也是一个处处想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小男人。而在她的心，还是像张文晶这样成熟持重的人，才配得上大智若愚的评价，那种深藏不露、厚积薄发的气场似乎才能让她感到平和与安心。
“他！？他……他可不是善茬儿，天天狡诈阴险，动不动还挤兑人！张教授您这是被他外表蒙蔽了！”左思绮那清脆的叫声把暮彤从一瞬间的思绪中拽了出来，就看她正没好脸色气鼓鼓地看着叶帆。
“怎，你们这不是今天才认识？搞得跟老相识一样？”张教授好奇地问。
“张教授，我们都认识快8年了吧，他那时就是我爸单位一小兵！”思绮终于找到机会在张教授面前埋汰一下叶帆了，当然她对于张教授称呼自己和叶帆是老相识还是很自豪的，不自觉那脸上就笑开了花。
“哦？，这倒蛮有意思的，你们刚才介绍时也没说，搞了半天你俩认识时间比我和他认识还久！这说你父亲也从事心理相关的研究？”张教授惊讶于左思绮和叶帆竟然已经认识这久了，于是也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她爸爸就是我最早投奔的心理询工作室的幕后老板，也算我半个老师，但因为是北师大心理系的博导，所以不方便公开这个身份。”叶帆替思绮做着解释，但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那时我去她家做客，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呢。”说着就带着得意的神色瞅了左思绮一眼，正好和思绮那不服气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而一旁的朱暮彤则觉得眼前这个场景颇为好笑，甚至有些幼稚，想必大师兄和自己在一起时可不会有如此无聊的反应，更何况眼前这叶帆可比大师兄还要大那多呢，都这个年纪了还睚眦必报……想到这，朱暮彤不由得默默摇了摇头。
“你们看，这气血仪上的变化好玩吧，很明显，这是小苗刚才被你俩逗的，她这一开心，气血翻涌，无论气脉还是血脉的波形都有很大提升，这就是情绪变化带来效果。所以你看咱们汉语，还是很讲究的，‘开心’这个词用得好啊，打开心扉，气血通畅！小苗啊，你的气脉血脉比刚才小左的都弱一些，但是，如果你能够经常保持开心的状态，多像小左似的没事儿笑笑，会对你的气血有很好的提升。你们看，她的潜力还是很好的，刚才这一开心，瞬间的变化还是很可观的，未来有很大改善空间啊！”张教授捕捉到了屏幕上的变化，让大家也见识到了气血仪的妙用，以及简单看到了人体气血发生变化的情况。
当众人随着张教授的目光看向小苗的时候，发现她此时正在躺椅上开心地笑着，她那左脸上的酒窝更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