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宽敞精致,灯光明亮柔和,琴声悠扬动听,歌声轻柔而又旋旎。
  
  藤萝攀绕着窗边的围栏,又添了几份活力。
  
  旅游集团下属的星级酒店,处处都透著浓郁的中国气息。
  
  暖风开的很足,树叶微微晃动,饭菜的香气四处飘散。
  
  菜品很不错,既有国内的特色,又融合了当地菜品特点,但于徽音只是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没胃口?”
  
  “感觉不怎好吃。”
  
  “确实不好吃。”
  
  陈静姝也放下了筷子,“你嘴还那刁,在这怎受得了?”
  
  “心情好啊,当然吃什都香!”
  
  愣了一下,陈静姝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她又想起了上次,在于徽音的房间看到的围巾和咖啡杯。
  
  死丫头,你是在示威吗?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摇头笑了一下,她端起高脚杯,两人轻轻的碰了一下。
  
  “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不生气?”
  
  “为什要生气?”于徽音笑了起来,“没想到吧?我不但很平静,还挺高兴!”
  
  于徽音,你竟然笑?
  
  而且是真的笑,真的开心的那种。
  
  开心就好……
  
  陈静姝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听到我也来了蒙古,会吓得哭出来!”
  
  “唏,怎可能,我又不是你:不然你为什会追过来?”
  
  于徽音想了想,“我觉得……你应该哭一下才对……”
  
  不,不止示威,她还在报复。
  
  报复自己上次气她……
  
  陈静姝冷笑一声:“阿二,你是想死吗?”
  
  从小到大的本能像是刻在骨子,没那快消除,于徽音往后躲了一下。
  
  但依旧怂倔怂倔的:“真的……我以为哭的会是你……但你怎不哭……快哭!”
  
  陈静姝都被气笑了:我没让你哭就算了,你还想让我哭?
  
  她很认真的看着她:“阿二,你不怕?”
  
  知道她说的是什意思,于徽音摇摇头:“没什可怕的!”
  
  因为他刚刚才保证过……
  
  顿了一下,陈静姝又叹了一口气:“你确实不用怕!”
  
  顿然,于徽音大喜过望:“真的?阿大,谢谢你……”
  
  陈静姝瞪了她一眼:“你想什呢?”
  
  啊?
  
  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吗?
  
  我还以为你想通了……
  
  “不是……阿大,你何苦呢……”于徽音有点急,“你那优秀?”
  
  “他救过我!”
  
  陈静姝吟吟一笑,端起果汁,轻轻抿了一口:“两次!”
  
  于徽音咬住了牙:陈静姝,你又来这一招?
  
  上次就是这样,本来想气她,结果没气到,自己反倒气的不轻。
  
  颓然间,她泄了气:“能不能不互相伤害?”
  
  “是你先气我的!”陈静姝愈发轻松,眼皮轻轻的挑了一下,“勇气可嘉!”
  
  于徽音又咬住了牙。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她也不骂人,也从不发脾气,但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或是几个眼神,就能把人气到发疯。
  
  所以自己很少惹她,但妈妈就不一样:明知不敌,却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一想起妈妈气到爆炸,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于徽音就想笑。
  
  
  
  “你笑什?”
  
  “哦,我猜,你去家的时候,妈妈肯定又喝醉了,然后又抱着你哭,对吧?”
  
  “这次没有!”
  
  “不可能!”
  
  “因为这次我没喝酒!”
  
  更不可能。
  
  于徽音愕然不已,紧紧的盯着陈静姝的眼睛:与上次相比,她好像……更坚定了?
  
  为什会这样?
  
  “我没哭,但她哭了,这次抱着我妈哭……”
  
  “哪还不是一样!”
  
  “肯定不一样的!”陈静姝笑了笑,“因为我已经不伤心了!”
  
  于徽音顿时了然:好像有点明白了……
  
  看她睁著大眼睛,睫毛一闪一闪,陈静姝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心一软,抓住了于徽音的手,“阿二,我不会欺负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感觉到很伤心……”
  
  稍一停顿,她低下头,“但我舍不得!”
  
  “我更舍不得……但是你太单纯,不理解在别人眼中,他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能力以及成就意味着什。
  
  而且你太善良,更无法理解,居心叵测、心存不良的人会有什样的心机,会用什样的手段,又有多会伪装。”
  
  陈静姝咬着牙:“如果有必要,她们可以比你更单纯,更善良,更惹人心疼,以及招人喜欢……他再聪明,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骤然间,一张张面孔从眼前掠过:落落大方,从容自然的小田,单纯甜美,娇嫩柔弱的小蒋,以及时不时就盯着李定安的背景发呆,眼睛泛著精光的范蓉。
  
  于徽音沉默好久:“他很忙!”
  
  “和忙不忙没关系……而是他现在还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当中,娱乐、社交几乎等于零。等他的能力越来越强,成就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所有人都有意或是无意的把他推到聚光灯下,你就会知道:再忙的男人,也会有闲的时候……”
  
  于徽音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就是嘴硬:“唏,好像你多懂一样?”
  
  “是,我不懂,但我会学习,我会观察……不像你,只会将头埋在沙堆,自己骗自己……”
  
  陈静姝叹了口气,“那位舒助理,和他的关系是不是越来越好?和你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对吧?”
  
  于徽音哑口无言。
  
  好久,她才问:“不是……为什……她们为什要这样?”
  
  陈静姝冷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从小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要什就有什?”
  
  “你不也一样?”
  
  陈静姝无言以对。
  
  虽然血脉亲情要欠缺一些,但相比较起来,从小到大的物质生活上,她好像并不比于徽音差。
  
  “所以,阿大,你那优秀,千万别委屈自己……”于徽音掰着手指头,“而且你看,你是农历四月十六的生日,马上都二十七了……”
  
  说我老,马上就要嫁不出去了是吧?
  
  于徽音,你为什就记吃不记打?
  
  “你呢?”
  
  “啊……我?”于徽音有点慌,“我……我二十四!”
  
  “二月二十八生日的是狗!”
  
  “你才是狗!”
  
  “对啊,我是比你老,但你比他更老,老两岁半!”
  
  瞬间,于徽音鼓起了脸,磨起了牙花了:“咯吱……咯吱……”
  
  “陈静姝,都说了不要互相伤害?”
  
  陈静姝笑眯眯:“是你先开始的!”
  
  气死了!
  
  “吃饭!”
  
  又过了一阵:“阿大,你哪天见他?”
  
  “帮权英办完事情我就回去,所以这次就不见了,给你点缓冲期!”
  
  “……缓冲期?”于徽音冷笑一声,“陈静姝,我不会答应的!”
  
  “!”陈静姝也冷笑一声,“放心,你会的!”
  
  “走着瞧!”
  
  “好,走着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