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的确在学校有站,但是,从公交站台到学校还有一小段距离。
  
  有路灯,但不够亮。
  
  这条路林清屏已经走了无数次了,完全没想过会有什么问题。
  
  大晚上的,街上几乎没有人、
  
  就在她将要拐个弯,走过一段较黑的路就能到学校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用力挣扎,张口去咬,脚踢,用手去掰后面此人的手,都无济于事,她也叫不出声音来,就这样被人拖着走。
  
  情急之下,她只能扯下身上能扯下的东西,扔到地上,并同时用力挣扎,不想放过任何可以挣脱逃走的机会。
  
  然而,后面那人直接在她脑后一击,她脑后一痛,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林清屏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发臭的房间里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床,一床发臭的被子和吃剩的发霉的包子。
  
  她被扔在一堆稻草里,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嘴也被堵住。
  
  门是锁着的。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抓到了这里,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探索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倒是有窗,外面天是黑的,她被绑着,不可能翻出去,就眼下这情形,她找不到出一点点可以自救的办法。
  
  床是烂的,木架子都断了。
  
  她一点点挪,挪到断了木架子床旁边,靠在上面,一点点蹭,一点点磨,不知道能不能磨断绳子,但总得一试。
  
  才磨了一小会儿,外面就有了动静,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门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了三个人,都穿着一身灰黑,还带着帽子,其中一人,林清屏看清楚了,是文晓那个港城男人。
  
  进来的瞬间,就发现她的位置不对了,然后,发现了她的意图。
  
  那港城男人冷笑,“还想逃?”
  
  说完一巴掌扇过来,扇在她头上。
  
  林清屏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这个人竟然这么能装!
  
  两次见他,他都表现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坏东西!
  
  “你们想干什么?”林清屏忍着发麻的脸问。
  
  “干什么?”那个港城男人笑起来几分邪气,“那就要问你男人了!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他偏要来惹我!”
  
  “豹哥,此地不宜久留。”他身后的两个人提醒他。
  
  叫豹哥的哼了一声,“走!把人带走!”
  
  林清屏被拎了起来。
  
  她手上的绳子还没割断,手里却多了一样东西——刚才那张破床断了的木架子上脱落的一小截木头,她摸在手里,有一节尖尖的。
  
  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拎到了外面,经过门口时,她刮脱落她一只鞋。
  
  门外,停着一辆小吉普车。
  
  “上车!”文晓的港城男人道。
  
  另外两人把她扔进车里,一人开车,一人和叫豹哥的分别坐在她两侧。
  
  三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带着她开车急驰。
  
  她脑子飞快转动。
  
  从外面的路来看,他们根本没走大路,就是荒郊野岭。
  
  那个叫豹哥的说顾钧成找他麻烦,意味着这几个人肯定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现在要出逃,但是逃不出去了,是要带着她当人质吗?
  
  思忖中,汽车飞驰。
  
  林清屏不知道到底开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检查站。
  
  是进出首都的检查站。
  
  林清屏眼神一紧。
  
  她身边坐着的两个人男人也神色一紧,同时用力,把她按了下去,她的脸埋在了一个男人膝头,背被狠狠压着,还盖上了一件臭烘烘的外衣。
  
  “请出示证件。”车窗外检查的工作人员道。
  
  林清屏便听见掏东西的悉索声,以及,文晓那个港城男人的声音,说着一口塑普,“我太太,晕车,不舒服。”
  
  然后,她听见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说,“可以了,一路平安。”
  
  工作人员只在窗口看了一样,都没有要求打开后座的车门。
  
  林清屏绝望了,她试了试,想要用力起来,让工作人员看见她被封住了嘴,和身上绑的绳,但是,她再一次失败。
  
  动不了,那两个男人的胳膊死命压着她,而
  
  车,终于再次启动,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出首都了……
  
  林清屏不甘心,但是,他们哪怕轮流开车,都始终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不让她有半点空子可钻。
  
  她也申请过要上厕所,这是后来的电视剧里常用的女主逃跑的桥段,可是,真的没办法,这是唯一机会和借口。
  
  当然,他们允许她上厕所,却不允许她有逃跑的可能。
  
  所以,根本没解开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我怎么上?”她嘴里塞着,呜呜地说不清楚。
  
  “随便。”反正那几个人是不会解开她绳子的。
  
  和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林清屏一只手握拳,里面藏着那个尖锐的木块,一只手摊开,放在拳头上,伸了伸,模糊不清地说了声,“纸。”
  
  “还挺多讲究,你擦得到吗?”男人讥讽,但还是给了她一张纸,递到她摊开的手掌里。
  
  林清屏没理他。
  
  男人便爆发出不怀好意的笑。
  
  “别惹事。”显然,这个叫豹哥的,对这种事不敢兴趣。
  
  男人把她拎到路边荒草里,他们视线能看到的地方,也没有像电视剧那样转过身,而是一直远远地盯着她。
  
  她面对着他们,手在后面努力,假装把裤子拉下去了,蹲下来。
  
  身后,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手中尖锐的木头用力刺穿手指,黏黏的液体流淌出来,是血……
  
  她一手拿着纸,流血的手指在纸上写着字。
  
  写完,松手,纸落在了荒草地上。
  
  她看见旁边有一块小石头,不动声色慢慢挪着,把石头踢到了纸上,压着。
  
  然后半蹲着,再假装从身后把裤子往上拉。
  
  根本没有上厕所,但戏还是要做足,但愿这个求救信号有人看见。
  
  她一直半蹲着,边假意拉裤子边蹦,一点点往前蹦。
  
  那两个靠在吉普车上等她的男人就看着她蹦。
  
  直到叫豹哥的怒道,“别看了,赶紧把人拎上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