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却在秦昊邈说完后,面色一沉不说话了。
  秦昊邈还需要利用她,自是要哄着她,“不过你放心,叔父已然安抚好了神医,明日就让他给你夫君……”
  
  “现在,现在就让他给我夫君医治吧,我夫君等不起。”云昭冷冷的道。
  
  说白了,这次她和越忱宴同时深入虎穴,便打着与秦昊邈同归于尽的准备来的。
  
  秦昊邈面露不悦,“人家是神医。”
  
  “起死回生,将奄奄一息的人救好,这才配称神医,若是浪得虚名之辈!”
  
  秦昊邈:“……”
  
  “你说谁浪得虚名?”
  
  随着说话声,一道身着宽大黑袍的身影从外头走进来。
  
  那是一个老者,一张脸沟壑纵横,双眼浑浊,看人时,透著一股阴冷感。
  
  “眼见为实。”云昭一字一顿。
  
  秦昊邈看在眼里,越发确定了云昭是个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的女人,越发的自得。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秦昊邈装模作样的当和事佬。
  
  “冯老勿怪,我这侄女救夫心切,没有恶意……”
  
  “云昭不得无礼,快给冯老道歉……”
  
  云昭故作无助悲戚,不说话。
  
  还是秦昊邈妥协的给冯老使眼色。
  
  越忱宴被送进了里间,却不让云昭跟着。
  
  秦昊邈安抚了云昭几句,便说接下来的事情。
  
  无论他说什么,云昭都应好。
  
  然而,秦昊邈说让她明日利用百姓,逼迫当今退位的时候,云昭却语气坚定表示,只要越忱宴安然无恙,让她做什么都行。
  
  秦昊邈不高兴了,沉着脸训斥她道:“你这是在威胁叔父吗?叔父所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你生父讨回公道?
  
  难道你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生父之仇都不管了吗?”
  
  云昭倏然站起身,“我又没见过我生父,他是冤枉也好,或是遭到算计也罢,那是他无能,凭什么要将他的一切都施加在我的身上?”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真的凉薄,秦昊邈都被她堵的无话可说了。
  
  不过云昭越是如此,对秦昊邈来说越有利,但他还是虎著脸道:“你这是不孝,身为子女,岂可如此冷血无情?!”
  
  云昭冷冷的道:“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他还能从地下爬上来责骂我不成?
  
  他若有本事,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只要我夫君,只要我夫君安然无恙了,我可以带着我夫君抛弃一切,走的远远地,再不会过问这些凡尘俗事……”
  
  “你大逆不道!”秦昊邈似乎被气够呛,拂袖而去。
  
  同时将云昭带来的人给赶了出去。
  
  只将云昭和越忱宴留了下来。
  
  云昭则如她说的那般,像是心里眼里只有夫君一人。
  
  一连三日,秦昊邈没露面,云昭果真不问世事的只站在越忱宴的窗外等著。
  
  这里是秦昊邈住处的旁边院落,很是安静,可在来的那日,陶娘子悄悄告诉过她,周围全是暗卫。
  
  如此外松内紧,看来秦昊邈防她防的很严。
  
  不过,隔壁院落会偶尔传来女子脆生生的撒娇声。
  
  云昭知道,那应该是秦明月。
  
  她有心查查苍易在哪里,只是现在身边没人,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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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又过了几天,房里仍旧没有动静,就在云昭的耐心耗尽之时,秦昊邈坐不住了,带着肖红沫一起来了。
  
  肖红沫见到云昭的刹那,顿时如同见到了今世仇人般,“你怎么在这里?滚,你给我立即滚。”
  
  云昭清晰的看到肖红沫眼底的焦急。
  
  她心中暗叹了声,知道了她一直被秦昊邈控制,她之前的行为便也有了解释,她故作他冷淡的配合道:“放心,若不是为了我夫君,你就算跪下求我来,我都不来。”
  
  秦昊邈让肖红沫来,一是试探,见此,更加放心了些。
  
  同时也改变了主意,安抚肖红沫的同时又暗含威胁了一通。
  
  可惜,肖红沫的情绪分外激动,根本就听不进去,无奈,秦昊邈让人强行将她给送了回去。
  
  秦昊邈和云昭简单的安抚了句,说是让她给肖红沫一些时间云云。
  
  可经过几天的时间,他看出云昭是铁了心的越忱宴救不过来,她是不会听他的话。
  
  秦昊邈经过一番深思,改变了策略,终于进了里间。
  
  在房里待了好半晌才出来。
  
  看到云昭时,满面含着喜色,“云昭放心,叔父刚刚问过冯老,冯老说再等几日,你夫君就会醒。”
  
  云昭心下一跳,先是大喜过望,随即满是质疑的道:“我夫君醒来不会变成傻子吧?若成了没有心智的傻子,我可是要和冯老拼命的。”
  
  秦昊邈连忙摆手,“不会不会,叔父和你保证,一定给你一个能说会笑又精明的夫君,只是……”
  
  他这一‘只是’让云昭的心一沉,“只是什么?”
  
  秦昊邈满是无奈的道:“只是有得就有失啊,他以后怕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挑了,虽是文弱些,但寿终正寝是没问题的……”
  
  说完,秦昊邈紧紧地盯着云昭,不错过她眼中任何情绪变化。
  
  云昭现在并不奢求太多,只要越忱宴活着便好。
  
  “只要如常人无二便可。”云昭说的很是诚恳,面露激动。
  
  秦昊邈见此,也不在藏着掖着了,“不过……”
  
  云昭看向他,“不过什么?”
  
  “不过,你男人若醒来,云昭啊,你也得履行你的承诺,既然你无心为父报仇,那叔父就来帮他复仇,但你得听叔父的。待将楚氏推翻后,叔父如你所愿,放你和你夫君离开……”
  
  云昭心中冷笑了声,果然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自然。”
  
  秦昊邈心中激荡了一阵儿,随后面色严肃道:“现在你还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吧?外面已经快翻天了。
  
  皇帝将太后的罪己书已经公告天下了,你猜怎么着?皇帝现在却病危了,说是有了严重的头疾。
  
  哦,对了,听说瑞王反了,带着大军已然连破了数城,眼看就快兵临城下了,皇帝派了穆王前去平乱,真不知结果如何啊。”
  
  云昭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瑞王反了?
  
  他拿什么反?
  
  瑞王虽然远在封地多年,可太后也怕他们造反,看的那么紧,就算偷偷积攒了些兵力,也不够拿出来造反的。
  
  不言而喻,瑞王的兵马若她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千暮所说的是秦昊邈的傀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