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昭知道越忱宴打发风辰去的用意,他怕风时关心则乱,冲动之下反而坏事。
  风辰的办事效率极高,没一个时辰便回来了,只是带回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芸娘失踪了。
  
  说是昨日傍晚,芸娘在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给带走了。
  
  能将芸娘带走的人,可这楚京也没有多少,可见对方不简单。
  
  不等盛云昭说什么,风时顿时就急了,当即单膝点地跪在越忱宴脚前,“王爷,请允许属下带人去找芸娘。”
  
  越忱宴墨眸如霜,嗓音低沉,“你去哪里寻?”
  
  风时一字一顿,“就算这楚京翻过来,属下……”
  
  “你翻不过来,你大张旗鼓的去找芸娘,只会让对方知道芸娘的价值,她只会更危险。”越忱宴毫不留情的打断他。
  
  风时心中发紧,“那属下自己找……”
  
  越忱宴却转而对风辰不疾不徐的道:"风辰你去给谢承送信,和他一起暗中去查。"
  
  皇城司指挥使谢承,说句夸大之词,这楚京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而且他认识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
  
  只有他随便找个理由,便可以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公然盘查,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王爷,请允许属下去……”风时声音沙哑,他一刻也等不了,
  
  其实前几天他就问过风午,芸娘的去向了。
  
  可惜风午只对他一句‘不知’。
  
  “退下。”越忱宴淡淡一句,却透著不容违逆。
  
  风时当即双膝跪地,“王妃……”
  
  “听你们王爷的。”盛云昭不等他开口便淡淡一句打断他。
  
  风时倏然抬头,直直的看向盛云昭,“王妃,芸娘是您的心腹,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是的,芸娘被人带走,他没有看到王妃半点担心模样。
  
  他突然悲哀的一笑,“王妃的绝情,属下算是领教了,只是可惜芸娘对王妃的一片忠心,在她的心里,王妃你的话就是旨意。
  
  王妃吩咐的事,在她那里都是绝密,就连面对我,她也是守口如瓶,她将王妃您视作唯一……”
  
  “够了!”越忱宴低沉一喝,“风时,你造次了,云昭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指摘。”
  
  风时浑身一颤,“风时不敢对王妃造次,只是为芸娘鸣一句不平罢了,属下告退。”
  
  说完,风时起身,恭谨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越忱宴转眼看向盛云昭,见她此刻冷静的过分。
  
  基于了解她,不由问道:“你有了怀疑?”
  
  心神一动,登时意识到了什么,他握住她的手,“阿昭,我不准你涉险!”
  
  盛云昭抬眸看着越忱宴,“阿宴,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有危险,但这也只是我的怀疑……可我只能等谢承到天黑。
  
  你知道芸娘对我的重要性,芸娘平时看似随性,可她固执的要命,如果真如我所怀疑的是苍易将她带走了。那么,芸娘宁愿死,也不会背叛我的。”
  
  越忱宴太了解她,知道多说无益,况且不管如何,人是必须要救的,“好,就按你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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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转身出去了。
  
  盛云昭思忖了片刻,便让夜儿推着她去了香料房。
  
  打发夜儿出去后,她看着那码放整齐的香料,这些虽都是出自自己之手,可都是经过处理提炼调配而成的。
  
  半晌,她还是空手而出。
  
  待再次回到明镜台的时候,看到十多名身着青衣的风鳞女卫身姿笔直的站在门口。
  
  见她被推了过来,她们身子齐齐一转,对着她单膝点地,“属下见过王妃。”
  
  盛云昭的目光缓缓扫过她们,发现多半都是她见过的,曾去猎场的时候,为了低调行事,她们都扮作婢女跟在她身边过。
  
  “起来吧。”
  
  听到盛云昭的话,其他女子都整齐划一的站起身,只有一名深眼窝的青衣女子仍旧单膝跪在原地。
  
  声音难言激动,铿锵的道:“属下鳞字辈,鳞光等是王爷亲自挑选出来的,自从今日起,我们便是王妃的亲卫死士。王爷命我们自此刻起,如影随形保护王妃,望王妃接纳我等。”
  
  鳞光说着顿了下又道:“王爷说,他晚些过来,现下正在为小主子挑选亲卫,王爷让王妃不必操心。”
  
  盛云昭心中动容,微微震颤,越忱宴总是先将她放在第一位,他为她总是煞费心思。
  
  盛云昭心头滚烫,她自是不会辜负他的心意,只是她的神色却淡然,道:“好……”
  
  盛云昭给她们下达了第一条命令,“你们现在去兵器房里每个人先去挑些保命用武器,不管是弩箭还是暗器等,一应保命的东西,随身携带,时刻待命。”
  
  既然是她的人,那在她这里,她们的每一条命,对她来说都是珍贵的。
  
  鳞光等人闻言当即应诺一声,提步走了出去。
  
  她们早在老夫人大寿那天就被调进府里了,只是一直分散在王府各处,一直默默地等著主人调遣。
  
  可离开了熟悉的地方,离开了每日暴汗如雨的训练争锋,她们却茫然了,就好像成为了被人忘却抛弃了,没了目标和希望,剩下的只有木讷,成为了王府中的异类。
  
  此时方觉有了方向,有了希望,有了主人。
  
  与此同时,老王爷正收拾自己重要的东西。
  
  不是他没主见,任由儿媳妇做他的主。
  
  而是云昭说的对,都是些老幼妇孺,必须有个人保护她们。
  
  事情到了这步,已然无法兼顾,那就只能提前做好准备,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他打发人叫了儿子过来。
  
  越忱宴进门见父亲正趴在书架处,从里面掏出一只小木箱,不由问道:“父亲找儿子有事?”
  
  他也是刚刚安排好儿女的护卫,便听到父亲找自己。
  
  那木箱可能时间太长没有碰过了,上面蒙了一层灰尘,父亲小心翼翼的抬袖抹了去。
  
  随即抖了抖袖子,顿时尘土飞扬。
  
  “咳咳咳……”老王爷被细腻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越忱宴走过去,将父亲扶了起来,看了那不起眼的木箱一眼,并未多问。
  
  老王爷抱着木箱走到桌旁,道:“你打发人去找了成先生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