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听到了,的确是顾言洲的声音。
  
  她刚想开门进去,鹿玉舒狠狠地关上门。
  
  鹿玉芙也接过她的轮椅。
  
  “走吧知之。”
  
  鹿知之想到刚才鹿玉舒说的话,刚要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是有点累了。
  
  鹿知之觉得有点冷,刚用手抱了一下肩膀,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盖在了她身上。
  
  她抬头就看见,鹿饮溪蹲在他身前,正在用外套将她裹紧。
  
  “虽然病房离得近,但你刚醒,还是要注意多穿一点的。”
  
  他仔细地将缝隙掖好,然后起身接过鹿玉芙手里的轮椅。
  
  “我来推吧。”
  
  鹿玉芙侧身将轮椅交给鹿饮溪,声音里带着气愤。
  
  “果然爱情让人盲目,玉舒平日里最是温柔体贴。”
  
  “你和顾言洲同时生病,她一次都没来看过你,反而天天守着顾言洲。”
  
  “妈妈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来,把妈妈气坏了。”
  
  鹿知之没说话,脑海里都是刚才鹿玉舒的脸。
  
  “大姐,鹿玉舒跟顾言洲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鹿玉芙直接回答。
  
  “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应该是不认识的。”
  
  “要不是你回来,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顾家有顾言洲这号人物。”
  
  “没想到,顾言洲居然就是顾五爷。”
  
  鹿知之有些想不明白,顾言洲跟鹿玉舒到底是怎么相爱的。
  
  “大姐,爸妈同意顾言洲和鹿玉舒订婚么?”
  
  “我刚才观鹿玉舒的面相,命宫中的红鸾星没有动,文曲星倒是亮得很。”
  
  “若是好好学习,能在学业上有所成,但没有遇到正缘,今年不会动婚。”
  
  鹿玉芙懵懂地问。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啊?”
  
  鹿知之坚定地回答道。
  
  “红鸾星主司姻缘,红鸾星动,遇正缘,可成婚。”
  
  “顾言洲,不是她的正缘。”
  
  “就算两个人在一起,哪怕结婚了,最后也会……”
  
  鹿知之没再说下去。
  
  师傅说了,不要随便道破天机,会担因果,给自己招来灾祸。
  
  她最近就是算了太多的事,命中该有这一劫地。
  
  鹿玉芙还想问什么,鹿饮溪打断了她的话头。
  
  “别人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
  
  “鹿玉舒也好,顾言洲也好,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生活。”
  
  “这件事过去后,我们还是少些来往,免得再生事端。”
  
  鹿知之十分同意鹿饮溪的话。
  
  对顾言洲的事,她管得太多了。
  
  虽然两人共命,但世界上共命的人很多,也不是人人都要纠缠在一起。
  
  顾言洲是顾家的掌权人,别人自会护好他。
  
  而她,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每个人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给对方添麻烦,就可以相安无事地过完这一生。
  
  鹿知之刚进病房,十几个医生被安保带着从电梯里出来,脚步匆匆地进了顾言洲的病房。
  
  经过十几分钟的检查,众医生都松了一口气。
  
  “顾先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以静养为主。”
  
  “顾太太好好照顾顾先生吧。”
  
  鹿玉舒听到这一声‘顾太太’娇羞地低下了头。
  
  “我会的,麻烦医生了。”
  
  医生们走出门,鹿玉舒重新坐回椅子上。
  
  她握著顾言洲的手贴在脸上。
  
  “言洲,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顾言洲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坐着一个女人。
  
  “你……你是谁?”
  
  他厌恶地将手抽走,嫌弃地在被子上蹭了蹭。
  
  女人的香水味混合著脸上化妆品的味道,熏得他头更疼了。
  
  这味道,难闻得有些熟悉。
  
  鹿玉舒的深情全部僵在脸上。
  
  “我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认识我了么?”
  
  “大概还要再叫医生过来,看看是不是需要再检查一下脑袋。”
  
  鹿玉舒贴近顾言洲的病床,满眼心疼地看着他的头。
  
  顾言洲下意识地躲开靠近她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未婚妻,我觉得需要检查脑袋的是你。”
  
  顾言洲语气不善,隐隐带着威胁和警告。
  
  鹿知之收回身体,重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
  
  “言洲,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创伤后遗症’,我是鹿玉舒啊。”
  
  “你忘了,是你让爷爷去我家提亲的。”
  
  说到提亲,鹿玉舒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来提亲,怎么不提亲说一声,我学校有考试,不在家里,没见到爷爷,有点遗憾呢。”
  
  顾言洲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鹿知之的姐姐,自己曾经看在鹿知之的面子上,送过她。
  
  他不知道鹿玉舒为什么这样说,也不知道鹿玉舒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病床前。
  
  “重九!重九!”
  
  还没喊两声,他就狠狠地咳嗽起来。
  
  鹿玉舒急忙上前拍了拍他胸口。
  
  “别喊,你刚好,不能喊。”
  
  咳嗽牵动右手的手臂,疼得顾言洲脑中清明了许多。
  
  鹿玉舒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这种感觉,让她恶心。
  
  顾言洲右手使劲地推开鹿玉舒。
  
  “滚开!谁让你碰我!”
  
  “重九呢!给我把重九叫来!”
  
  顾言洲刚痊愈,身体没什么力气。
  
  哪怕用尽全力一推,也只是给鹿玉舒推了个趔趄。
  
  鹿玉舒委屈出了泪花。
  
  自己照顾了他三天,他怎么一醒过来就这样对自己。
  
  她听到过顾五爷在外的凶名,可能他就是脾气不好吧。
  
  鹿玉舒决定忍下这个委屈,毕竟能嫁给顾五爷,这点委屈根本都不算什么。
  
  “言洲,你别生气,想要什么跟我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这几天,也一直……”
  
  顾言洲没等她说完,便使劲拍了拍墙上的呼叫铃。
  
  马上便有人从外面进来。
  
  “五爷,请吩咐。”
  
  顾言洲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重九呢?”
  
  保镖恭敬答道。
  
  “重九去追绑架鹿小姐的两个人,那两人身上带着刀,重九被砍了几刀,住在楼下的病房里。”
  
  顾言洲皱眉。
  
  重九曾经在黑市里打黑拳,蝉联三年数十届冠军,等闲五七个人无法近身,竟然也被伤成这样。
  
  “那两个人什么来头查清楚了么?”
  
  “应该是雇佣兵。”
  
  顾言洲点头。
  
  “没事了,你们出去吧。”
  
  保镖刚要出门,顾言洲再次将他叫了回来。
  
  “把这个女人带走,送去精神科看看脑子!”
  
  鹿知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言洲,你是……什么意思?”
  
  顾言洲眼底一片冰凉,声音极具压迫。
  
  “要不是看在知之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从窗子扔下去了!”
  
  “我顾五的未婚妻。”
  
  顾言洲冷笑出声。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