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赵老头扛着农具走在前面,身后两人一身泥土,累的气喘吁吁,虽然在田地里他们只是目送著赵老头一个人干活,可还是给哥俩累坏了。
平日里车马轿送的,哪遭过这份罪。
朱
“兄长息怒,在天子脚下能碰到敢收亲王常服的贩夫,已是万幸!一旦官府查实,那可是夷三族的罪过,总不能让人拿着卖布匹的钱,干杀头的活吧。”
朱檀出言安抚,换上了破布衣服,身上贵气也消失了,看起来很是寒酸。
“不说了,心烦。”
朱
“赵老头,把钱收好了,别说俺们哥仨亏待你。”
这么多年,他从封地或军队里扣出一点都是几万石粮食,第一次觉得钱这么难得。
“放心,放心!”
赵老头笑的跟朵老菊花似的,让他安心,只要是看得到摸得着的物件,到他手里,谁都找不出来。
“老赵,你是不是听得见俺说话?”朱
“听不见啊!”
赵老头懵逼呼呼的应了句。
“……”朱
眼前小屋轮廓逐渐清晰,朱檀扛着半袋子粮种吊在后面,嘴里嘀咕著:
“也不知道二哥饿死没有。”
“什么味?”
朱
远远的。
三人看见小屋前,朱樉正架着火炙烤著一条长长的东西,忙的热火朝天。
“回来了?”朱樉咧嘴一笑:“快进屋吧,肉马上就烤好了。”
不得不说,朱老二做人这方面没得说,有肉等著大家一块吃!
“二哥还有这手艺呢。”
朱
“当年跟老爷子抓过几回……你们都种完了?”朱樉问道。
“哪有,赵老头家就这一亩三分地,也就种了半袋子多吧。”朱
朱樉沉吟片刻说道:“明天在后院开荒种地。”
啥?
朱棡愕然:“老二你没发烧吧,怎么还张罗着干活了。”
“尽快把这玩意种出来,咱们也好提着粮食找老爷子去,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不然你以为庶民想见皇帝就能见到么。”
朱樉埋头烤兔,余光瞥了眼赵老头。
心里面感叹,还好本王英武,若今天只有赵老头一个人在家,这房子跟地肯定就被张家人抢走了,说不定连命都得留下。
“也是。”
朱
“老赵,晚上弄点米饭吃吃。”
“好。”
赵老头慢吞吞的进了屋,看着桌子上的磕痕,和凳子上的血迹,脑袋懵懵的,打了个冷颤,连忙低着头拿抹布擦了擦,转身进了灶房。
两个莽夫!
还好有个正常孩子,不然这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新
这时。
朱檀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掏出路上捡的一堆奇模怪样的东西,迟疑道:“你这能炼丹吗?”
???
正在起锅造饭的赵老头看着他手中那堆夹杂着牛粪干、狗屎条等一堆不可描述的奇怪东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七日后。
紫禁城。
“那三个不成器的玩意,如今怎么样了。”朱元璋抬了抬眼皮,开口问道。
“皇上,三位殿下卖掉了鲁王殿下的常服,吃喝不愁,也已按照皇上旨意认真耕种,平日闲下来就去捉些野兔山鸡。”毛骧恭敬的侍奉在一旁,如实禀报导。
“老二呢?”
“秦王殿下除了刚开始弄出点事端,后面也已亲自动手耕种了。”
闻言,朱元璋神色松弛,笑道:“大孙,你这法子真不错,咱看干脆定到祖训里得了,就叫……大孙你说说叫什么名。”
“皇明藩王变形记。”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
“好!这名字贴切!”朱元璋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是该让这群跋扈无度的崽子们好好变变性子,体会过百姓的苦,不说爱民如子,好歹做事别让百姓记恨,到处丢咱的脸。”
老朱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四是不是还在外面晃荡呢?”
“皇上,燕王殿下是这次征倭大军的副帅,正在军营练兵整军。”毛骧道。
朱元璋沉思片刻,吩咐道:“传旨大宗正院,让十二岁以上的藩王,全都丢出去变变性子,一个个在咱面前乖巧懂事,放出去就残害百姓,咱这大明天下早晚让他们祸祸了!”
“老四不用,他以后就藩倭国,倭国要什么人权!”
“是!”
毛骧领旨退下。
“太祖爷,宗室之祸不止于此。”朱由检摇了摇头说道:“特别是您定下的宗室爵位制度,让后世子孙吃尽了苦头。”
“哦?大孙你细说。”
老朱顿时皱眉,认真听讲。
作为老百姓出身的皇帝,他对于子孙后代的想法非常简单,总归就俩字:享福!
咱吃过那么多的苦,就是为了后世子孙不再吃苦,基于此,他专门定下了一个供养宗室的制度。
这套制度就是用来让后世子孙过上吃喝不愁日子的,怎么会吃尽苦头呢?
“在这个制度里您为后世子孙定下八个爵位,子亲王、孙郡王。”
“重孙镇国将军,再往下的子孙为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自奉国中尉开始不再降爵,后世子孙一律为奉国中尉。”
“这有什么问题吗。”老朱沉思片刻,没觉得哪里不对,疑惑问道。
能想出这样福泽万世子孙的制度。
难道咱不是天才?
朱由检苦笑:“到了嘉靖一朝,朝廷就已经发不起俸禄了,这条制度接近形同虚设,朝堂中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已不愿发放俸禄,于国负担太重。”
“大孙你继续说。”老朱眉头皱的很深,怎么又是这个嘉靖,乱改祖宗庙号让老四抬咱身边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国库搞得这么穷!
朱由检想了想道:“太祖爷的子嗣是二十六个……”
老朱闻言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咱老爷们就是猛,而后提醒道:“是二十五个。”
伊王朱
……